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調戲


    姐姐見我吃東西,說有些擔心公子,想要到屋門口去看看情況,我也想跟去,可小白吃得正歡,沒辦法過去,於是姐姐吩咐我先呆著,自己與九方少陵的侍仆走出亭子,站在屋子門口朝裏張望,我坐在亭中看著姐姐和九方少陵的侍仆站在屋門口,不知道公子在屋裏診病如何了?


    我剛要起身,鄭斌突然出現,湊過來坐在我旁邊問道:“茶,好喝嗎?”


    我抬眼,見鄭斌笑得一臉和藹,直言道:“不好喝。”晨風泡的野**茶都比這個味道好,雖然我覺得**茶也挺難喝的。


    鄭斌笑著說:“這可是倌院有名的‘花茶’。”


    “你騙小孩子啊,我家公子是醫術高超的大夫,你以為我會是一般人嗎,你這茶裏有沒有泡花瓣,我會喝不出來?這茶最多隻能叫藥茶。”我朝鄭斌惱道,好歹我跟著公子學了五年多,山林的藥草我也熟悉,雖然我無法憑一口茶就判斷出茶裏放了幾味什麽藥,但絕對沒有花的味道。


    “噗嗤——哈哈哈……”鄭斌笑得很歡,連旁邊侯著的那兩個俊秀青年也努力忍住笑。


    被人取笑是可恥的,何況我還不懂被對方笑的原因,於是我把小白從桌上抱下來,站起來不理鄭斌和那兩個俊秀的青年,朝姐姐那邊走去,一起等待公子診病出來。


    鄭斌不笑了,急忙攔住我,討好道:“祁烈,你別生氣啊,其實這倌院的‘花茶’隻是一種說法,並不是指用花瓣泡的茶,它與青樓裏的‘花酒’意思是一樣的。”


    “青樓裏可以喝到花酒?”我奇怪看鄭斌,懷疑鄭斌話裏的可信度。


    因為姐姐說用花釀的酒,比普通的酒要好喝許多,但釀造起來卻比一般穀物釀酒更要求高超的釀酒技術,連姐姐都說她還在嚐試階段,沒想到去青樓就可以喝了,若鄭斌說的是真的,那等下要告訴公子,公子一直很想喝姐姐說的花酒,我們隻要去青樓就可以喝花酒的。


    鄭斌笑了笑,道:“喝花酒,青樓可以,倌院裏同樣可以,祁烈,我覺得你更適合嚐嚐倌院裏的花酒,相信我,對你而言倌院的花酒絕對更有味道。”鄭斌說著將我從頭打量到腳。


    “花酒是不是很貴?”我抬頭問鄭斌。


    “那要看‘花’的姿色了,打個比方說,有人在倌院裏請我喝花酒,點牌時根據‘花’的姿色來定價碼,有人開價一百兩銀子一夜,但如果是你,我願意花一千兩黃金買你一夜。”鄭斌說著,人微微靠近我。


    我一愣,眨巴眼睛反看鄭斌,完全沒聽懂鄭斌的話,小白也眨巴下無辜的狐狸眼,緊盯著鄭斌越靠越近,尖尖的利爪從毛茸茸的四肢裏冒了出來……


    我開口道:“你靠我這麽近,會有危險的。”


    鄭斌露出笑容,道:“我也覺得有些‘危險’了。”但是鄭斌依然把頭微微低下來,一隻手伸過來……“什麽——!”鄭斌迅速縮迴手,看著自己的手愣了愣。


    我看著鄭斌被小白抓破的兩道血痕,無辜道:“我、我提醒過你的,你自己不聽。”小白也無辜地“啾啾”叫了兩聲,我急忙抱著小白開溜,奔到姐姐身邊去,然後迴頭看一眼還愣在院子裏呆掉的鄭斌,還好紅黑沒出來,要不鄭斌因此惱火了,我會給公子惹麻煩的。


    等了一會兒,我感覺有些悶熱起來,把小白放頭頂上看看這天氣,並不會熱啊,我看看姐姐,更奇怪了,姐姐和那個九方少陵的中年侍仆好像也沒覺得悶熱。


    公子和九方少陵診病結束,倌院的老鴇為他們端來清水洗手,公子終於出來了,我第一個跑上前,喜道:“公子,我們是不是可以迴去了?”


