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狂神的出現,是從眾人見到八荒滅神戟開始的。


    楚言自然也就從姬狂神一拳轟殺江成心開始說起。


    其中的過程,楚言完完整整說了出來。


    這些經曆,就算不問楚言,而去問迴來的其他人,也可以得到答案,所以根本沒有必要撒謊。


    而且楚言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隱瞞的。


    不過最後的時候,姬狂神臨死前對自己說的話,關係實在太大,楚言自然就隱去不提。


    反正那個時候其他人也都昏迷著,隻要楚言不說,自然就不會再有其他人知曉。


    楚言說完之後,靜靜等候在場諸位上師的決斷。


    “姬狂神——”歐陽悔細細咀嚼這個名字,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的語氣。


    “歐陽師兄,這個人你知道嗎?”呂蕾好奇問道。


    作為在場唯一的女性,呂蕾自然擁有一些特權。


    聽聞她的問題,歐陽悔點點頭道:“從身份上來說,他是千神島餘孽。”


    “千神島餘孽?”呂蕾眨眨眼。


    同為北雲的宗門,呂蕾對於蒼羽門的一些事情,還是有所耳聞的。#@$&


    此刻稍一迴憶,便記起來很多年前的這件事情。


    “歐陽師兄的意思是,他是當年蒼羽門清繳海上散修時候,千神島逃掉的漏網之魚?”呂蕾問道。


    “不錯。”歐陽悔道。


    見四周其他人臉上都露出不解的神色,他便將千神島和周邊海域散修如何劫掠行船和修士,為禍一方,最後被蒼羽門出手剿滅的事情講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眾人聽聞,皆是點頭。%&(&


    楚言也沒有因為從姬狂神口中聽到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個版本,而在此刻有所表現,甚至他的心情都沒有產生波動。


    原因很簡單,楚言不是一個輕易就會被別人說動的人。


    無論是之前姬狂神所說的版本,還是此時歐陽悔所說的版本,都隻能說是一麵之詞。


    其中真相到底如何,此時不得而知,所以楚言自然不會輕信任何一方。


    而且身為世俗皇子的楚言,也深深明白,修士雖然不同於凡人,但是所謂的“政治鬥爭”,是存在於任何一個有人存在的地方的。


    無論這些人身份地位是否相同,所有所謂的“真相”,永遠都是為對自己有利的方麵服務。


    “這件事我會親自轉告執掌,還有當年負責剿滅千神島的季師弟的,還請大家放心。”歐陽悔對眾人說道,“隻是當年一件小事,但是卻沒想到差點影響到了國教大選的選拔,這次的事情,我們蒼羽門要負起責任的。”


    眾人又商議了一陣,因為楚言人輕言微,所以在這時候,也沒有他說話的份。


    除非是需要知曉這件事中的某些細節的時候,會有人專門問一下楚言,其他的時候,他都安安靜靜聽著。


    漸漸的,楚言心中升起一股迷惑。


    不過他將這股迷惑隱藏在了心裏,此時沒有說出來。


    不久之後,現場就沒有楚言的事情了,依舊由廉詠誌送楚言迴去。


    隻是迴去的時候,廉詠誌就沒有帶著楚言一起飛了,而是一路步行,出了這房間。


    走出很遠之後,廉詠誌突然開口:“楚嚴,你是不是有什麽疑問?”


    楚言心頭一動,剛要搖頭,就聽廉詠誌又開口道:“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麽疑問,如果我可以迴答的,自然可以迴答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們碎星樓的大功臣。”


    抬起頭來,楚言見到廉詠誌正微笑著對自己頷首。


    沉吟片刻後,楚言道:“廉長老,剛剛在那裏的時候,我就有一種感覺。”


    “什麽感覺?”廉詠誌好奇問道。


    “我覺得——”楚言斟酌著用詞,“此次國教大選,有邪修闖入,按照道理來講,應該算是大事,更何況三宗也損失了不少外門的精英,特別是獸皇閣和玄月門,九人進入,卻都隻剩一根獨苗歸來,而且個個身負重傷。


    可是從剛剛諸位長輩言談的態度中,我卻覺得,他們對此好像並不在意。


    他們的態度,就不怕——門中弟子寒心嗎?”


    楚言說完,望向廉詠誌,等待對方的迴答。


    廉詠誌愣了愣。


    原本以為對方會就那些宗門長老,好奇地想要了解一下,聽到一些趣聞,或者是修煉方麵的疑惑,但是怎麽也沒有想,楚言會問這個問題。


    作為自己看好的一個後輩,廉詠誌沒有敷衍迴應,而是站在原地,皺著眉仔細思索了一下。


    楚言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等候著自己想要的迴答。


    不久之後,廉詠誌開口了。


    他說出的第一句話,不是迴答,而是一個問題。


    “楚嚴,你踏上仙路多久了?”


    “迴廉長老的話,今年是第三年。”楚言應道。


    “今年第三年,那也就是說未滿三年了。”廉詠誌喃喃說道,然後看楚言一眼,“你不是來自修仙家族,是不是?”


    “是的。”楚言老老實實點頭,“弟子在來到碎星樓之前,一直在郡國生活,甚至對於修士、凝脈境,都不清楚。”


    “那就難怪了。”廉詠誌笑了,“楚嚴,我明白你心中的疑惑,你從凡世而來,所以身心之中,自然會帶上煙火氣息,或許因為你生活環境的緣故,你覺得剛剛那幾位長老,對門中弟子毫不關心,甚至顯得冷血,對也不對?”


    作為晚輩,自然不能議論長輩的不是,楚言笑了笑:“隻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他們不是不關心那些弟子,相反的,此次能夠安然迴來的弟子,都會得到他們想象不到的巨大獎勵,我們碎星樓的弟子,包括你,也不會例外。”


    廉詠誌頓了頓道:“仙路難走,唯有爭鋒,楚嚴你應該知曉,仙路說是一條路,不如說是大浪淘沙的一個過程。修仙資源有限,所以宗門關心的,是大浪淘沙後剩下了什麽,而不是去關心大浪淘去了什麽。


    所以就如我剛剛所說,此次安然歸來的三宗弟子,從這一刻開始,都將成為各個宗門真正重點栽培的對象,直至下一次淘沙的大浪來臨。


    至於我要說的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修士自己的心。”


    “修士自己的心?”楚言疑惑地望向廉詠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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