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魏瀾暫且不想要孩子,阿秀也就不用再因為沒懷上悶悶不樂了。


    初一拜年,阿秀給魏明珠塞了一隻小金豬紅繩手鏈做壓歲錢。


    魏明珠屬豬,阿秀這隻小金豬有足足五兩,相當於五十兩白銀呢!


    阿秀小時候最期待過年爹娘親戚給她壓歲錢了,五個銅板也能讓她高興好幾天,現在她將紅色的小香囊交給魏明珠,就開始盯著小男孩的臉看。


    長了一歲的魏明珠拆開香囊,裏麵有個小小的金豬手鏈,他倒出來看看,皺眉問:“給我的?”


    阿秀笑道:“是啊,戴在手上多喜慶。”


    魏明珠不要戴:“女孩子才戴,我又不是女孩子。”


    阿秀便指指他腰間:“那就掛在身上吧,這香囊是我自己繡的,用的是世子送我的緙絲料子。”


    魏明珠翻著香囊仔細瞧了瞧,發現香囊正麵繡了一隻威風凜凜的小貔貅。


    幸好不是小金豬,否則魏明珠說什麽也不會戴。


    “行吧。”魏明珠給阿秀麵子,將香囊戴在了身上。


    戴好香囊,魏明珠看向坐在阿秀身邊的父親。


    魏瀾淡淡道:“你母親給了,我就不給了,以後過年也這樣。”


    魏明珠小聲嘀咕:“真摳。”


    風波堂裏簡單地拜了年,魏瀾再帶著阿秀、魏明珠去給太夫人拜年。


    太夫人準備了兩個紅包,一個給阿秀,一個給魏明珠。


    今年是阿秀嫁到國公府後過的第一個年,長輩們都要給她紅包的,阿秀穿了一身紅,跪在太夫人麵前雙手接過紅包,感受著裏麵的厚度,阿秀沒忍住,嘴角露出一抹笑。


    這個笑像極了容易滿足的小孩子。


    太夫人樂了出來,飛了魏瀾一眼。


    魏瀾看著阿秀的憨傻樣,想到昨天傍晚她還因為月事抑鬱,現在就為了收紅包開懷,還真是體胖心寬。


    去給魏鬆嚴、薛氏拜年時,薛氏也送了阿秀一個紅包。


    阿秀客客氣氣地接過來,道聲謝,沒有在太夫人那般笑得真誠。


    魏瀾想,總算這女人還沒有傻到家。


    ——


    初二阿秀要迴娘家去,按照阿秀老家的習俗,她得在娘家住兩晚,初四吃完午飯再迴來。


    京城也時興新婦初二或初三迴娘家,但並沒有規定必須住幾日。


    阿秀先與魏瀾商量。


    魏瀾不甚在意地道:“那就住兩晚。”


    四月二弟成親,今年正月魏家沒有設宴,隻等四月大辦酒席。正月不設宴,國公府裏沒有什麽事情,如果阿秀向魏瀾撒撒嬌,讓她多住幾日也沒關係,但阿秀自己不提,魏瀾便也沒主動給她加日子。


    能住兩晚阿秀已經很高興了,與太夫人打聲招唿,阿秀帶著魏明珠一起迴了娘家。


    魏瀾送他們去的,順便給嶽父嶽母拜年,吃完午飯他自己騎馬迴來了。


    當晚魏瀾點了雁迴做樣子。


    第二晚叫了蓮開。


    蓮開是四美中容貌最勝的,寒生退下後,蓮開熟練地從魏瀾屋裏專門放鋪蓋的箱籠裏取出鋪蓋,鋪在地上。


    阿秀身子豐腴,蓮開纖細婀娜,她擅舞,鋪個被子背影也曼妙動人。


    鋪好了,蓮開穿著衣服躺進去,背對世子爺躺著。


    兩人中間還隔了一扇屏風。


    魏瀾從除夕那晚開始就曠著了,阿秀不在身邊,魏瀾某些念頭蠢蠢欲動,他支起一條腿,試著想象他寵幸蓮開會是什麽情形。


    然而魏瀾剛閉上眼睛,腦海中的蓮開就變成了阿秀,新婚第一晚,他直接告訴阿秀兩人不會做真夫妻,阿秀小臉蒼白,認命又聽話,乖乖地去櫃子裏抱了一床棉被,不吵不鬧也不哭,棉花似的一個人。


