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漢軍把大炮推上來了,他們要打炮!”安勝麵露慌張,他之前一直不相信外麵傳說的漢軍一頓炮就把貴陽城轟開的事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開玩笑,當年十萬彝兵圍貴陽一年,才拿下,漢軍的什麽炮能這麽厲害,還一盞茶功夫就轟開貴陽城。


    可是現在安勝有些相信了,從貴陽到則窩,中間還隔著水東司、劄佐司、於的則溪、龍場驛、鎮西衛等地方,可漢軍說來就來了,很明顯,那些地方肯定都被拿下了,而且還個報信的人都沒跑出來。


    這些年,貴州的大小土司連著明軍的那些衛所,都是爭相修長堡寨,每個堡寨都很險要堅固,足以麵對越來越複雜的形勢,可是現在看來,漢軍明顯擁有能迅速打下堡寨的能力。


    這個能力,無疑就是他們的大炮了。


    安重雷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各則溪的兵馬,什麽時候才能到?”


    安勝無奈的道得三五天才到,誰知道漢軍說來就來。”


    安重雷歎息一聲,看來其它則溪的人馬是指望不上了。


    “把寨子裏所有的男丁都叫過來,給他們發武器,我們堅守到底,你馬上從後山走,去聯絡各則溪的人馬,引他們來救援。”


    “爹,我們一起走吧,守不住的,寨子裏才三百兵丁。外麵光是那些吃裏爬外的家夥,就有好幾萬啊,你看那無邊無際的。”


    安重雷卻有自己的打算,現在漢軍大舉來攻,如果他們棄寨而逃,根本逃不掉。還不如憑寨子險固,阻攔一下漢軍。


    “給那些阿加和呷西也發武器,讓他們一起守寨。”


    “爹,那些****不可信,平時就經常琢磨著逃跑,幹活還得拴鐵鏈。現在若放他們出來,還給他們武器,保不準他們會臨陣倒戈,反戈一擊啊。爹。咱們還是走吧,漢人不是有句話嘛,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則窩是我們家幾十代人的領地,怎麽能說棄就棄。”


    “可不棄就連人也沒有了。”


    父子兩還在爭論。這裏一陣戰鼓聲響起,然後就聽到天邊響起悶雷般的聲音,接著就是看到寨前漢軍的火炮炮口一門門的亮起,噴出一團團焰火,然後是一枚枚帶著白煙的炮彈襲來。


    對於漢軍炮兵們來說,用加農野炮打這樣的彝寨,簡直就是手到擒來。<strong>棉花糖小說網.mianhuatang.info</strong>城寨上連一門炮都沒有,簡直就是固定的死耙子,連還手都不能。


    打這個的目標,再輕鬆不過了。


    連試炮都不用。他們就直接打出了第一輪炮。


    炮兵們直接把炮推到了寨下一百五十步,這個距離打寨子,想不命中都難。


    數枚鐵球唿嘯著砸在了寨門上,頓時一陣摧枯拉朽,寨子大門轟隆倒塌。安重雷和安勝父子更是萬萬沒想到,漢人的大炮說打就打,而且一打就中。在他們印象中,火炮總得先試炮的,而且半天才會打了一枚,命中率還極低。


    煙霧騰起。安重榮父子直接被掩埋在了倒塌的磚石礫中。


    本來就已經惶惶不安的那點土兵,見此猛烈的炮火,登時嚇的四散而逃,生恨自己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寨前。


    炮兵們剛打完第一輪炮。正準備裝彈,野炮營長已經搖了搖手,對著身邊的傳令兵道,“停止射擊,堡寨已經被轟開了,寨裏的土兵也在逃竄。沒必要再浪費炮彈了。接下來,該輪到民兵上了。”


    傳令兵搖動手中的紅藍令旗,旁邊的一輛車上,幾名士兵開始搖動更大的紅藍旗,給所有炮兵傳令。


    陣前三萬民兵,總共編為了六個協。


    一名肩上掛著三隻雪豹的後軍校看著那旗語,不用翻譯他就讀出了意思。


    “這些炮兵,總是想著節省幾枚炮彈,他娘的是他的炮彈金貴還是我們的將士金貴?”他身邊一個掛四隻黑色飛鷹的前都尉標長道,“若是帝國將士,當然是他們更金貴,不過眼下我們這都是民兵嘛,當然就不如他的炮彈金貴了。”


    “算了,懶得跟這些炮兵糾纏,傳令,讓民兵們上吧。這次輪到民兵第五協負責主攻,其它幾協負責包抄、追擊和打掃戰場。”


    嗚嗚嗚的衝鋒號角響起。


    一名傳令兵策馬衝到第五協的陣前,高聲的向協長標長們傳達了上麵的命令。


    “命令第五協負責主攻,其它各協負責包抄、追擊,打掃戰場。”


    第五協的協長是個左軍校,他本是帝**中的副營長,現在暫時調任到民兵中擔任了第五協的協長。


    聽到進功的命令,他立即拔出自己的佩劍,向前一揮,大聲喝道,“傳令,第五協,衝鋒!”


