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日的話說的十分委婉,容無崖卻聽懂了。


    胎兒停止發育,就意味著孩子沒了。


    幾乎是在瞬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十來度。


    男人爆發的強大氣場,兇悍、淩冽、殘忍,讓呂日和裴笑沉,一個個都繃緊了神色。


    他們臉上一個比一個嚴肅,因為他們知道,容無崖生氣了。


    男人真正生氣的時候,不苟言笑,連眼底的溫度都是寒涼的。


    誰都沒有說話。


    沒有一個男人,會容忍別人對自己的妻兒痛下殺手。


    片刻後,容無崖深吸口氣,聲線還是繃著的,“先前王妃交代下去的事情,你們照做。”


    呂日和裴笑沉先後點頭保證,“小人定當竭盡全力,還請王爺放心。”


    容無崖點了點頭,“而本王的任務,就是用最快最短的時間,找出下毒的人。”


    呂日其實想說,下毒之人未必就有解藥。


    因為當年這劇毒造出來的時候,師傅還沒有來得及做解藥,就瘋瘋癲癲了。


    後來紅顏老被搶走,更沒有人知道這毒藥怎麽來的,遑論做出來解藥。


    不過,不管怎麽說,他不想打擊容無崖的信心,這些話忍著沒說。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能夠找到下毒的人,是再好不過的。


    若是真的有解藥,說不定能夠逼迫對方,迫使對方交出來。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狀態了。


    容無崖吩咐完呂日和裴笑沉之後,沒有過多停留,就往紫氣苑迴。


    路上他忍不住思索,下毒之人會是誰。


    目前掌握的信息,靈芝是徐婉彤送給母後的,那麽有沒有可能是她下的?


    假設是徐婉彤下的,可按照白聽忱的說法,她和白嬌晚的關係,不可能會做手腳。


    說不通。


    快到紫氣苑的時候,陸廷野定在原地。


    他暫時不考慮原因,抽絲剝繭,分析出兩種可能。


    第一種,靈芝在徐婉彤手裏前,就被人下了毒,別人想害徐婉彤。


    第二種,靈芝就是徐婉彤下的毒。


    總之,跟徐婉彤脫不了幹係。


    容無崖向來辦事效率很高,既然想明白了這點,立刻決定叫人從徐婉彤作為突破點。


    “西川!”他打了個響指。


    很快一個黑衣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


    “兩件事,第一件,叫人盯著徐婉彤,第二件,去調查那靈芝的來曆,經了誰的手,哪家鏢局護送的,本王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西川領命而去,容無崖這才邁步進了小院。


    屋子裏,織金已經備好了飯菜,都是很講究的菜品。


    楚殷殷坐在桌邊等他,遠遠的看著他笑。


    她眉目如畫,氣質溫柔似水,容無崖敢說,除了他的阿娘之外,沒有見過比她更溫柔的女人了。


    這種溫柔,從第一次見麵就有,如今更甚。


    她總是用那雙濕漉漉的水眸,包容而平靜的看著他。


    明明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又總是有著,令人驚訝的力量。


    容無崖走近了些,目光在她額角的皺紋上一掃而過,之後就跟沒有看到一樣,湊過去親了下。


    “迴來的有些晚。”他略帶抱歉的道,“成為了攝政王,事情比之前還要多。”


    楚殷殷點頭,“知道,消息中午就傳過來了。”


    “今天感覺如何?”他還是用溫和的聲音問,就裝作不知道她其實是中毒了一樣,“還總是困乏嗎?湯師父給開的藥吃了,有沒有好一點?”


    楚殷殷揚起小臉看他,“你看我氣色如何?”


    二人距離近,所以能夠看的更清。


    容無崖太愛她這張臉,平時百看不厭,或許比她還要熟悉她的狀態。


    所以在看到皺紋的時候,心裏頭生出些心疼。


    果然毒發了……


    紅顏老……


    在接下來一段日子,如果沒有解藥,她就會這樣慢慢老去,直到死亡嗎?


    她是這麽愛美的女人,又生的這麽漂亮,給她下這個毒的人,心思何其歹毒!


    容無崖心思微動,有一抹陰霾在眼中飛快劃過。


    無論如何,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會拚盡一切救她的!


    對她下手的,他自上而下連她九族都不會放過!


    敢打他女人的主意,就要做好失去一切的準備!


    “倒是說話呀!”楚殷殷問話半晌後,都沒得到他的迴答,忍不住嬌嗔的推了推他。


    容無崖迴過神來,隻消瞬間,眼底的陰霾便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旁人難得一見的柔情蜜意。


    他微微俯身在她眼睛上親了口,旁若無人的親昵道,“我都這樣了,你說呢?”


    這人總能一本正經的說些叫人臉紅心跳的話。


    楚殷殷佯裝嚴肅的瞪他,“還有人在呢。”


    “他們沒聽到。”他掃了眼織金和管家,後者全都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楚殷殷拿他沒轍,叫他坐下來吃飯。


    容無崖其實沒心情吃,但知道她現在身子骨弱,受不得餓,一頓飯都是在照顧她。


    好在她雖然毒發,胃口卻不錯。


    吃完飯,織金伺候著楚殷殷去洗漱,他洗得快,出來的時候,去了趟書房。


    他給傅予寫了封信,要他迴京城來幫忙。


    如今白聽忱坐上了皇位,在較長的一段時間裏,他的生存不會受到威脅。


    當務之急是竭盡全力救楚殷殷。


    傅予跟了他多年,知道他的性子,很多時候處事作風,像極了他。


    有他這個左膀右臂在,容無崖能省心不少。


    詭譎的京城,各種陰謀陽謀,他想要顧全楚殷殷,勢必得有個人來幫他解決後顧之憂。


    傅予是最佳的人選。


    容無崖寫完了信,再迴到廂房的時候,小女人已經睡著了。


    她還保持著靠坐著的姿勢,似乎在他來之前,一直都在等他。


    他走過去,在她額頭上吻了下,她有所感應的睜開了眼,兩隻藕臂環住了他的脖子。


    容無崖就勢貼上去,與她鼻尖對著鼻尖。


    “吵醒你了?”他問。


    楚殷殷蹭了蹭他的鼻尖,低聲的道,“做了噩夢。”


    “夢到了什麽?”


    她抿著唇,想到夢境中的自己,最後衰老醜陋的樣子,心裏頭生出種悲哀。


    而夢裏麵的他,挽著年輕漂亮的女人,耳鬢私語的畫麵,更讓她心髒變得酸澀。


    她和所有女人一樣,偶爾脆弱的時候,會變得矯情和嬌氣。


    看著麵前這張俊臉,想象著有天他會對別的女人露出同樣心疼柔軟的表情,楚殷殷一拳捶他心口。


    挨了打的容無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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