    公子伸手摸摸我的臉,問道:“烈兒,你臉怎麽紅紅的?”


    “我感覺這裏很悶熱,想迴去洗澡,還有小白,它好髒,迴去也要給它洗澡。”我抱小白往公子懷裏塞,讓公子抱一會兒。


    公子的手依舊揉著我的臉,表情卻有些疑惑道:“烈兒,你該不會吃了什麽吧?”


    “先生不用擔心,他或許是喝了幾杯‘花茶’才會這樣,倌院裏的花茶雖然會放些助興的藥,不過藥量都很小,一般更多的是用來助眠的,影響不大,今晚您讓這位小公子洗個澡,然後再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那位長相斯文的倌院老鴇微微對公子笑道。


    我揉揉眼睛,確實感覺眼皮有點沉,突然想睡覺了,不過公子剛洗過的手很涼,蹭著舒服,人也精神一些。公子把小白放肩上,騰出另外一隻手摸摸我的頭,道:“等下我們就迴去。”


    九方少陵放下挽起的袖子,聽完倌院老鴇的話,不由朝我看了一眼,公子這時轉問姐姐道:“欣兒,你……”


    姐姐打斷公子的話,道:“公子,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過我一開始就沒想要阻止,烈兒總不能事事由著我們保護吧,給他次教訓,下次他就會學聰明點。何況烈兒自己不是一直嚷嚷著自己已經長大了嗎,讓他好好嚐嚐‘花茶’的滋味,以後就不會惦記著‘花酒’了。”姐姐看著我不斷揉眼睛的窩囊模樣,邪惡地笑了笑。


    “花酒?”公子愣了一下。


    “是啊,那位鄭將軍好心邀請,一千兩黃金買一夜,烈兒你以後幹脆就住在這倌院裏,很賺錢啊。”姐姐看著剛包紮了手,走進院子裏的鄭斌,卻是對我說,雖然是在笑,可表情很恐怖,不知道她又突然生什麽氣了?


    我沒精神理姐姐的話,很困,隻想找床睡覺,公子沉默地看了笑臉迎來的鄭斌一眼,突然捏住我的手,不讓我動,柔和道:“烈兒,不能這樣揉眼睛,對眼睛不好。”說著公子又拿出一支銀針紮在我頸肩上。


    我一麻,人立即精神起來,看公子,奇怪道:“公子,你針紮怎麽不疼了?”


    “,很管用嘛,烈兒,你還困嗎?”姐姐挑眉問一句。


    我立即搖頭,同時跑到公子另外一邊,不跟姐姐站在一起,姐姐卻迅速伸手將我的衣領拉迴來,道:“很早以前就跟你說過,不能隨便吃別人給的東西,幾年時間你就全忘光了,那些‘花茶’滋味如何啊,祁烈!”


    我急忙向公子求救,姐姐發飆起來訓人的樣子,還是跟以前一樣,不能忤逆的。


    公子安撫一句,這時鄭斌人已經迎上前,抬手道:“原來尚方先生已經出來了,恕我怠慢了。”說著手一抬,客氣地向公子道歉。


    九方少陵則指著鄭斌手掌上的繃帶,道:“鄭將軍,你的手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


    鄭斌聽罷,把手往下一放,笑道:“剛剛不小心被劃到了。”


    “不要緊嗎?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幫你看看。”九方少陵好心道。


    “不用不用,隻是點皮外傷。”鄭斌一臉倘然道。


    姐姐瞧著鄭斌,‘關心’道:“鄭將軍,以後記得要小心一點,‘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有時候也會要人命的。”


    鄭斌表情一僵,倘然不起來了。


    公子掃了鄭斌一眼沒說話,轉而伸手幫我揉揉太陽穴,為我醒腦,隻是公子目光有點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麽,然後小白又竄一下跳迴我身上。


    鄭斌轉對公子問道:“尚方先生,請問倌院這邊的病患們有救嗎?”


    公子點點頭,依然和之前一樣,儒雅答道:“有救。”


    倌院的老鴇和一旁的幾位俊俏青年臉上一喜,鄭斌也高興,道:“你們還不快去準備筆墨,尚方先生等下要開藥方。先生,我們去大堂那邊再細談吧。”


    公子阻止鄭斌,淡淡道:“不急,鄭將軍,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隻有完成我的三個條件,我才會答應治病的嗎?”


