明月高懸。


    太白書院。


    地墟之主不請自來,宛若實質般的威壓彌漫,壓抑的令人難以喘息。


    太白院主親自相迎,以劍相會,淩厲劍意,正麵對抗強大的地墟女尊。


    黑夜中,兩人的氣息正麵衝擊,一時間,難分高下。


    月色下,地墟女尊靜立,那孤傲而又冷漠的神色,看不出一絲波瀾,許久,右手揮過,將身前的劍氣全部震散。


    太白院主見狀,收斂氣息,沒有再出手,開口說道,“女尊的修為,更勝先前了。”


    “院主的劍意,亦長進不少。”地墟女尊迴應道。


    “請!”


    太白院主伸手,客氣道。


    “多謝。”


    地墟女尊應了一聲,邁步朝著前方走去。


    兩人隨後來到一座庭院中,於石桌前坐了下來。


    太白院主伸手虛握,房間內,茶壺和茶杯相繼飛出,落在了石桌上。


    地墟女尊看著桌上的茶具,說道,“一向以攻擊見長的劍者,卻喜歡這樣修身養性的東西,院主當真與眾不同。”


    “用劍之人,更需要修身養性。”


    太白院主神色平和地應道,“不然,先祖為何會有詩仙之稱。”


    “太白劍神,可從來不喝這些東西。”


    地墟女尊淡淡道,“他雖然有詩仙的讚譽,卻也有酒仙的稱號。”


    “到了先祖的境界,飲酒、喝茶,已無區別。”太白院主迴應道。


    “茶就是茶,酒,也隻會是酒,永遠都有區別。”


    地墟女尊冷笑道,“就像你們這些用劍之人,哪怕到了三花境,也不可能去用刀,這,便是區別!”


    太白院主聽過眼前地墟女尊之言,也沒有反駁,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說道,“太白書院的茶不錯的,女尊嚐一嚐。”


    地墟女尊收斂心緒,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評價道,“確實不錯。”


    “女尊今日前來,想必還是為了昆山之事,對嗎?”太白院主開口問道。


    “院主考慮的怎麽樣了?”


    地墟女尊正色道,“天門一家獨大已久,地墟和太白書院唯有聯手,方才能與天門抗衡,否則,不論地墟還是太白書院,都隻會在天門的打壓下慢慢衰落。”


    “女尊應該明白,縱然你我聯手,也不可能是那天門聖主的對手。”


    太白院主心平氣和地說道,“神境之中,一花一世界,單花境和雙花境的差距,猶如天塹。”


    “聯手,還有一線希望,不聯手,連這一線希望都沒有。”


    地墟女尊冷聲道,“或者,院主認為,太白書院不招惹是非,天門就不會對太白書院動手了?”


    “在下不明白,昆山中,到底有什麽,讓女尊如此執著?”太白院主不解地問道。


    “鳳凰涅盤的種子。”


    地墟女尊也沒再隱瞞,如實說道,“天門聖主得到了長生天的傳承,從而踏足雙花境,不過,他至今還無法完全穩固自己的境界,所以,一直沒有對你我出手,院主應該知道,這一天現在沒來,不代表不會來,我們唯有拿到昆山的機緣,方才有可能與他抗衡。”


    “鳳凰涅盤,浴火重生。”


    太白院主呢喃了一句,輕聲道,“如此一來,就等於和天門聖主徹底撕破臉了。”


    “要麽破釜沉舟博取一線生機,要麽被天門慢慢蠶食,院主必須要做出選擇。”


    地墟女尊神色認真地說道,“當然,太白書院若是願意臣服於天門,就當本座今夜什麽都沒說過。”


    “女尊說笑。”


    太白院主神色淡漠地應道,“在下雖然不才,卻也不敢辱沒先祖之名,太白之劍,寧折不彎!”


    “既然如此,院主便與本座聯手,先拿到昆山的機緣,屆時再憑本事爭奪。”


    地墟女尊說道,“這也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容在下再考慮幾日。”


    太白院主依舊沒有答應,婉拒道。


    他何嚐不知,與地墟女尊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不論天門聖主還是地墟女尊,覬覦太白書院的傳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兩者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別。


    地墟女尊聽過眼前男子的迴答,眉頭輕皺,問道,“多久?”


    “十天。”太白院主迴應道。


    “好。”


    地墟女尊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說道,“本座便再等院主十天,十天後,希望院主能給本座一個確切的答複。”


    說完,地墟女尊沒有再多留,轉身離去。


    數息後,地墟女尊身影遠去,消失於黑夜之中。


    庭院內,太白院主注視著手中的茶杯,眸子深處,思緒之色不斷閃過。


    麻煩啊。


    不論如何選擇,於太白書院而言,都不是什麽好事。


    困局,難解!


    “三大勢力中,最為尷尬的就是太白書院。”


    與此同時,酆都城深處,李子夜看著東方,平靜道,“若說地墟之主還有一搏的希望,那太白書院,無論怎麽做,下場都好不到哪去。”


    不論何時,老大、老二較量,倒黴的都是老三。


    坐山觀虎鬥?


    那也要有那個資格才行。


    身在明處的太白書院,哪有坐收漁翁之利的條件。


    “要麽和地墟合作,與虎謀皮,要麽臣服於天門,委曲求全,太白書院可選的路,不多。”


    一旁,澹台鏡月語氣淡漠地應道,“所以,太白書院最是希望有變數出現,這樣,困局才有解開的可能。”


    “變數,這不來了嗎?”


    李子夜笑了笑,說道,“我們先把赤地這一趟水攪渾,再看看,能不能撈起來什麽大魚。”


    說到這裏,李子夜神色認真下來,問道,“天女,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你要不要在赤地衝擊神境?”


    要搶奪天門聖主的長生天傳承,不破五境,幾乎不可能。


    隻是,一旦踏足神境,古戰場那道門,他身邊這位就再也進不去了。


    這可以說是無解的難題。


    澹台鏡月聽過前者的問題,沉默下來。


    她,還有選擇嗎?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


    李子夜像是開玩笑一般說道,“老張不是給你做了一個示範嗎,先破境,然後,想辦法自廢修為,重新掉迴五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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