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偉的道歉來的突然。


    這個曾經給她造成過巨大傷害的人。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今生,他一句嘩眾取寵的戲言讓她遭受無數白眼。


    而前世,雖然沒有畫棺材的事,但劉少偉坐她後麵,時不時的欺負她。


    對於那時候無助脆弱的她來說,每一句譏諷,每一個白眼,都是她人生的陰影。


    當這句遲來的道歉真實出現,池早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已經沒那麽在意了。


    不是原諒,而是早已沒放在心上。


    比起那些懷揣惡意想要她的命的人來說,劉少偉那個,似乎並不算什麽。


    池早似諷非諷地扯了下唇角,收迴目光。


    旁邊幾人看著,都不太清楚這是什麽情況。


    陳院長目光和旁邊的人對上,輕咳了聲,“那個,小袁你進來一下,我有個工作準備交給你。”


    袁醫生被叫進了辦公室,在場的就隻剩池早和唐裝老者,還有老者身後的年管家。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唐裝老者目光熠熠,一雙包裹在蒼老褶皺下的眼睛緊盯著池早,隱藏壓抑著激動和欣喜。


    池早看了老者一眼,“我姓池,您呢?”


    沒想到她會反問,秦老爺子一愣,隨即笑說,“我姓秦。”


    仔細迴想了下,池早都沒找到寧城姓秦的豪門,對眼前這個一看就不太尋常的老人,更沒什麽印象。


    可接下來,老者的一句話卻讓她愣住。


    “你今年不到二十,出生在寧城東邊的小縣村裏,是嗎?”


    老者聲音蒼老,雖壓著一絲激動,但更多的還是對一切都運籌帷幄的淡然。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


    絕對是常年積累,且身處高位,才能有這樣的泰然沉穩。


    池早微微眯眼,看著他,沒有說話。


    對於她的警惕和鎮定,秦老爺子心更是欣喜,對她也更加欣賞。


    這兩天他見過好幾個條件符合的人。


    可沒有一個是像此刻池早這樣,麵對他時泰然自若,甚至沒有一絲的緊張。


    “小姑娘,你別緊張。我跟你說這些,隻有一個目的。”秦老爺子看著她,鄭重且認真地問,“我想收你為徒,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池早沒料到他會說出這麽一句話,微微一愣。


    收徒?


    拜師?


    “沒興趣。”池早一頓,直接開口。


    老者也沒料到她會毫不猶豫地拒絕。甚至,他都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身份,自己能給她的是什麽。


    麵對這樣的情況,老者反而不知道怎麽下手了。


    就像麵對肖鬱時一樣。


    剛才在後麵,秦老爺子也隻是覺得這個小姑娘足夠通透,如果換做前幾年,他可能毫不猶豫地就收了徒。


    可當看到她的臉……


    他無比確定,眼前的少女就是她要找的人!


    隻是,這個人似乎和其他人都不大一樣……


    秦老爺子念頭轉動,試著說服,“你不先了解一下你拜師是學什麽嗎?”


    池早本來想繼續拒絕。


    她自己的事已經快忙不過來了。


    每天的任務、阻止肖鬱黑化就要占據她大半的精力。


    可看著眼前身份明顯不普通的老人,她頓住了。


    看出她的動搖,秦老爺子微微一笑,開口,“小姑娘,你可知道玄學是什麽?”


    池早視線輕閃。


    “玄學包括很多,風水、相學、斷卦、改命……好的玄學大師,一卦難求,千金難買,萬人敬仰。”秦老爺子緩慢的說著,聲音雖然蒼老,卻像有一股魔力,讓人莫名地靜下心想要聽下去。


    但這時。


    “玄學大師……姓秦……”


    旁邊那劉教授的魂魄呢喃著,突然像想到了什麽,臉色大變,驚唿出聲:“是京都的玄學泰鬥秦大師!”


    池早眸光微微一凝。


    玄學泰鬥?


    京都?


    池早不知道秦家,更不認識秦老爺子,因為從上輩子她就沒去過京都。活著的時候她連行動都很困難。


    死了後,她的魂魄雖然自由行走,卻不能出寧城。


    寧城之外的事,她隻能聽聽傳言和卦。


    被劉教授這麽一提醒,她忽然想起,她上輩子跟著肖鬱的時候,好像確實聽說過秦老爺子和秦大師之類的談話。隻是,太少了,少到她可以直接忽視。


    “小姑娘,答應他!一定要答應他!!”劉教授激動不已,飄著身體在池早旁邊喊著,仿佛秦老爺子要收的是他而不是池早。


    池早微愣,還沒來得及想什麽,耳邊忽然叮叮作響。


    “秦大師可是我們國家最厲害最有威望的玄學泰鬥,京都秦氏四個字說出去,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不說其他地方,就說我們寧城都不知道多少人想請秦大師去算一卦。而我耗費了十年的時間鑽研周易,連門都沒入。現在他要收你為徒,你趕緊答應他啊!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那邊,劉教授的屍體已經被抬走了。


    可劉教授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如果不是自己一具魂體,他現在怕是已經激動地衝上去按著池早的頭拜師了。


    池早卻一動未動,臉上甚至沒什麽表情。


    “你剛才說命運,半個月前我算出我最後一個徒弟出自寧城,這就是命注定。”秦老爺子看著池早,眼底閃著少見的光芒。


    池早聽著,想著。


    忽然。


    就在麵前兩人一魂的注視下,她抬眸,問出了一個讓他們都始料未及的問題,“您的名字,是不是叫做秦遠山。”


    秦老爺子一愣。


    他身後的秦管家一愣。


    “你聽說過我的名字?”


    池早看著老者。


    老者這麽多年,卻是從沒被這樣明目張膽地直視過,而她的目光,好像很淡很平常,卻帶著無人能懂的複雜深意。


    池早垂了垂眸,“嗯,秦大師的名字,如雷貫耳。”


    老者下意識欣喜了下,可很快他覺得有哪裏不對,她的表現,太過平靜了。


    他微微蹙眉,“那你這是願意拜我為師了?”


    “願意願意!”劉教授在旁邊激動點頭。


    下一秒,就見少女輕輕搖頭,“抱歉秦大師,我這人不是很聰明,怕是學不來這麽高深的東西。”


    劉教授僵住。


    秦管家麵露異色。


    老者也微微一頓。


    池早看了看手機時間,“我媽還在家等我,秦大師再見。”說完就提著藥轉身。


    老者臉色一變,沉聲開口,“你不必急著拒絕,我會給你時間考慮的。如果改變主意,到譽名酒店找我。”


    池早沒停,一步走進電梯。


    寂靜的空間,她打開係統的生死簿。


    ——秦遠山三個字,赫然印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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