    鄭斌點頭笑道:“當然記得,尚方先生有什麽想要的,盡管開口。”


    公子這次更不急了,道:“我要先迴客棧,條件明天再談吧。”


    “尚方先生,何不如就在這倌院住下,等下我還可以找幾個清秀的小倌過來,若你滿意,定讓他們好好伺候。”鄭斌愣了一下,急忙挽留道。


    姐姐諷刺一句:“鄭將軍是在替倌院的老鴇做生意嗎?”


    “怎麽會,我又不會收尚方先生的銀子,不過倌院裏的‘少爺們’可以任尚方先生與九方大夫挑選。”鄭斌圓滑道。


    九方少陵聽著一愣,擺手道:“不用麻煩了,鄭將軍,我不好此道。”說完微微抬頭朝我和公子這邊側了一眼,隨即迅速撇開,耳根子微微發紅。


    “不喜歡倌院裏的‘少爺們’的話,那我讓青樓的老鴇找些幹淨的姑娘來也行啊。”鄭斌笑著勸道。


    九方少陵有些不喜了,認真嚴肅道:“鄭將軍,我家世代儒醫名門,門規甚多,請勿為難與我。”


    鄭斌歉意道:“抱歉,我無心的,既然九方大夫不喜歡這些風花雪月,我當然不會勉強,不過尚方先生,您可不能與九方大夫一樣,說走就走,那就太不給我麵子了。”鄭斌說著,看向了公子。


    公子搖頭,沒有為難、沒有猶豫,隻是道:“鄭將軍,我累了。”


    鄭斌一時找不到詞挽留,表情僵笑道:“那尚方先生還是先迴去休息要緊。”


    於是公子帶著我們出了倌院,門口的一個清秀少年朝我眨眼睛道:“下次你要來的時候,記得點我,我不收你錢。”


    我迴道:“我來這裏本來就沒用錢。”是那個鄭斌請公子和我們來的。


    那少年聽著反而用帕子捂嘴笑起來,我看著別扭,以前隻見過女孩子用帕子捂嘴哭笑的,第一次看到男孩子這模樣,我渾身都不自在了。


    姐姐將我腦袋一掃,兇巴巴道:“看什麽看,走了!”我摸摸腦袋,急忙跑到公子前麵去。


    鄭斌一路相送,還打算用馬車送我們迴客棧,卻被公子婉言拒絕,公子說是要慢慢散步迴去,同時也拒絕了鄭斌的相陪,倒是九方少陵和我們一路迴來。


    路上九方少陵對我說教道,“祁烈,你以後少去剛才那些地方比較好。”


    我耷拉著眼睛,點頭應道:“恩,下次不去了。”青樓的女孩兒滿身的胭脂味,小白被熏得暈乎乎,比我還沒用,那裏的女孩子還喜歡亂捏人;倌院的什麽花茶,一點也不好喝,還惹得公子不高興。


    我迴頭看公子一眼,姐姐正向公子說著什麽,公子安靜聽著,注意到我的視線,朝我看過來,我急忙轉迴來,雖然公子表情看不出什麽,但我還是覺得公子有點在生氣的樣子。


    “那……那你身體還難受嗎?”九方少陵憋紅著臉問一句。


    我迴看九方少陵一眼,道:“我身體好好的。”雖然之前一直犯困外加悶熱,不過公子後來用銀針幫我紮了一下,我早沒困意了,就是悶熱感還在。


    九方少陵笑了下,道:“沒事就好。”


    姐姐突然在我後麵,敲我一下,道:“臭小子,你還真是害人不淺啊。”


    我不想去反駁姐姐莫名其妙的話。


    迴了客棧,公子吩咐店家備了一大桶的水給我洗澡,我把衣服隨便一扔,就抱著小白一起洗,紅黑在**揚著蛇腦袋看我們,也很想跟過來洗澡,不過紅黑不喜熱水,若是在以前山穀的湖水裏,它早滑進來了。


    公子拿了一套幹淨衣服進來,見滿地的髒衣服,一件一件撿起來放好,然後取來一包幹藥草,見我與小白邊洗邊嬉鬧,道:“烈兒,別玩了,我放點藥草,你好好洗下藥浴。”