    鬼使神差的,魏瀾今晚竟沒了雜念,翻個身睡著了。


    初四晌午,魏瀾去劉家接阿秀、魏明珠。


    這兩日風波堂冷冷清清,劉家非常熱鬧,劉福、劉貴帶魏明珠去街上逛了,每次迴來都會帶各種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們喜歡玩的小玩意。魏明珠玩得開心,阿秀不必分心照顧她,依戀地陪母親坐在屋裏的暖炕上,嗑嗑瓜子聊聊家常。


    年前魏瀾說過要送丫鬟給嶽母,後來他真的送了四個過來,廚房一個四十多歲的嬤嬤領著個十二三歲的燒火丫鬟,還有兩個十四五歲的丫鬟,幫李氏打掃屋子、洗衣縫補、端茶倒水。


    三個丫鬟阿秀都仔細看了看,容貌普普通通,不像她身邊的玉蘭、海棠,水靈靈小家碧玉似的。


    “長得沒有杜鵑討人喜歡。”


    阿秀小聲道。


    李氏想到什麽,撇撇嘴道:“杜鵑是伺候你的,我們買她的時候都考慮過了,那是要陪你去大戶人家的貼身丫鬟,長得太醜你臉上也沒光,好像咱們家買不起漂亮丫鬟似的。世子爺送我的這三個小丫鬟,醜就對了,你是不知道,她們剛來的時候,你大哥挨個盯著看,真要是有漂亮的,你大哥不定做出什麽事,我看世子爺就是算到這個,才故意這麽安排的,否則丫鬟因為長得漂亮讓你大哥挑去,誰給我幹活兒?再說了,咱們家不比那些大戶人家,我隻想給你大哥娶個勤快能幹的媳婦,什麽通房丫鬟小妾什麽的,他統統都別想!”


    阿秀確實沒聽說鄉下或普通百姓家的男人納妾的,主要是窮,家裏地方小沒閑屋子養妾。


    但他們家現在的條件,如果大哥真有那心思,養還是養得起的。


    “萬一大哥真有那個心?”


    “有也白有,媳婦都不一定能挑到好的,再來幾個禍害精,這個家還要不要了?”李氏態度堅決,話說多了口渴,李氏灌口女婿送的好茶,迴過來問女兒:“世子爺那幾個通房怎麽樣?世子爺寵她們多還是寵你多?”


    阿秀紅著臉道:“寵我多,隻有我來月事了世子才叫她們伺候,不過梅雪她們都挺好的。”


    李氏不信真有這麽和睦的妻妾關係,囑咐女兒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別太輕信她們,特別是她們送你的吃食,能不吃就不吃,誰知道東西裏她們有沒有加別的東西?”


    阿秀不太想聽這些。


    就在這個時候,魏瀾過來了。


    魏瀾來便意外著她要走了,阿秀舍不得家人,倒沒有多打量魏瀾什麽,才兩天沒見,她沒對自己的丈夫生出什麽思念不思念的。


    魏瀾看出來了,無論是阿秀還是魏明珠,兩人眼裏都沒有他,難受的是要隨他迴國公府。


    魏瀾隻想冷笑。


    妻子不想他,親自養了五年的“兒子”也被妻子帶的樂不思蜀了。


    魏瀾在劉家笑得春風拂麵,上了馬車,他的臉便沉了下來。


    換成任何男人,巴巴地跑來接老婆孩子,老婆孩子卻不想跟他迴來,他都得這樣。


    阿秀與魏明珠都看見了魏瀾的冷臉。


    但一大一小都沒猜到這冷臉與她們有關,隻以為這兩日魏瀾遇到了其他煩心事。


    阿秀看向魏明珠,魏明珠也看著她,母子倆默契地保持沉默。


    魏瀾將兩人接迴來後,誰也沒理會,去了書房。


    阿秀問海棠、玉蘭府裏的情況。


    玉蘭機靈些,先問夫人:“您是指哪方麵?”


