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


    古戰場。


    天亮之後,大家全都準備各奔東西。


    本就是萍水相逢,要說多麽戀戀不舍,肯定是沒有的,不過,在這危機重重的古戰場,大家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革命友誼多少還是有一點。


    還有就是,黃玉郎對於澹台鏡月的愛慕之心,溢於言表。


    論起長相,澹台鏡月的確長得不算差,甚至,有點好看。


    當然,這個優點,在其彪悍的人生中,著實不值一提。


    別說作為死對頭的李子夜,就算九州中任何一個人,提到澹台天女,最先給出的評價都不是長得怎麽樣。


    “其實,這黃玉郎還行。”


    朝陽下,李子夜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評價道,“雖然有點愛顯擺,但是,這個年紀,這等修為,也算不錯了,要不,天女你委屈一下,打入不老林內部,作為我們赤地之行的第二計劃?”


    “滾。”


    澹台鏡月淡淡吐出了一個字,旋即轉身離開。


    “你這人,素質真低,我和你好聲好氣的商量,你居然罵人。”


    李子夜快步跟上,不滿地說道,“我不也為了我們的續命大業,犧牲色相了嗎?”


    “顏如玉配你,是你高攀了。”


    澹台鏡月神色淡然地應道,“我仔細觀察過她,再過不久,她應該就能步入五境巔峰,加上她那一雙眼睛,未來至少有七成以上的可能踏入神境,如此天資,堪稱天縱奇才。”


    “那又如何。”


    李子夜不在意地說道,“天才,我們見得還少嗎,現階段,尚未兌現天賦的天才,在我看來,並沒有太多價值,我們可沒那時間等著她去成長。”


    說到這裏,李子夜語氣一轉,繼續道,“再說,萬一以後產生衝突,天女要殺她,想必也不是什麽難事。”


    澹台鏡月沉默,片刻後,迴應道,“那就要看她那雙眼睛,究竟有什麽特別的能力了。”


    “天女謙虛了。”


    李子夜平靜道,“你我隻是怕猝死,真到了不得不出手之時,她那雙眼睛就算長出花來,也沒用。”


    這點把握,他還是有的,不僅僅是對他自己,還有他這個鬥了多年的老對手。


    “黑月之淚還我!”


    澹台鏡月突然轉移話題,說道,“人都走遠了,可以給我了。”


    “不著急,我先替天女拿著。”


    李子夜馬上反應過來,一本正經地胡扯道,“天女一人拿兩把劍,多麽怪異,正好,我的劍留在九州了,空著手,替天女拿一把。”


    “你把純鈞劍留在九州做什麽?”


    澹台鏡月不解地問道,“李家家大業大,也不差你一把劍吧?”


    “我給李家造了一尊神明。”


    李子夜倒也沒有隱瞞,如實迴答道,“他叫太上天……”


    旭日的晨曦下,兩人一路東行,李子夜將李家的造神計劃簡單介紹了一遍,太上天的存在,很快就不再是秘密,現在說了,也無關緊要。


    “你瘋了嗎!”


    澹台鏡月聽過前者之言,心神一驚,說道,“萬一那太上天失控,於李家甚至整個九州而言,可能都是一場災難。”


    “有監督者。”


    李子夜語氣平和地迴答道,“沒事的,而且,除了監督者,我還留有不少後手,再說,太上天趨於絕對理智,沒有七情六欲,隻有潛移默化之下被灌輸的信念,背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連冥土這種怪物都能產生意誌,太上天,為何不能重新產生七情六欲?”


    澹台鏡月正色道,“李公子,此事,我覺得你有些考慮不周。”


    “換作天女,在我的位置,怎麽選?”


    李子夜輕歎道,“天女應該清楚,這世間,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澹台鏡月聞言,沉默下來,換作是她,會怎麽做?


    恐怕,也會有相同的決定吧。


    別無選擇之下,那太上天,就是最好的選擇。


    一路無話,兩人迅速東行,直到正午時分,方才停了下來。


    “奇怪。”


    李子夜目光微凝,說道,“這古戰場沒有邊界嗎,從昨天到現在,我們一直在沿著一個方向跑,竟然始終看不到古戰場的終點。”


    “你還能撐多久?”澹台鏡月問道。


    “不知道。”


    李子夜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應道,“不瞎折騰,短時間內應該沒事,天女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


    “這個地方,有這麽多的赤地高手,就說明,他們那邊,古戰場入口的開啟頻率,要比九州高許多,而且,入口的位置遠不止一個。”


    澹台鏡月神色認真地說道,“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入口開啟,立刻趕過去,盡快去赤地,第二個選擇就是等找到梅花劍仙和劍癡他們,再過去。”


    “還有一個問題。”


    李子夜凝聲道,“當初駱知秋兄妹說,赤地那邊的古戰場入口,同樣一次隻能進出兩人,也就是說,倘若有人搶先一步出去了,我們就隻能等下一次。”


    “那就看,赤地那邊的入口,開啟頻率究竟有多高。”


    澹台鏡月平靜道,“不過,單單不老林和太白書院就來了這麽多人,我感覺,這個頻率不會太低。”


    “天女呢,還能撐多久?”李子夜問道。


    “和你一樣,不折騰,就還行。”


    澹台鏡月如實迴答道,“遇到強敵,很可能當場就死。”


    “那行,我們就先找到老秦他們,再找機會出去。”


    李子夜說了一句,也不再耽擱,繼續朝著東邊趕去。


    澹台鏡月緊隨其後,迅速跟了上去。


    “轟隆隆!”


    兩日後,天地間,震動聲響起,而且,明顯不止一處。


    赤地的古戰場入口,開啟了。


    “三個?”


    李子夜有感,目光看向西南方向,說道,“難怪這裏跟赤地的菜市場一樣,一開就是好幾處,估計又會有不少人進來了。”


    “先別管了,找人要緊。”


    澹台鏡月提醒了一聲,加快速度,朝著前方趕去。


    趕了三天的路,兩人距離青霜劍氣出現的方位越來越近,眼前,綿延千裏的山脈攔去了前路,巍峨的高山,直入雲霄。


    李子夜剛要繼續趕路,卻被身旁的澹台鏡月一把拉住。


    “有人。”


    澹台鏡月注視著前方的山脈,神色凝重地說道,“先別過去。”


    這股氣息是?


    長生天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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