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


    石宮。


    玄冥三人退走,來去無蹤,快到令在場眾人難以反應。


    因為冥土之禍,石宮之內,幾乎每個人都受了不輕的傷,匆忙間,又怎麽擋得住全盛狀態的玄冥三人。


    眾人反應過來後,立刻追了出去。


    李子夜迅速跟上,一臉焦急和懊悔之色。


    隻是,眾人追出大墓時,玄冥三人已經不見蹤跡。


    夜空下,除了滿地的血跡,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那三個人,究竟什麽來頭!”


    此前和李子夜等人一同進入石宮的一位五境大修行者神色沉下,怒不可抑地問道。


    他們辛辛苦苦打開石宮,尋到神物,最後卻便宜了三個來曆不明的鼠輩。


    “不清楚。”


    三尺劍目光凝重道,“麵容很陌生,從未見過,武學也很詭異,不像名門正派。”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一旁,書儒輕聲一歎,道,“是我們太大意了。”


    “我去追!”


    李子夜沉聲說了一句,就要繼續去追。


    “去哪裏追?”


    旁邊,陶夭夭一把拉過前者,神色沉重道,“我們連他們從哪個方向逃的都不知道,怎麽追,而且,就算追上又如何,他們有三個五境,如今我們所有人都重傷在身,根本不可能將東西搶過來。”


    “羅刹王說的不錯,如今之計,我們還是先迴去養傷為好,神物之事,隻能從長計議了。”書儒點頭應道。


    “晦氣!”


    此前開口的五境大修行者再次怒罵了一聲,旋即轉身離去。


    “我們也迴去吧。”


    一行人中,傷勢相對最輕的書儒看向一旁身受重傷的三尺劍和羅刹王,說道。


    “好。”


    兩人點頭應下,李子夜上前,扶過小師叔陶夭夭,慕白則扶過自己的授業恩師,一同原路返迴。


    “抱歉。”


    路上,陶夭夭開口,輕聲道,“未能幫你把東西搶到手。”


    “到手了。”


    李子夜臉上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傳音應道。


    陶夭夭聞言,神色一怔,很快明白了什麽。


    原來如此。


    陶夭夭頷首,沒有再多說。


    五人一路北行,或許因為奪取神物失手,心情看上去都不怎麽好。


    同一時間。


    大商都城外。


    一抹青衣身影走來,雙鬢的白發道盡歲月的無情。


    離開大墓的太淵,憑借對故人氣息的感知,首先來了大商都城。


    太淵現身都城的刹那。


    太學宮,東院。


    小木屋內,孔丘有感,目光立刻看向南邊,蒼老的麵容上露出一抹震驚。


    這股氣息?


    “孔丘。”


    數息後,小院外,青衣身影走至,開口道。


    “太淵!”


    孔丘推開木屋門,看著來人,神色複雜道,“你竟是還活著。”


    “快死了。”


    太淵邁步走入了小院,平靜道,“臨死前,來看看故人。”


    “老朽也一樣。”


    孔丘讓開路,說道,“屋中請。”


    “多謝。”


    太淵走入木屋中,看著屋中簡陋的布置,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麽變化。”


    “身外之物,無用。”


    孔丘點燃油燈,照亮屋子,輕聲道,“活了這麽大歲數,什麽都看開了。”


    “要是真看開了,你就不會苦苦撐持到今日。”


    太淵看著眼前老人,說道,“看你的樣子,也撐不了太久了。”


    “老了。”


    孔丘輕歎道,“太淵,你們道門可是留下了不小的爛攤子。”


    “那又如何?”


    太淵神色淡然道,“沒有我道門,這九州早就讓那些所謂的神明毀了,世人既然受了我道門的恩惠,就也要承受相應的麻煩。”


    “你啊,還是如此霸道。”孔丘無奈道。


    “道門做事一向如此,孔丘,這一代天書刻名的人,我見了。”


    太淵語氣平靜道,“還不錯,我將誅仙劍給他了,也算助你一臂之力。”


    “那小家夥的路,不好走。”


    孔丘輕聲道,“你的劍,他不一定能用。”


    “我給不給,是我的事,他用不用,是他的事。”


    太淵淡淡道,“對了,這世間,還有我道門的傳人嗎?”


    “有。”


    孔丘拎過茶壺,給眼前老友倒了一杯茶,說道,“那小家夥的兄長便是,還有一些其他的人,如今都已隱世,不再出來。”


    “不出來就不出來吧。”


    太淵接過茶水喝了一口,道,“寒冬將至,此次,沒有我道門救世,僅憑那幾個毛都長齊的毛孩子和你這個馬上就要死的老頭子,這九州,基本沒救了。”


    “你啊。”


    孔丘無奈搖了搖頭,道,“老朽雖老,卻還有一戰之力,那幾個孩子雖然年幼,如今也漸漸成長起來,未來,可期。”


    “不錯,很樂觀。”


    太淵淡淡一笑,道,“李太白呢,也死了?”


    “死了。”


    孔丘頷首道,“死一千年了。”


    “也是,以他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和你一樣,願意窩在這尺寸之地。”


    太淵感慨道,“真不知道,這一千年,你是怎麽撐過來的。”


    “種種菜,下下棋,就挺過來了。”


    孔丘如實道,“就是老友都已故去,實在有些思念。”


    “一千年,當然都故去了,誰能像你這般能活。”


    太淵看著手中的茶杯,說道,“救世這種事,順手而為,救一下還行,但是,為了救世,硬撐一千年,著實有些傻。”


    “你們都死了,老朽沒得選擇。”


    孔丘輕聲道,“而且,以前都是道門救世,這次,也輪到我儒門了。”


    “好吧,那你繼續撐著吧。”


    太淵放下手中茶杯,起身道,“走了。”


    “去哪裏?”孔丘不解道。


    “你不是說我道門留下了不少麻煩嗎,我去解決一下。”太淵神色淡然道。


    “你要去南嶺?”孔丘詫異道。


    “南嶺?”


    太淵微怔,旋即搖了搖頭道,“那才幾個,算什麽麻煩,一看你就老了,沒有親自去冥域看過。”


    “你是說?”


    孔丘聞言,神色一震,難以置信道,“冥域,也有你們留下的封印?”


    “也有,這個詞用的不太恰當。”


    太淵淡淡一笑,道,“應該說,整個冥域都是,如何,是不是很驚喜?”


    孔丘神色一沉,道,“你們這樣,會毀了九州的。”


    “那又怎樣?”


    太淵冷笑道,“我說過,世人既然受了我道門的恩惠,就也要承受我道門留下的麻煩,不說了,看在老友你的麵子上,我去解決一些,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太淵沒有再多言,邁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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