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有些雜亂的心,慧智抬腳也離開了房間,徒留室內未曾下完的棋局,以及桌案上還冒著白霧的茶水。


    ……


    陳夢恬領著寧兒、安兒,踏進了大隱寺中的大雄寶殿。


    入目的是三尊莊嚴而肅穆,神聖的佛像。


    中間的佛像是佛祖釋迦牟尼,左側的是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右側是西方琉璃世界樂師佛。


    望著這三尊佛像,陳夢恬的手鬆開孩子,她雙手合一垂頭,隨即放下手,打量著殿堂周圍的和尚還有少數香客。


    朱雀這時湊上前來,低聲請示:“主子,我帶人先去查探一番?”


    “嗯,去吧。”陳夢恬話剛說完,朱雀就帶人離開。


    很快,陳夢恬被一人所吸引。


    那人是個和尚,麵容是青年模樣,可他的雙眉卻是白色,就連睫毛都雪白。


    就在她望著對方的時候,一塵大師一雙包容萬物的眸子,也在凝視著陳夢恬。


    陳夢恬站在原地並沒有繼續走動,一塵大師朝門口而去。


    兩人擦身而過,陳夢恬清楚的聽到耳邊響起的阿彌陀佛。


    突然,陳夢恬腦海中有什麽閃過,她猛地迴頭,死死地盯著拾一問道:“西涼國是不是隻有一人可穿白色僧袍?”


    “……是。”拾一也很快明白了什麽。


    陳夢恬眯起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一塵大師的背影,“一塵大師請留步!”


    前麵的和尚,果然停住腳步。


    陳夢恬心中的滋味兒,隻有她自己最為清楚。


    那是被隱瞞的酸澀與怒火。


    之前看到玄覺與清遠穿白袍的時候,她並沒有多想,也沒有多加在意。


    然而踏入大隱寺後,她才發覺這裏的和尚都穿著青色僧袍。


    不遠處的一塵大師穿著白色僧袍,是與玄覺,清遠一樣的白色僧袍。


    在西涼國,隻有護國寺方丈才會有如此特權,那麽玄覺與清遠也穿著白色僧袍,可見他們是不一樣的,或者是別人特許的,


    再換一種說法,一塵大師早就知曉薑澤北這些年來所在何處,甚至還隱瞞了下來。


    被喊住的一塵大師慢慢轉過身來,他笑容親切,眼底的光芒清澈,有著包容萬物的悲天憫人之光。


    陳夢恬眯起雙眼,絕色的容顏之上盡是壓製的怒火,“大師可知道我是誰?”


    一塵大師笑容依然親切:“阿彌陀佛,貧僧知道,夫人乃武安侯夫人。”


    陳夢恬對上一塵大師,那雙什麽了然在心的雙眸,她的麵容有些許克製的扭曲,“你早知道薑澤北在這裏!”


    她用非常肯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一塵大師聞言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化。


    他沒有任何隱瞞,笑著道:“是,五年前正是我將他送到大隱寺來的。”


    陳夢恬雙眼中的平淡瞬間化為憤然:“你竟然敢!你不是不知道我在找他,我帶著孩子找了七年,而你卻隱瞞了這麽多年,你身為佛門中人緣何故如此殘忍!”


    這七年的分別,對陳夢恬來說是何其殘忍,她所承受的心理與身體折磨,讓她永遠銘記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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