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春樓的食客嫖客們一邊感慨著陳策的富有,一邊又好奇的相互猜測陳策身份。


    如此年輕卻如此有錢,這且就罷了,京畿三才子本來信誓旦旦作了詩,局麵穩贏才對。


    為什麽等李圭來了,看到那俊俏公子仿佛看到了鬼一樣,竟連比試都不敢比試,直接就認輸了?


    這說明什麽?


    說明京畿的這幾名才子曾經見識過那俊俏公子的厲害!


    如此年輕俊俏,又如此有才華,還這般低調,這人究竟是誰?


    如此神秘的身份,怎能不讓慶春樓嫖客們好奇,可他們討論了許久,也不知道京師這麽一號人物的存在。


    慶春樓幾名花魁站在二樓閣樓上,將下麵的衝突盡收眼底,幾名漂亮的花魁姑娘們不由對陳策也來了興趣。


    陳策帶著朱厚照朝青樓外走去,朱厚照支支吾吾的道:“小老弟,這個,這……”


    陳策無語的看他一眼,曆史上朱厚照也沒生下子嗣,傳聞就是去青樓獵豔習慣了,對宮內女子不感興趣。


    不管是不是真的,陳策都不想朱厚照以後留戀青樓。


    可讓陳策板板正正的去教育朱厚照,他還真不知怎麽開口。


    剛走出慶春樓,吳娘子就從不遠處擦肩而過,看到陳策和朱厚照,她停下了腳步。


    這麽晚了,吳娘子才剛剛從順天快遞結束忙碌工作迴來。


    陳寧有些心虛,好像幹什麽見不得光的事被抓包一樣,雖然這事和自己沒關係,但就是有些心虛。


    吳娘子淡淡看了一眼陳策,輕聲對陳策開口道:“你身子不好,以後莫要和他廝混了。”


    這個他,很明顯指的是朱厚照,吳娘子不相信陳策會自己來這種地方。


    朱厚照:“……”


    吳娘子也沒多說什麽,便轉身走了。


    朱厚照一臉尷尬,什麽叫和我廝混啊?這地方很不堪麽?為什麽剛才吳娘子看自己的眼神那麽鄙視?


    吳娘子才走沒多久。


    寧知君和蘇菡梅恰好也路過此地,看到陳策和朱厚照站在青樓門前,警惕的看著朱厚照,提醒陳策道:“陳公子,是他拉著你來的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後交朋友要謹慎點。”


    不是……你們這話什麽意思?迴來把話說清楚點啊!


    朱厚照一臉無語,來這種地方咋了嘛?怎麽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什麽叫交朋友謹慎點?我給小老弟抹黑了嗎?


    朱厚照迴頭看著青樓,雙拳在袖籠內緊緊握著,暗暗咬牙,這垃圾地方,以後再也不來了!


    穀大用這個王八蛋,還說什麽來這地方會讓男人快樂,快樂個雞兒!


    一點都不快樂,還會被人鄙視!


    這一次青樓之旅,讓朱厚照徹底放棄了對青樓的幻想,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來了。


    ……


    夏七月初,一場史無前例的暴雨席卷北平。


    劉洪穿著蓑衣,將東南徐經的信件送到陳策手中。


    今日暴雨,陳策也沒出門,坐在書房內看著徐經從東南送來的信件。


    徐經告訴陳策,東南最近湧了很多商人,其中一名叫傅元的商人開始在東南沿海一帶快速做商業擴張。


    他主營紡織,東南大部分流民、農民都被吸納進入了他的工坊。


    傅元織出的布匹迅速在蘇杭一帶販賣,銷量極好。


    另外一件事便是朝廷對商業稅收的改革更加收緊,對商人們納稅征收更符合規範,各種官方票據層出不窮,商人們對會計的需求越來越旺盛,給出雇傭的價格也越來越高。


    隨著商業發展,商人們肯定對專業人才的需求越來越大,這是經濟社會發展的規律。


    陳策將信件放在一旁的燈火下燒了,他托腮坐在書桌前,眉宇微微揚起。


    傅元去東南,是在陳策意料之內的,他能在東南做出如此迅速擴張,也是陳策意料之內的。


    劉洪還在中廳等候陳策。


    不過這次陳策沒有迴信,他問劉洪道:“京畿的紡織機賣到南方去了嗎?”


    劉洪搖頭道:“還沒有。”


    新型紡織機目前還隻在京畿發展,江南東南一帶還不知道這種新紡織機的存在。


    陳策嗯了一聲,對劉洪道:“你去告訴東南的人,讓他們去商人中散播消息,告訴東南的商人,傅元的高效紡織機出自京師。”


    劉洪抱拳道:“好!”


    “等等。”


    陳策從房中拿了兩把雨傘,將其中一把交給了劉洪,道:“雨大,打傘走。”


    “謝謝大人。”


    東南的局已經布出去了,還需要陳策這個推手去繼續布局。


    他撐著雨傘,穿著一席墨綠色長衫撩袍出門,直奔工部尚書府邸。


    以前陳策從不會主動去拜訪這群官吏,都是等著他們主動來找自己,但現在不行了。


    工部尚書徐貫不在府上,今日雖是休沐,但徐貫卻被叫去了皇宮。


    陳策又去了一趟戶部尚書秦紘府邸,同樣的,秦紘也被召入了皇宮。


    陳策撐著雨傘抬頭望著天空這場大雨,不知道朝廷又出什麽事了,今日明明休沐,兩位尚書卻又被召去了皇宮。


    陳策迴到槐花胡同,到晚上掌燈的時候,大雨還在持續。


    門扉被敲響,秦紘和徐貫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陳策的院子。


    今天從皇宮迴來,各自聽聞陳策去他們府上找過自己,他們知道陳策沒事不會主動找他們的,於是便紛紛不請自來。


    陳策邀請兩位尚書進屋落座,給兩人斟茶後才道:“東南有商人已經控製了紡織業,並且有一家獨大的趨勢。”


    “我已命人去東南散播紡織機的消息,用不了多久東南肯定會有商人來購置紡織機。”


    “我想請兩位大人做好準備,屆時優先將紡織機供給東南商人。”


    京畿這邊的紡織業已經飽和,東南那邊也不能讓傅元一家壟斷,一旦傅元壟斷後,布匹的價格在東南就會飆升。


    這都不是關鍵,陳策要做的是擠壓傅元在東南的生存空間,他先讓傅元嚐到甜頭,然後再讓他賺不到錢財,倒逼著傅元開始做海外走私貿易。


    秦紘和徐貫點點頭,這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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