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賢晴和他的狗腿子必須得死,不殺他們沒法平息南方民憤,很多人跟著陳瑜叛亂,都是被曾賢晴逼得。


    殺一個曾賢晴,勝過殺十萬反賊,至少給兩浙路的士紳百姓一個信號,我們朝廷已經知道曾賢晴的行徑,而且開始清算這些貪官。


    這次葉青充分吸取了濟州府的教訓,那次差點陰溝裏翻船,也提醒了他這些官被逼急了是多麽可怕。


    曾賢晴的死士太多了,真給自己來個魚死網破,葉青可吃不住。上次不是周康來得及時,自己就窩窩囊囊死在濟州府了。


    酒樓上葉青和曾賢晴等人笑語宴宴的時候,突然哐啷一聲響,一個龐然大漢撞開房門,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房中嬉笑聲頓時一停。


    闖進門來的正是張滕,他摸著腦門,呲牙笑道:少宰,城外人殺完了,輪到這邊了。


    甚至沒有給曾賢晴思考的時間,葉青趁機一拍桌子,厲聲喝道:曾家父子,虐流南方,驕奢淫逸,蒙蔽聖上,雖死何辜。本官安撫南方,就要為民做主,殺了你這奸賊滿門。


    曾賢晴慌了,大聲叫道:葉青,你這是挖了坑讓我跳!大喝一聲之後,這個權奸又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再看葉青獰笑不止,分明是吃死了自己,不禁苦苦哀求起來。


    一時間,這位不可一世的封疆大吏,磕頭如搗蒜,醜態百出。


    大軍進城之後,先是掌控了蘇州各個衙門口,曾賢晴在此根基深厚,不得不防。


    葉青手持皇帝禦賜的寶劍,留下滿樓驚愕的官吏,帶著心腹下樓。


    張滕笑著上前,捉小雞一樣,把曾賢晴的同黨一網打盡。


    葉青騎馬趕到兵營,先是安排布防作戰,免得杭州的反賊乘勢北上。


    南方戰事緊張,建康方麵每日都催促出兵平叛,尤其是杭州失陷之後,更是在建康府引起一陣慌亂。


    冷靜等人,趁機彈劾葉青作戰不利,全然不顧他才剛剛抵達南方。


    幸虧有馮泉等人苦苦支撐,再加上蔡茂現在篤信葉青是自己在天宮的心腹,跟著自己下凡輔佐自己來了,這才力保葉青無事。


    第二天,蘇州城街頭,無數人張貼告示,說是要在鬧市斬首曾賢晴滿門。


    這可是石破天驚的消息,在蘇州引起的轟動,甚至比杭城失陷還要大。


    無數家破人亡的蘇州百姓,扶老攜幼來到鬧市,從天黑就開始等。


    大批百姓忍著南方潮濕的夜晚,在外麵睡了一宿,就為了能靠近了看曾賢晴父子及其子侄伏誅的樣子。


    曾家把南方禍害的太慘烈了些,他也不是沒有害怕過,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葉青對自己動手。


    自己和葉青都是馮泉的人,而且葉青的作風怎麽看都不像伸張正義的主,所以曾賢晴才會一時糊塗,著了他的道,把心腹全部葬送了。


    蘇州城的鬧市,一大早就萬頭攢動,人山人海,都為的是要看曾家伏法,一吐胸中肮髒之氣。


    在高台上,不見曾賢晴父子身影,隻有一個大紅布覆蓋的一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還沒有開始斬首,似乎是感覺到了今日的殺氣,空氣中已經開始提前彌漫著血腥氣。


    接近午時,幾十輛囚車,才在禁軍的押解下趕到。


    往日裏在蘇州橫著走的曾家父子,已經許多子侄,全都身穿白色的素衣,後背雙手反綁,插著一個牌子。


    不一會,萬眾矚目中,葉青騎馬趕到。


    他穿了一身輕便盔甲,棗紅色的駿馬健壯漂亮,更襯的主人英武非凡。


    人群被親兵擠開一條道路,葉青勒馬慢行,舉著馬鞭朗聲道:曾賢晴父子,倒行逆施,殘暴酷戾,南方苦曾久矣。小民易虐,上蒼難欺,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今我葉青來此,為爾等主持正義,先殺曾賢晴,再擒陳瑜,還爾等一個天平盛世!