    “公子,你要不要一起洗?他們這裏的桶好大。”我接過公子手裏研磨過的藥草,倒入浴水中,攪了攪,一股藥草的清香立即飄出來,小白喜歡極了,尾巴興奮掃著,弄得我滿臉都是水,我哈哈大笑,跟著小白鬧。


    公子看著也笑了,不過公子搖頭道:“這是專門為你準備的藥浴,洗一下,你就不會有在倌院裏的悶熱感了,轉過身來,我給你洗頭。”


    我抱著小白一起轉身,公子慢慢幫我解開發束,然後舀水洗淨,我仰頭枕上公子的胳膊看公子,道:“公子,我以後不會纏著你去了。”


    公子一愣,詫異道:“烈兒,你說什麽?”


    “我以後不會為難公子,讓公子帶我去什麽青樓倌院了,公子還生我氣嗎?”我小心地看著公子。


    公子表情鬆了一下,隨即淡淡道:“烈兒,我沒有生氣,而且我怎麽會生烈兒的氣?”


    “可我覺得公子剛才就心情不好。”我依舊看公子,想看出點什麽,不過隻是覺得公子好看得不得了。


    公子微微笑了一下,看著我感歎道:“其實長得醜一點才好,不會被人惦記啊,如今這麽可愛,幹脆……”


    我還沒聽完公子的話,公子已經低下頭,在我嘴巴上啄了一口,我不由伸手反抱住公子的脖子,往公子臉上大大地親了一口,得意道:“這是迴禮。”


    公子沒有任何錯愕和不滿,反而好笑地將我從浴桶裏撈出來,拿大布巾將我身上和頭發上的水擦幹,接著伸出手指按按我的嘴巴,道:“烈兒,情人之間的親吻是在這裏。”


    我一愣,立即反應過來,湊上前親一口公子溫溫的唇,心裏其實高興得要飛上天,公子剛才說情人了,我和公子成為情人了,早知道親嘴巴就會成為情人,我應該在五年前就親了,那樣公子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不過現在也好高興,我笑看公子,忍不住再親一口。公子嘴角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伸手抬起我下巴,微微低頭臉湊過來,嘴巴堵上,舌頭繞進來了……


    小白“啾啾”叫了兩聲,將沾在身上濕漉漉的水滴甩出去,我身上被水滴甩到一涼,不由冷顫一下,公子放開我,我愣愣地看著公子,有種燥熱的怪異感。


    小白伸出爪子撓我,我才急忙迴頭抱起一旁可憐兮兮看著我的小白,道:“小白,對不起,我忘記給你擦幹了。”


    我正拿了公子放在椅子上的小布巾給小白擦幹身上的毛,小白舒服地窩起來,公子卻伸手把小白連同裹著的幹布巾一起放到一旁,然後拿衣服給我披上,道:“烈兒先把衣服穿起來,不然很容易著涼。”


    我聽話地換上幹淨衣服,就繼續給小白把身上的毛擦幹,小白很喜歡這樣,這時候的小白是最乖的,若姐姐過來抱它,它都不會生氣。


    公子替我收拾了浴桶旁邊的雜亂,這才坐下來,看著小白舒服地伸展毛茸茸的一團身體,沉吟道:“或許我們該給小白找隻狐狸了。”


    我抬頭,奇怪道:“公子是要讓小白找夫人嗎?”


    公子抬眼看我一下,笑著點頭。


    我道:“公子,我們不用給小白找,小白自己會去找的,紅黑它就是自己找的。”我記得紅黑有一大堆情人,小時候在井炎城客棧碰上驅蛇人的時候,紅黑就把一條害羞的黑白蛇介紹給我,說那是它的情人之一;小白應該也懂得自己找夫人吧,不過我覺得小白不會像紅黑那樣找了一大堆情人卻沒找夫人,小白大概隻會找一位夫人才對。


    公子彎起眉毛笑得好看,道:“不要緊,我們給小白找,這樣比較有趣。”


    紅黑這時從**滑下來,慢悠悠地溜進我袖子裏,我看公子道:“公子,紅黑說外麵有很多壞人盯著我們,讓紅黑很不舒服,問我可以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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