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右侍郎府邸。


    王侍郎神色陰鬱中帶著幾分震怒,偏廳內氣壓有些低。


    誰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鬧的滿城風雨,現在京畿所有讀書人都在關注著審訊王越的事,這麽多雙眼睛看著,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三法司那邊壓力可想而知。


    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想要糊弄過去幾乎不太可能。


    王宗彝怒火中燒的道:“誰?誰將這些事傳出去的?!”


    他咬著牙道:“查!查出來!本官要他不得好死!”


    在座眾人紛紛搖頭,知道王侍郎說的是氣話,既然這則消息能被傳出來,並且迅速發酵,那麽散播消息的人就不是傻子。


    肯定查不出來源頭。


    就如同他們趕盡殺絕屠了兩個村落一樣,一樣的查不出源頭來,再多的憤怒和不甘,也隻能憋在心裏。


    房間籠罩一層陰影,從眾人表情中就能看出來,王越的案子推進的並不順利。


    ……


    陳策拉著朱厚照離開酒樓,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大哥,王越被抓,你在酒樓興奮的大唿小叫,你沒看到那群讀書人都快要吃了你嗎?


    不過陳策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這也行?


    他隨口對朱厚照編了卜卦,朱厚照也隨意翻了道德經裏麵的段落,然後……居然就真的參悟出來卦象了?


    陳策敢發誓,這真的純屬巧合,要麽就是朱厚照狗屎運太強了。


    朱厚照有些著急的對陳策道:“小老弟!我卜出來了!王越身陷囹圄,他怎麽就被抓了啊?”


    陳策裝作不知道:“伱都不清楚,我哪兒清楚,我也沒給他算卦啊。”


    “現在該怎麽辦?”朱厚照一時間有些六神無主。


    陳策想了想,對朱厚照道:“什麽辦法都沒有,咱們哪能影響到上麵人的生死,不過王老將軍應該不會死的。”


    朱厚照忙不迭拿出道德經,麵色嚴肅的道:“我有辦法!”


    陳策有些意外的看著朱厚照,忙不迭問道:“什麽辦法?”


    他本來在這件事上,是一點不指望朱厚照能做什麽的,現在聽到朱厚照說自己有辦法,不由好奇起來。


    朱厚照信誓旦旦,一臉自信的道:“讓我再給他算一卦!幫他度過危厄!”


    噗!


    陳策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你可別算了……吧。


    何必這麽較真呢?


    他勸朱厚照道:“老先生隻是協助審查吧?又沒定罪,再說了,人家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應對這點危機,不比咱們強?”


    “莫要操心了,安心等著結果吧,要有結果你來和我說,咱們再想辦法,知道嗎?”


    朱厚照噢了一聲,對陳策道:“小老弟大可放心,包在我身上。”


    “成,我先去看看怎麽個事,然後來和你說。”


    他說完,竟還抬手墊腳拍了拍陳策的肩膀,安慰道:“小老弟你莫要擔憂,我知道你和老爺子關係不錯。”


    “有我呢,不會讓他出事的,你開心點,不要影響了自己的病才是。”


    陳策點點頭,望著朱厚照離開的背影,他更慚愧了。


    他們到這個時候,第一時間考慮的都是我的病。而我卻欺騙了朱厚照用道德經卜卦……


    陳策的朋友不多,一老一小,但都是真心赤誠的,足夠了。


    不過有朱厚照在弘治皇帝耳邊吹風,想來又能給老爺子加一層安全保障,事情真沒有自己想的那麽糟糕。


    陳策覺得之前自己想太多了,就如王越說的,還是太急了,尤其遇到大事,還是做不到完全沉著冷靜。


    ……


    入夜的紫禁城,依舊燈火通透,弘治皇帝坐在案牘前認真看著今日三法司遞交上來的審訊結果。


    牟斌就站在大殿上一動不動,等待弘治皇帝問詢。


    等弘治皇帝看完三法司和王越那邊提交過來的供詞後,才問王越道:“三法司沒有威逼利誘?一切辦案程序是否公允?”


    王越是老奸巨猾的,他選擇去錦衣衛,就是要給自己上一道保障。


    弘治皇帝也知道王越的心思,一切都配合著王越。


    牟斌抱拳道:“迴皇上,三法司一切辦案程序公允。”


    弘治皇帝揮揮手,示意牟斌離去。


    就在牟斌離去沒多久,朱厚照邁著步伐大步走來,開口喝道:“父皇!王越是冤枉的!快放了他!”


    弘治皇帝本就焦頭爛額,看到朱厚照更煩了,擺手道:“你不在東宮看書學習,來朕這兒胡鬧什麽?”


    “你怎麽知道王越是冤枉的,誰告訴你王越的事的?”


    看似隨口一問,卻內藏玄機。


    這件事弘治皇帝從頭到尾都不想鬧大,聲音越是小,越好處理,但怎麽現在太子都知道了?


    誰傳出去的?


    是文官集團的人,還是王越的人?


    朱厚照輕飄飄的道:“這還要誰告訴我?滿大街讀書人都在給王越打抱不平呢,出去隨便聽聽就知道啦。”


    什麽?


    弘治皇帝愣了一下,盯著朱厚照問道:“外麵讀書人都知道了?”


    朱厚照淡定的道:“可謂是滿城風雨啊!”


    他笑著來到弘治皇帝龍椅旁邊,靠著弘治皇帝的身軀抓著三法司的折子看去。


    “這三法司,不是沒找到證據嗎?”


    折子上三法司隻是將口供和證據如實上報,兵部都察院和王越各執一詞,但又截然相反。


    兵部都察院先拿鎮守太監的證詞說事,王越反擊說死無對證,是哈密鎮守太監以死栽贓自己。


    旋即都察院巡查西北禦史,上證詞說他和鎮守太監親點的殺敵人數核對過後才出入不大,和提交兵部一致。


    王越反問為何先前鎮守太監提交的數據卻和巡查禦史不一致?巡查禦史說是王越威脅鎮守太監篡改。


    王越又反擊說現在張僴死無對證,證據在哪?巡查禦史無言以對。


    就如陳策猜測的那樣,鎮守哈密太監死了,對對方有利,對王越又何嚐不是有利?反正死無對證,全部朝死人身上推便是。


    弘治皇帝深吸口氣,對朱厚照道:“是啊,一筆糊塗賬,雙方都拿不出實質證據,或拿出的證據也無法自圓其說。”


    朱厚照理所當然的道:“那這不就說明王老將軍沒啥問題麽?放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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