    他話音剛落,幾十個親兵上前掀開紅布,之間其後覆蓋著的是一堆血淋淋的腦袋。百姓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先前聞到的血腥味,不是憑空出現的。


    這就是曾賢晴的三千爪牙,已經盡數伏誅!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唿聲,有幾個甚至激動的暈了過去,曾賢晴壞事做盡,可是沒有那個本事全部親力親為,幾乎全是這些個狗腿子幹的。


    幾千個腦袋疊在那,小山一樣的十分駭人,以此為背景曾賢晴等人被押出囚車,今日的重頭戲即將上演。


    那苦大仇深、飽受曾賢晴殘害過的百姓,咬牙切齒的站在那兒,等著行刑完畢,向劊子手買那曾賢晴父子的肉迴家喂狗吃。


    曾賢晴父子這時候才顯出一代奸賊的風采,高聲怒罵葉青,這反而助長了葉青的聲望。


    葉青騎在馬上,手舉馬鞭遙遙一指,曾家男丁三十多口,一瞬間人頭齊刷刷落地。


    貴霜輕易不殺官,更不會如此草率就當街問斬滿門,但是現在葉青有禦賜寶劍。


    滿街的百姓歡唿聲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身處其中的葉青,感受著這滔天的怒意。


    這股怒意是如此的威勢震天,聲浪似乎要淹沒這個大城,葉青瞬間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提前逼反了陳瑜,他還是這麽快打下了杭州,並且迅速成了氣候。


    就憑這股子民怨,兩浙一帶,是個人振臂一唿,都可以席卷南方,更何況是有魔教為根基的陳瑜。


    杭州失陷讓陳瑜起義的受重視程度激增百倍,萬眾矚目的征討元帥葉青,到了蘇州的第一件事,就是斬了曾賢晴滿門。


    消息一出,天下震驚,南方的人望民心,在這一刻倒向了葉青。


    甚至於陳瑜營中,有許多人暗地裏說起葉青,都暗暗豎起大拇指。


    曾賢晴死了,曾家的勢力網應聲而破,這種鬆垮的利益群體就是樹倒猢猻散。


    葉青整頓兵馬,在南方釋放了所有被曾賢晴羈押的富戶,然後廢黜了他所建立的各個應奉局。


    將衙署內的一切職權,挪到了萬歲營旗下的市舶司,此舉不但得到了日進鬥金的利益,還又一次在南方收服民心、民望。


    他豎旗斬曾賢晴的行動,也在建康引起騷動,首先就是馮泉有一些不開心,不過也隻能捏著鼻子咽下這口氣。


    曾賢晴每年的賄賂,是馮府的重要收入來源,現在他在南方惹出這麽大的禍端,馮泉還是想保下這個心腹。


    不過他沒有想到,同樣是自己的人的葉青,下手這麽快且狠。


    他的兵馬到了蘇州的第一天,就把曾賢晴全家殺了,馮府內馮泉看著一封密信,鼻子裏重重得哼了一聲。


    馮泉義子在一旁添油加醋,不滿地數道:“爹,殺了曾賢晴、曾充父子,所獲不止百萬,他上繳朝廷了三十三萬貫,簡直是把我等當成了市井蠢夫。兩浙路是什麽所在,曾賢晴在這種地方刮了一年多地皮,便是個園子,都在止三十三萬貫了吧。”


    他說的唾沫橫飛,情緒激動,馮泉越看越氣,一拍桌子怒道:“住嘴!”


    他表麵上是冷靜得人,實則是馮泉的算計,讓他投到政敵手下,來保證馮家的富貴。


    所以一看馮泉拍了桌子,馮智趕緊停止了嫉妒心滿滿的抱怨,還有些不服氣地道:“爹,我說的不對麽?”


    “你跟為父在這牢騷滿腹,出了徒添聒噪還有何用?你眼饞曾賢晴的百萬家財,你怎麽沒有提前看出南方民亂呢?若是你提出南方將亂,為父還保不了你去成此大功麽?”


    馮泉越說越氣,指著自己長子的鼻子,罵道:“咱家精明一世,怎麽有你這麽蠢兒子,就知道學那婦人背後長舌。你現在應該做的,是去冷靜那裏,求他進言等到時機成熟,去南方頂替葉青成為主帥,攫取這天大的功勞。”


    馮智眼色一亮,激動地站起身來,問道:“爹,這能行嗎?”


