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房間裏,師徒兩個一靠一坐。


    秦遠山看著池早,神色變化間已經明白了什麽。


    “我記得那時,你原本是動了心的,卻在答應拜師時問了我的名字……”秦遠山恍惚開口,“所以,你不願拜我為師是因為你知道我……”


    “是,我第一眼見您就知道您壽命已盡了,全靠執念支撐。”池早眸光微黯。


    “我的執念……”


    他的執念,就是收徒。


    秦遠山恍然,目光複雜地看著池早,“你知道我收徒後執念消散就會死,所以不願拜師,對嗎?”


    池早默了片刻,點下頭。


    秦遠山心五味雜陳,感動又感慨。


    他原本以為是這小徒弟看不上他,不想入這一行。誰曾想,她從一開始關心的就是他的命數……


    “不過後來,我發現您的執念並不僅僅隻是收徒,再加上我對玄學之術確實好奇,也就答應了。”池早解釋。


    另外也是因為秦遠山一而再再而三找到她,係統也在催促勸說。


    一邊是讓她重生的係統,一邊是作為一個人的底線。


    她也曾糾結為難了很久。


    秦遠山深深一歎,“沒想到這間竟還有這麽多為師不知道的事。是啊,我的執念是將所會的東西教與你,雖然你才跟我學了三個月,可你天賦異稟,已經比的上你幾個師兄學習好幾年的成果。看來我這次暈倒,便是你即將小成的預兆。”


    正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他雖然沒把一身本事都賦予她,但憑她的天賦,未來的成就,隻需看時間。


    而他的時間,也的確要到了。


    “小早,想開點……為師能多活這麽久已經心滿意足了。能收到你和你四個師兄當徒弟,為師這輩子都值了。”


    “不。”池早垂眸搖頭。


    秦遠山怕她太執著最後難過的還是她,正想繼續勸慰。


    池早忽然站起身,堅定地說,“師父,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覺得,我可能有辦法。”


    秦遠山一怔。


    他壽命都已經用完了,哪還有什麽辦法……


    “小早……”


    他還想說什麽,池早卻直接轉身,“我去叫師兄他們進來。”


    ……


    薑淵四人迴到房間,池早原本打算先離開一下,方便叫二二出來問話。


    結果薑淵叫住她,說有事要說。


    她隻好跟著進去。


    一進門,就聽薑淵凝重嚴肅地說:


    “師父,那個謝大師出現了。方家傳來消息,說是今早謝大師出手替他們驅了邪祟。”


    池早:“……”


    秦遠山:“……”


    師徒兩個趁著就其他四人沒注意,偷摸地互視一眼。


    相互示意後,兩人決定還是先不說池早就是謝大師這件事了。


    “哦,是嗎。”秦遠山假裝不知道,然後沉吟,“這個‘謝大師’神出鬼沒的,不過應該沒有壞心,這事先放著吧。”


    薑淵一愣,覺得秦遠山的態度和昨天,不大對……


    “師父,您昨天不是說……要查清楚這個謝大師的身份背景嗎?”


    秦遠山輕咳一聲,“昨天不是覺得她身份存疑嗎,但為師想了想,這個謝大師如果真是那叛徒門下的人,就不該隻在寧城活動。”


    “這……”薑淵也不得不承認秦遠山說的對。


    尚訓庭微微蹙眉,“方家二少爺的情況我好像聽說過,這個‘謝大師’是真的挺厲害,短短半天就解決了他的問題。”


    解承臉色微凝,“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年紀。如果真和她表現出的一樣是個年女人,那她在玄學與驅魔術的天賦就非常驚人了。”


    沈玉白拿著手機,有些為難,“我已經讓人去查謝大師的身份了,要不要叫迴來?”


    “……”


    被以為是年女人的池早站在最後,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


    黃昏。


    池早隨便找了個借口出了秦遠山的院子。


    她一邊往自己的小洋樓走去,一邊打開了係統,“二二。”


    光幕上的光球一震,飛了起來,“宿主宿主,二二在!”


    “我問你。你之前說的,冥府靈藥除了我媽,誰都能救,是不是真的?”


    “宿主,您終於提到這個了!”二二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稚嫩的聲音頗為篤定,“您想救秦老是嗎?您點開商城看看。”


    池早立刻打開商城。


    已經養成了習慣,她第一眼看的就是左上角的禮券數量。


    這不看還好,一看,她就愣住了。


    她的禮券竟已經攢到了1531張!


    “我記得我關你的時候,禮券才1200多張。”


    “是呀。”二二說,“宿主,您雖然把二二關進了小黑屋,但是係統還是在運行的哦。係統隻要檢測到宿主平時的行為觸發了禮券禮包,禮券就依然會不停的送,當然,也會扣……不過送的還是比扣的多啦……”


    池早一怔,“我平時什麽行為?”


    “您和大佬啊!”二二解釋,“您和大佬的日常,係統幾乎都有在送禮券哦。”


    池早腳步一頓。


    她和他的日常……


    不是都在刺激他嗎?


    他不應該增加黑化值,然後扣禮券嗎?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二二語氣有些疑惑,“其實我也覺得奇怪,按理說宿主每次說討厭大佬的時候,大佬都應該生氣才對,但很奇怪。大佬雖然情緒有點波動,但黑化值特別穩定,甚至還有減退的趨勢。唯一增加黑化值和扣禮券,應該是您在那個費爾德、跟大佬坦白您知道他就是罪魁禍首的時候。當時大佬的黑化值已經達到了一個最高點,禮券扣到隻剩百張,結果沒一分鍾,黑化值和禮券又迴去了……”


    “最近禮券送的最多的一次,是您在寧城,就是您和大佬在酒店那次哦。”


    池早:“……”


    “還有……”


    “打住!”池早壓了壓滾燙的臉,“我現在是想知道,冥府靈藥能不能救師父。”


    二二一噎,然後馬上說,“當然啦!二二早就在等宿主問這件事了,不過剛才您和秦老聊天,不好打擾您。冥府靈藥可以救任何人,不過宿主您確定了嗎。冥府靈藥一經兌換概不退還,而且它保留時間隻有兩分鍾,兩分鍾後會化為煙塵。另外最重要的一點,靈藥兌換雖然不限數量,可每次兌換,禮券都是成倍上漲的。如果您這次換完,下一次再兌換就可能需要兩千甚至三千的禮券了……”


    池早耐心聽完後,已經站在了她的小洋樓門口。


    她毫不猶豫,堅定開口,“我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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