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陳夢恬不遠處的房間,正是薑澤北,陳奇山,朱子鉞三人所在之處。


    朱子鉞因為被紮在了睡穴,此時正在安穩的睡著。


    陳奇山雖然也經曆了慘痛的折磨,但是他手腳完好,身上一點傷勢也沒。


    這如同夢幻的經曆,也阻擋不住他身體的疲憊。


    他不遠處的塌上躺著,不知不覺陷入了睡眠。


    隻有薑澤北,如同一尊雕塑,還坐在朱子鉞身邊。


    他的姿勢,跟陳夢恬離開的時候是一模一樣。


    白天所發生的事情,還在他腦海中不停的迴放。


    他是可以救下朱子鉞,救下陳奇山的。


    可是他沒有出手。


    他不能出手,爹娘離開前的叮囑,讓他無法動彈。


    隻能忍受那些人一次次的毆打。


    爹傳授他一身以一敵千的好槍法,上好的薑家內功心法,可是卻不讓他顯露出一招半式。


    甚至讓他發毒誓,隻要他不顧後果,與人發生摩擦,暴-露了薑家的槍法與內功心法,他們會在底下永生不瞑目。


    不會有人知道,他親眼看著朱子鉞陷入慘痛的折磨時,他內心的憤怒,無助,還有對去世爹娘的一絲絲怨意。


    既然不讓他暴-露薑家槍法與內功心法,那為何還要教他。


    明明可以救,卻無法出手的痛苦,讓他陷入了痛苦的折磨。


    薑澤北坐在床榻邊的身體,突然動了動。


    他離開床榻起身,雙眼望著門口方向,眼中的沉重是不屬於他這年紀的。


    薑澤北起身離開了房間,來到了寶任堂的後院。


    望著暗沉的天空,他雙眼中的光亮尤其明顯。


    可惜,再光亮的眼中,也沒有一絲希望。


    大王爺,蕭石,還有大王爺的手下,這些人給他上了人生的第一課。


    他以後的路該何去何從。


    高位之上的人,可以輕易地決定他們的生死。


    哪怕他寒窗苦讀十年,即使去往京城做了官。


    西涼國烏煙瘴氣的朝堂,真的有他的容身之地麽。


    薑澤北陷入了懷疑中。


    偌大的朝堂,並沒有他的一席之地。


    他現在非常明確的認識到這一事實。


    也了解他以往的想法,究竟是多麽可笑。


    這一次不過是大王爺的狗腿,就給他們上了人生中最慘痛的一課。


    讓他清晰認識到權利,認識到皇室的殘忍無情。


    在看到被鎮上,以及下麵村莊百姓所懼怕的縣太爺,竟然在那些人麵前,嚇得趴在桌下。


    他內心的感觸,十分大。


    同樣也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哪怕是他做了西涼國最大的官,上有皇室,下有把持朝政的佞臣。


    而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就做不了什麽。


    想要憑一己之力,來改變西涼國的現狀,他真的是太可笑了。


    站在後院中的薑澤北,麵上掛滿了嘲諷的笑意。


    嘲笑他曾經的異想天開,諷刺以往的他自不量力。


    雙手緊握成拳,用力地砸向身邊的大樹。


    冬天的季節,樹木上已經沒有了葉子。


    可在他這麽用力下,樹枝碰撞的聲音響起。


    樹枝碰撞的聲音,在後院之中特別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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