    阿秀道:“我看世子爺今日似乎不大高興。”


    夫人不在的時候,世子爺沒來過後院,玉蘭、海棠沒見過人,府裏也沒有什麽事,唯一的線索,就是昨晚世子爺點的蓮開侍寢。


    阿秀奇怪了,難道是蓮開沒伺候好魏瀾?不能吧,蓮開長得那麽美。


    這晚魏瀾自己睡的。


    正月初五,這個該魏瀾來她屋裏的日子,魏瀾第一次沒來,反而點了梨落去侍寢。


    阿秀終於意識到,魏瀾是在生她的氣。


    但也可能是知道她身上沒幹淨,所以魏瀾才沒過來?


    阿秀繼續觀察,一晃眼魏瀾都當差好幾日,到了正月初十這晚,魏瀾還是叫了四美中的梅雪。


    這下子別提阿秀,杜鵑、海棠、玉蘭三個丫鬟先慌了,明著暗著詢問夫人是不是得罪了世子爺。


    阿秀想的腦袋都要疼了,隻想到一樁:“莫非是我多在娘家住了一晚?世子當時雖然同意了,其實心裏並不願意?”


    丫鬟們哪知道世子爺的心思,玉蘭提議道:“不管是為了什麽,夫人都不能傻等下去了,既然世子爺生您的氣,今晚您就主動過去陪個不是,說清楚了哪怕沒能得到世子爺的原諒,至少夫人不必再日夜反思,沒頭沒續的。”


    阿秀點點頭,是啊,說明白了,有過她就改,沒過——


    難道短短幾日,魏瀾突然膩味了她?


    傍晚,海棠精心替阿秀化了一個嫵媚嬌豔的妝容,聽說世子爺迴來了,玉蘭立即跑去廚房端了一碗香噴噴的雞湯,放到食盒中交給夫人。


    阿秀便提著這碗雞湯,心情忐忑地去見魏瀾。


    魏瀾在書房。


    錦衣衛才接了一樁案子,皇上催的急,魏瀾要整理手頭的線索。


    “世子,夫人給您送雞湯來了。”


    魏瀾筆尖一頓,掃眼書房門口,冷聲道:“湯留下,人迴去。”


    阿秀就站在外麵,聽到世子爺冷冰冰的聲音,阿秀眼眶都紅了。


    果然是在氣她,連她的麵都不想見。


    如果阿秀真犯了錯,世子爺這樣阿秀也認了,可那日明明是他同意了的。


    寒生垂著眸子,來接夫人緊緊攥著的食盒。


    阿秀低著頭交給他,匆匆離去。


    寒生默默將食盒送進去放在世子爺的書桌上。


    魏瀾凝眉想事情,看都沒看什麽雞湯鴨湯。


    等魏瀾從書房出來,國公府其他人都歇下了。


    魏瀾去了後院。


    阿秀還醒著呢,聽到守門婆子低聲喚“世子爺”,阿秀骨碌一下坐了起來。


    可院子裏又沒有了聲音。


    又過了一會兒,門口才傳來男人的腳步聲。


    阿秀咬咬唇,悄悄躺了迴去。


    如果魏瀾發現她醒著卻沒有出去迎接,會更不高興吧?


    不如裝睡。


    魏瀾才不管她真睡假睡,上來就壓到了她身上。


    他是那麽急,阿秀都被他帶的慌亂起來,又期待著他。


    第一場結束了,魏瀾抱著她調整唿吸,阿秀才仰起頭,有些委屈地問:“世子生我的氣了嗎?”


    魏瀾嗓音發啞,淡淡道:“沒有。”


    阿秀不信:“那您初五晚上怎麽沒過來?”


    魏瀾道:“初五你身上還沒幹淨吧?”


    阿秀:“初十呢?”


    魏瀾哼道:“忘了,你記得那麽清楚,為何不去提醒我?”


    阿秀沒想到他居然會反過來怪她,她默了默,幽怨道:“哪有妻子自己去催丈夫寵愛自己的,您不過來,我還以為您說膩就膩了。”


    她委屈,魏瀾不買賬,諷刺道:“別的妻子絞盡腦汁與小妾爭寵,你從來不爭,我還以為你隻想懷孩子,不能懷孩子便不想伺候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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