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夜,雷聲陣陣,天空陰沉的嚇人。


    京牧府中,離別在即,兒女情長。


    後院,許翰林注視著眼前將要離去的父親和母親,心中盡是不舍。


    他知道,這一分別,再想見麵,已不知是何年月。


    “翰林。”


    分別在即,白玉貞伸手撫著眼前兒子的臉龐,眸中沁出一抹淚水,不放心地叮囑道,“今後,好好照顧自己,也好好照顧雲兒。”


    “母親。”


    許翰林身子一震,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翰林,以後若有什麽不懂的事,就去請教王爺。”


    一旁,許仙正色道,“還有,要知恩圖報!”


    “父親的教誨,兒子記住了。”


    許翰林聽過父親的話,輕輕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走了,玉貞。”


    時間已不早,許仙心知不能再耽擱,開口說道,“天亮後,我們就走不了了。”


    “嗯。”


    白玉貞頷首,強忍心中不舍,轉身離去。


    許仙邁步跟上,那消瘦的背影,稍顯佝僂,已然不如年輕時偉岸。


    後方,許翰林看著父親和母親離去的背影,眸中也不禁沁出了一抹淚光。


    城中,街道上,禁軍隊伍來來往往,繼續清剿城內殘留的叛軍。


    亂局將定,大皇子叛亂之局,已近尾聲。


    一夜,從叛軍破城再到局勢逆轉,叛軍被鎮壓,局麵變得如此之快。


    今夜過後,大商還是那個大商,一切都不會有太大變化。


    “看不懂。”


    街道上,白玉貞注視著前方來來往往的禁軍,感慨道,“王爺的這一局,實在高深莫測。”


    “王爺之智,非是我們可及,還是不要過多揣測了,對了,玉貞,你的身體沒事吧?”一旁,許仙關心地問道。


    “還好。”


    白玉貞輕聲應道,“隻不過王爺給予的那顆龍珠品階不夠,修為掉了不少,短時間內已不適合再動武了。”


    “此間事已了,以後,已沒有我們再動武的地方,至於修為,慢慢修迴便是。”許仙安慰道。


    “夫君不必安慰我,能有這樣的結果,妾身已經很滿足了。”


    白玉貞看著眼前陪伴半生的夫君,神色溫和地說道,“這都多虧了王爺的大恩大德。”


    兩人說話間,一路朝著南城門方向趕去。


    至於為何是南城門,隻是因為京牧府距離南城門最近。


    很快,兩人來到南城門前,趁著夜黑風高,縱身躍過了城牆。


    順利離開都城,許仙、白玉貞兩人沒有任何猶豫,準備繼續南行,先遠離這是非之地再做詳細打算。


    然而,就在這時,夜色盡頭,一抹身著青衣,長發半遮目的身影走來,看著前方的兩人,很是自來熟地打了一個招唿,微笑著說道,“伯父伯母,你們總算出來了。”


    夜色下,許仙、白玉貞看到來人,神色皆是一凝。


    這是何人?


    方才,他們竟是絲毫沒有察覺到此人的氣息。


    即便對方是五境大修行者,他們也不該毫無察覺。


    “忘了自我介紹,在下,天之闕。”


    天之闕上前,俯身一禮,客氣地說道,“奉小公子的命令,帶伯父伯母去一個地方。”


    小公子那個怪物,連這兩位從哪裏走都猜到了,著實變態。


    難道真如小公子所言,這邊近?


    “小公子?”


    許仙聞言,眉頭輕皺,問道,“你家公子是?”


    “李家,三公子。”


    天之闕直起身,神色平和地應道,“伯父伯母也可以稱之為,布衣王。”


    “布衣王?”


    白玉貞、許仙聽到眼前人之言,心神一震,麵露駭然。


    這怎麽可能!


    李家三公子是布衣王?


    “伯母,小公子讓屬下問一問伯母,體內的龍珠可還安分?”


    天之闕看著眼前白娘娘,微笑道,“那顆龍珠品階差了一些,伯母要想恢複修為,就隻能自行修煉了。”


    白玉貞聽過前者的問題,神色再度一震。


    李家三公子和布衣王,竟真的是一個人。


    短暫的震驚後,白玉貞強壓心中的波瀾,沉聲道,“多謝王爺關心,敢問,王爺要讓我們夫婦去哪裏?”


    “現在還不能說。”


    天之闕迴答道,“都城事了,小公子會親自過來見伯父伯母,在這之前,就隻能先請伯父伯母跟在下去一個地方等等小公子。”


    白玉貞與許仙對視一眼,旋即輕輕點了點頭,應道,“請閣下帶路。”


    “兩位請跟我來。”


    天之闕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朝著西邊走去。


    “夫君。”


    後方,白玉貞邁步跟上,一邊走,一邊傳音說道,“方才在都城中,蕭姑娘隻是讓我們離開,似乎並不知道王爺在城外安排了人接應。”


    許仙聞言,眉頭輕皺,應道,“但是這個人知道你體內龍珠之事,身份應該可信。”


    “夫君沒有明白妾身的意思。”


    白玉貞神色凝重地說道,“妾身是說,王爺要安排我們去的地方,蕭姑娘並不知道,以王爺對那位蕭姑娘的信任,此事若非絕密,根本沒必要隱瞞。”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去的地方,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許仙心神一凝,問道。


    “嗯。”


    白玉貞點了點頭,應道,“連蕭姑娘都不能知道的秘密,恐怕牽扯極大,若妾身沒有猜錯,王爺要救的人,就在那裏。”


    “七陰絕脈!”


    許仙心神一驚,此時此刻,也明白過來其中前因後果。


    他那位師侄,實在太可怕了,在如此亂局中,還能將所有事計劃的滴水不漏,仔細想來,從最一開始,到現在他們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在他那位師侄的計劃之內。


    黑夜,寒風吹過,許仙、白玉貞感受到風中的寒意,身子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與此同時,皇宮,奉天殿前。


    李子夜迴望,看著南城門的方向,眸子微微眯起。


    算算時間,天之闕應該已經等到許伯父和白娘娘了。


    等這裏的事情結束,他也該迴一趟煙雨樓,將花姐姐救醒。


    無根生就是許家人的血脈,這次,不會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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