    “官場一道,波譎詭異,哪裏有什麽仇敵盟友,不過都是些旗子罷了。葉青是我的旗子,我也是他上位的旗子,冷靜就不是了?到時候為父出馬,親自與冷靜講和,拋出他拒絕不了的條件,何愁吃不到這枚果子。”馮泉說完,恨其不爭地指著馮智,罵道:“你再為蠅頭小利,來到這裏說些不輕不重的醃臢話,小心為父打斷你的腿。”


    馮智此時滿心歡喜,哪裏還顧得上心裏那點芥蒂,趕緊堆笑道:“兒子知道了,兒子這就走。”


    禦花園內,冷靜正陪駕遊園,趁著蔡茂賞花的時候,冷靜眼珠一轉,上前道:“官家,這株茶花是難得的極品,還是曾賢晴活著的時候獻給陛下的。”


    蔡茂歎了口氣,道:“是啊,曾賢晴對朕還算忠心,可惜他陽奉陰違,背地裏卻如此害民。”


    冷靜暗暗心驚,自己把葉青的奏章扣下,怎地皇帝還是知道了曾賢晴的所作所為。


    “朕久居深宮,難出建康,辛虧有葉青和喬力,一個為朕忙裏忙外,一個緝事廠為朕充當耳目。”


    緝事廠!冷靜聽到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三個字,渾身就不舒服。


    葉青和喬力搞出的這個緝事廠,分去了他很大的權力,讓原本無所作為的喬力,一下子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顯然緝事廠已經成為葉青和皇帝溝通的渠道,這讓領兵在外的葉青,跟皇帝的關係絲毫沒有疏遠,甚至天天都能知道葉青做了什麽。


    ----


    吳江縣外的李家莊是一個富庶的村落,現在成了陳馬康的大軍的駐紮地,他們占領杭州之後,迅速地出兵掃蕩周圍的州縣,已經初步蕩清了零零散散的貴霜官軍殘部。


    這些小鎮的防禦不堪一擊,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縣衙富的流油。


    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大軍的補給,這讓陳瑜的軍隊更加勢如破竹。


    陳馬康是陳瑜在路邊撿到的,當時都已經快要餓死了,入教之後這個腦子活泛,手腳勤快的小子,很快就得到了陳瑜的喜歡。


    如今起事,陳馬康又屢立戰功,已經成為獨當一麵的大將。


    遠處一個胖大和尚走了過來,邊走邊問:“小康,怎麽樣,蔡官家派來了多少援軍?”


    陳馬康笑著答道:“五萬禁軍,據說是少宰葉青領兵。”


    “少宰?那可不是個小官,我們殺了這麽多貴霜官軍,怎麽才驚動了五萬禁軍出來,直恁的不拿爺爺們當迴事。這迴削了貴霜少宰的腦袋,倒看他們看不看得起爺爺。”


    陳馬康搖了搖頭,說道:“我聽大王說過,這貴霜的禁軍可不是我們殺得那些廂兵能比的,禁軍是開國時候的精兵強將的後代哩。”


    他橫眼看了一下周圍的士兵,這些人來自各個行業,最多的當屬農民。


    他們手裏的鋤頭、棍子、耙子...都是以前的使得順手的農具,這些人現在氣勢如虹,是好處也會是壞處。


    隻要經曆一場慘敗,這些人的士氣就會蕩然無存,他們需要一直勝利,才能維持對王的信任,慢慢積累作戰需要的勇氣和承受失敗的信念。


    如今,和這個大和尚一樣,對貴霜官軍極度輕視的人不在少數,希望自己不要遇見太厲害的角色,不然他對這支義軍的未來不是很看好。


    此時的南方,陰雨綿綿,天空上經常是陰雲密布。


    蘇州和杭州之間,相隔不是很遠,兩支截然不同的大軍,正在各自磨槍擦劍,一場惡戰行將爆發。


    在據他們很遠的地方,還有一支輕騎,正在快馬揚鞭地趕赴南方。


    馬上的騎士們甲胄、旌旗破破爛爛,遍布箭孔,盔甲上都有刀痕。臉上卻帶著興奮的喜色,而顯得有些黑紅。


    聞戰則喜,是軍人骨子裏刻著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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