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銀瓶兒的報複,這麽說,楊鳴鳥反而更不會放過陳策。


    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住這種屈辱,她故意說這番話,這是要讓陳策死啊!


    至於錦衣衛能否保住你不死,那就不是她該關心的事了。


    銀瓶兒心情不錯,笑靨如花的離開楊府,迴到府邸還在沾沾自喜。


    ……


    三月初四,今天是農曆寒食節,習俗掃墓祭祖。


    最開始寒食節按照習俗是不允許點火的,不過到了明中葉後,燒黃紙祭奠先祖反而成為一種習俗。


    街肆各種驅鬼跳大神扮相的人齊聚,圍觀的看客,兩側的小販,吆喝聲、賣藝聲不絕於耳。


    陳策的父母葬在杭州府,他已經許久沒迴去過,槐花胡同僅供奉著牌匾。


    今晚去街肆上買了一些黃紙迴來,打算給父母燒點過去。


    一隊東廠番子此時與陳策擦肩而過,楊鳴鳥今晚向楊鵬手下借用了五十名披甲執刀的番子,直撲槐花胡同而去。


    陳策有些好奇的看著這群人,不過事不關己,他也沒多過問。


    等他將小院門扉打開,楊鳴鳥怨毒的盯著陳策背影,忽然揮手道:“抓了他!”


    鏗鏘!


    長刀出鞘,架在陳策的脖頸上。


    刀劍出鞘聲驚動了隔壁的吳娘子,窗戶被打開後,吳娘子倏地一愣,旋即將窗戶緊急放下。


    她不知道楊鳴鳥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自己阿母和阿弟去找的他?


    不可能,東廠當初將他們打的不輕,他們沒這個膽量再去招惹東廠。


    “出來啊!”


    “給老子出來!”


    楊鳴鳥歇斯底裏的高唿,驚動了左鄰右舍,燈火點亮後,然後迅速關閉,家家戶戶躲在房內不敢再露頭。


    陳策到現在依舊沒弄清楚情況,看著近乎於瘋狂的楊鳴鳥,百思不得其解道:“這位大人,我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抓錯人了?”


    楊鳴鳥冷冷的道:“小畜生!你知道我找她找的多苦?”


    “當初她口口聲聲說我替她平了那樁案子,她就嫁給我。”


    “結果她娘的她跑了?”


    “老子為了她,讓我叔叔將刑部一名郎中一名員外郎扳倒了,最終才判了她和她母親斷絕關係。”


    “老子給她辦好了事,她跑了?”


    陳策早就知道吳娘子就是當初的滿倉兒,這樁案子他是知曉的。


    隻是這裏麵還有這麽一層關係,這是陳策始料未及的事。


    本以為當初那樁陳年舊案已經結束。


    這些年來吳娘子也深居簡出,若無外人告密,誰能知曉吳娘子住在這裏?


    楊鳴鳥用刀鞘狠狠甩到陳策臉上,啪的一聲脆響,絲毫不講道理。


    “你這小畜生,既有女人了,為何還要勾搭那小賤人?”


    陳策吃痛,本身身子就虛弱,咳咳的大聲咳嗽起來。


    “竟還是個病鬼!”


    “倉兒,這就是伱找的男人?”


    嗖!


    一柄匕首朝楊鳴鳥飛撲而來,吳娘子從隔壁一躍而下,手中握著斷刃,一刀一個,當即砍殺站在陳策兩側的東廠番子。


    她看了一眼陳策的臉頰,眼眸赤紅,一句話未說,短刀直奔楊鳴鳥。


    “從後門走。”


    雙方廝殺之際,吳娘子急促開口。


    “賤人,你竟還會武功?”


    “抓住她!活的!”


    楊鳴鳥實未想到滿倉兒武技會如此高超,對戰五十名番子竟絲毫不落下風。


    眼見情況不對,他指著陳策道:“抓住那病鬼!”


    陳策來不及走,又再次被東廠番子抓住。


    楊鳴鳥用力拍打著陳策的頭,厲聲對吳娘子道:“你繼續殺!”


    “你揮一次刀,我砍他一處手指!”


    “放下刀!”


    吳娘子手中斷刃落地,雙目凝視陳策,眼中帶著深深的愧疚,呢喃道:“對不起。”


    楊鳴鳥捂著就正在流血的肩膀,將匕首狠狠拔了出來。


    “賤人你夠狠的!”


    “你家相公都敢殺?反天了!”


    陳策狠狠咳嗽幾聲,才平靜的對楊鳴鳥道:“陳某雖一介小民,錦衣衛那邊卻也有幾名熟人。”


    “閣下今日欺辱,陳某權當未發生,事情就此了結,何如?”


    楊鳴鳥像看猴子一樣看著陳策,匕首輕輕拍打他的臉頰,微笑道:“錦衣衛?東廠的狗知道嗎?”


    “東廠的番子都是錦衣衛調過來的知道嗎?”


    “你用錦衣衛嚇唬我東廠?你踏馬以為老子是嚇大的?!”


    吳娘子知曉楊鳴鳥為人,急促開口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事情我挑起的,和他無關。”


    “有事衝我來,放了不相幹的人。”


    楊鳴鳥玩味的看著吳娘子,陰鬱的笑道:“倉兒,你看你,這不是挺癡情的嗎?”


    “當初對老子為何不是如此?”


    “恩愛是吧?”


    “放了他是吧?”


    “可以,脫衣!”


    “現在給老子將你衣衫一件件脫下來!”


    楊鳴鳥冷笑道:“我要看看這病鬼能做什麽,我讓他看看他的女人受辱,他能替你做什麽?”


    陳策權衡一番,最終歎口氣,對吳娘子道:“你武技高超,將刀拿起來,殺出去。”


    “你知道我活不久,不要受此淩辱,死亡對我來說不過隻是時間的問題。”


    仿佛隻是瞬間,陳策做出了決定。


    別看隻是瞬間,陳策卻想了很多,做下如此決定,就意味著他所有的抱負理想調教太子改變大明將會成為一場空。


    不過無所謂了。


    明朝不需要自己去拯救,隻不過少了一個病鬼而已。


    “拿起你的刀!”


    陳策厲聲開口,對吳娘子道:“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滾出去!”


    楊鳴鳥大笑著對東廠番子道:“給她讓路,我倒要看看你走不走。”


    “你踏出一步,我就捅他一刀!”


    陳策側目盯著楊鳴鳥,淡漠的道:“在下不認識你,也不知你是誰,不過陳某如果僥幸活下去,即便你是天潢貴胄,我也讓你下十八層地獄!”


    吳娘子隻是沉默少許,便將外衫脫下,隨手朝一旁扔過去,目光毅然決然。


    “你!”


    “咳咳!”


    陳策盯著吳淑嫻。


    吳娘子不卑不亢的道:“我的事與你也無關!”


    “好,好,好!”楊鳴鳥鼓掌,“滿倉兒,你好的很!”


    就在此時,槐花胡同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楊玉振帶著一群錦衣衛急促衝開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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