    一麵麵的旗幟,一道道金鼓,第五協的五千民兵已經沸騰起來。


    王同安站在龍裏縣城關鎮民兵營的旗幟下,聽著一身紅藍相間的營長在大聲的下達進攻命令,王同安隻覺得熱血上湧,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在民兵第一次進攻的時候,他們甚至為了爭奪最先入城的機會,而相互鬥毆。後來上麵便規定,六個協,每次一個輪流負責主攻,然後其它協則負責包圍、追擊、打掃戰場等。


    “終於輪到我們了,哈哈。”王同安身前的王士驥大笑著道。王士驥是鎮長,本來是不用來的,但他堅持要來,上麵便讓他做了副營長。


    王士驥每次進攻的時候都很兇,他與王同安不一樣,王同安衝的快,是為了多搶人頭,多搶戰利品,而王士驥完全是為了在漢軍麵前表現。


    這仗打的真痛快,王同安心裏,有炮兵破城,有漢軍押陣,他們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何況他們手中的裝備雖不如漢軍,可也比那些土兵強的多。


    “衝啊!”王士驥在號角聲中,舉著刀衝鋒在前。王同安也端起早已經裝填好的燧發銃,緊隨其後。


    其實民兵們的衝鋒,沒什麽陣形可言,刀牌兵、長矛兵、弓箭手、火銃手幾乎都是一擁而上,呈散兵陣往前衝,衝到城下,就對寨子上就是一通亂槍亂箭,然後由刀牌手在最前麵頂著盾牌從炮兵轟開的缺口裏衝。


    這雖然簡單,但卻十分實用。


    彝人各寨,幾本上都是被他們打的措手不及,許多寨子的土官雖然手下村寨不少,但一時都沒能集結起來,土官所在的寨子也僅比一般的寨子大些,但土兵有限。


    腳上有短靴套著,衝鋒的時候十分的順利,民兵們一邊跑一邊吼。


    有的用漢話在喊,有的則用彝語,還有苗話,總之各種各樣的喊話,大家一麵跑,一麵喊的脖子青筋鼓起,麵色脹紅,似乎這喊聲能成倍的提升他們的勇氣。


    幾百步的距離,很快就被拉進,王同安甚至一槍都沒有機會放,就已經跟著同伴們衝到了寨中。


    寨子裏早一片混亂,許多人在逃竄,沒有人還試圖抵抗。


    安重雷父子沒了蹤影,寨裏越發君龍無首。


    許多衝入寨中的民兵已經開始順著街道向前衝,還有的則開始往兩邊的商鋪和板屋裏衝。踹門,撞門。


    驚叫聲,慘叫聲,求饒聲,各種聲音在交響。


    民兵們的紀律並不好,每次衝入寨中,都是大肆砍殺,甚至搶劫都有。


    雖然漢軍將領們一再重申,禁止隨意殺人,更不許放火、搶劫、****。但總有人血一上頭,就不顧軍令。


    尤其是每個首級還能值兩塊錢,豈有放過的道理。雖然上麵也說過,俘虜也算兩塊,但每次進攻,哪怕一次一個協主攻,也是五千人啊。而他們攻下的幾處寨子,一般都不過千餘戶,就算則窩大些,也不過萬把人口。


    抓俘虜,哪有割人頭方便。抓的俘虜會跑,割下的人頭可不會跑。


    王同安也和大家想的一樣,隻想趁著漢軍還沒進城時,先割幾個首級到手在說,至於其它的,誰在乎呢。


    反正在漢軍公開槍決了幾個放火、民兵後,大家也都識趣的不在破寨後放火和至於殺人和搶劫,漢軍也不是那麽在意。


    前麵一個包頭青色頭巾的彝人正驚惶的逃竄,王同安眼前一亮,迅速端起槍對著他。那人看到王同安舉起床,眼中驚惶之色更勝,他舉起了雙手,他向跪下,目光中滿是求饒之色。


    王同安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沒有絲毫的猶豫。在貴州生活久了,同這些彝苗等少民生活久了,他們早習慣了這裏的殘酷。當年彝兵圍攻貴陽龍裏的時候,可沒有人對他父親有過憐憫。


    砰的一聲,火槍震動,硝煙揚起,那名衣飾不俗,明顯就是一個黑彝的男子眼中帶著絕望倒下。


    王同安提著槍迅速跑過去,他將槍放到地上,迅速從腰中拔出砍刀,高高揚起狠狠的剁了下去。


    連砍數刀,還未凝固的鮮血濺了他身上不少,但他臉上卻全是笑容。


    打散包頭巾,將首級上的頭發解下然後挽在自己的腰帶上,王同安一臉滿意的笑容,兩塊銀元到手。係好首級,他將刀在那無頭屍體上迅速的擦了兩下,然後收入鞘中,他沒有馬上撿起槍,而是伸手迅速在屍體上摸了起來。


    這是個黑彝,身上應當會有些金銀首飾。


    果然,他從屍身上摸出好幾樣金銀,還有一個錢袋,聽著叮鐺的響聲,王同安十分滿意的收下。這些東西,一會大多要交公,但起碼還能留下一兩個戒指。


    將戰利品裝好,他從地上撿起槍,跟著興奮的民兵們繼續向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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