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烏鵲南飛。


    南嶺大地之上,兩道身影閑庭信步地走過,腳步看似不快,速度卻是十分驚人,咫尺天涯間。


    “天女,四靈之玉的線索,你還有多少?”


    臨近白虎宗,李子夜看著前方邊塞要地一般的地界,開口問道。


    “就剩最後一條。”


    澹台鏡月如實說道,“我在想,和哪一宗做交易。”


    “那你慢慢想。”


    眼看白虎宗已近在眼前,李子夜停下步子,準備先休息休息,天亮再去拜訪。


    半夜三更去人家宗門,很容易被當成小偷或者刺客打死,他可不幹這種傻事。


    “李公子有什麽建議嗎?”一旁,澹台鏡月也停了下來,詢問道。


    “沒有。”


    李子夜搖了搖頭,隨手在地上撿了幾根幹柴,開始生火。


    很快,篝火生起,劈裏啪啦。


    李子夜坐在火堆前,拿出一塊肉幹,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澹台鏡月在一旁坐下,目光看著眼前篝火,麵露思考之色。


    “玄武宗我是不去,你若是想要玄武神力,你自己去。”


    李子夜一邊吃,一邊說道,“我不明白,你要那麽多神力做什麽,不怕貪多嚼不爛,走火入魔嗎?”


    “你不是已經猜出來了嗎?”


    澹台鏡月淡淡道,“我收集神力,是為了覺醒體內的長生天血脈。”


    “人家覺醒血脈,一種神力就夠了,你怎麽這麽難?”李子夜不解地問道。


    “因為,長生天的神力,所剩無幾。”


    澹台鏡月也沒有隱瞞,實話實說道,“所以,我若想體內的長生天血脈覺醒,就必須用大量其他的神力代替。”


    “真好,真羨慕。”


    李子夜一臉羨慕地說道,“我怎麽就沒有什麽神明血脈。”


    “你有天書,勝過所有神明血脈。”


    澹台鏡月平靜道,“況且,神明血脈隻不過是一個輔助而已,最重要的還是人,人力至極,便可斬仙,千年前的道門先賢,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看不出啊,你這個神二代,還能說出這麽勵誌的話。”李子夜笑著說道。


    “事實而已。”


    澹台鏡月神色淡然地應道,“你不會以為,你們打不贏我,是因為神明血脈吧?你想多了,沒有神明血脈,結果也一樣。”


    “你!”


    李子夜捂住劇痛的胸口,不想再說話。


    這女人,怎麽這麽討人厭!


    “我決定了,最後一種神力,選擇白虎神力。”


    澹台鏡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玄武宗,平靜道,“雲從龍,風從虎,得到白虎神力,我才能再速度之上,與你抗衡。”


    “幹嘛呀。”


    李子夜翻了一個白眼,不爽地說道,“格局要放開一點,不能老盯著我一個人,書生也有天命在身,你去弄他啊!”


    “柿子要挑軟的捏。”


    澹台鏡月麵露微笑,理所應當地應道,“書生已經破五境,不好對付,況且,我漠北八部與天諭殿,如今的聯盟關係,還不宜這麽早就撕破臉。”


    說到這裏,澹台鏡月注視著眼前人,詢問道,“對了,有一事,我一直想問,你的神藏或者經脈是不是出了問題,當初洛水河畔一戰,以你表現出的真氣強度,入五境後,應該有質的蛻變才對,然而,前幾天與四大兇獸交手之時,你的真氣強度雖然強過一般五境,卻沒有達到你該有的程度。”


    “一點小問題。”


    李子夜咧嘴一笑,應道,“就不勞天女掛心了。”


    這瘋女人有病吧,這都能看得出來!


    “看到你這麽慘,我就放心了。”


    澹台鏡月提醒道,“李公子,四年前,你讓我救白忘語時,答應的事,沒有忘記吧?”


    “哎喲,我的胃好疼。”


    李子夜聞言,立刻癱倒下來,捂著肚子打滾,說道,“這肉幹有毒!”


    “……”


    澹台鏡月無語,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沒忘就行。


    就在兩人在白虎宗前等候之時,大商東邊,一群赤著上身的漢子狂奔而過,汗流浹背,塵土飛揚。


    “一二,一二!”


    最前方,徐北大聲喊著口號,雙腿之上,赤色雷霆若隱若現,加持腳力。


    讀萬裏書,不如行萬裏路,今時今日,赤雷山的一群漢子,親身驗證這一至理名言。


    萬裏奔襲,跨越一域,前往南嶺。


    眾人後方,半邊月、東籬兩人不緊不慢地跟上,目光看著前方一群赤膊露背的漢子,心中多多少少有著一點無語。


    這種趕路方法,他們還是頭一次見。


    很霸氣,很丟人!


    “吼!”


    突然,一群漢子中,一人的雙眼,紅光閃過,清醒的意識迅速被心魔侵蝕。


    “不好!”


    半邊月、東籬有感,臉色都是一變。


    前方,徐北察覺到後方的異常,迴頭望了過去,待發現其中情況後,毫不猶豫,腳下一踏,身如驚雷掠過,瞬至發狂的漢子身前。


    “轟!”


    不及轉眼,漢子意識掙紮的一刻,徐北一把按在其臉上,重重砸在大地之上。


    劇烈的衝擊力爆發,漢子腦袋一陣昏沉,暈了過去。


    “老杜!”


    一招製服發狂的漢子後,徐北轉身喊道。


    “來了。”


    老杜上前,將一塊拳頭大小的白月神石遞了過去。


    徐北接過神石,背起漢子,繼續趕路。


    “這些家夥的心魔,始終是個不小的隱患啊。”


    後方,半邊月看著前方發生的一幕,輕歎道,“誰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就會完全失去意識,徹底被心魔控製。”


    “這便是逆天而行的代價,別無他法。”


    一旁,東籬神色平靜地說道,“他們明明知道自己的結果,卻還是選擇了這一條路,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世間事,有得便有失,他們以平凡之軀,強行走上武道之路,就一定會付出常人難以承受的代價。”


    “我有些擔心小子夜。”


    半邊月輕聲道,“他也曾在赤雷山,借助赤雷修煉,不知會不會有影響。”


    “放心。”


    東籬心平氣和地說道,“他身上的麻煩,數不勝數,心魔之患,甚至都排不上號。”


    當一個人多種重病纏身,還會在意一個小小的風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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