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竟然在她的眼前將衣衫褪盡,俯身將她抱在懷裏。


    尹媱如遭電殛,著了魔似的一動不能動,雙眼中一片水霧迷蒙,雪白的鼻尖脖頸上布滿細細的薄汗,說不出的晶瑩可愛。


    還沒來得及緩醒,葉青已經迫不及待地上前,看著她像綻開的花瓣似的兩片柔唇。


    建康城內,馮泉看著手裏的書信,眉頭一緊。


    在他身旁的周康,大氣都不敢喘,宰相對於普通的小吏來說,是天上一般的人物。


    “聽說葉提舉在濟州府被奸人伏擊,怎麽樣,沒什麽大礙吧?”


    “有勞馮相掛懷,我家提舉隻是受了些小傷,已經痊愈了。”


    馮泉嗯了一聲,然後又拿起書信來,這已經是他看得第三遍了。


    葉青在密州要組建護海的軍隊,還要打著萬歲營的名號,這已經是明擺著蓄養家將了。


    前些天西北傳來無數的奏章,直言馮泉在當地招募私兵,培植親信,手底下養著一萬餘人,這些人吃的是馮泉的餉,和朝廷沒有關係,可以說就是他的親兵。


    貴霜開國這麽多年,傳到當今皇上,有權勢的臣子蓄養家將早就不是什麽新聞,但是這麽明目張膽的,現在看來也就是葉青和他馮泉。


    找到自己,讓自己給皇帝進言,倒是真看得起自己。


    想到這裏,馮泉冷哼一聲,道“沒事了就好,告訴他在密州老實一些,地方上魚龍混雜,非比建康本相還可以幫他遮擋一二。行了,本相乏了,你們先退下吧。”


    周康趕緊道“馮相,小人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馮泉不滿地說道“何事?”


    “素問馮相書法,當世無雙,小人家中頗有餘財,願意以十萬貫,求馮相一字。”


    馮泉沉著的眼皮下,不經意地一動,端起茶杯來抿了一口,道“我看八成是他葉青想買吧,算了,看在故交的份上,本相就賣給他一次。”


    周康心底一鬆,沒想到馮泉為了十萬貫,還真能幹出這種事來,看來提舉說的對,這建康已經爛了


    捧著四個字出了馮府,周康哭笑不得,這四個字每一個都值兩萬五千貫


    這就是一個小康之家,幾輩子都花不完的數目。


    出了馮府的大門,鄭豪鄭傑趕緊圍了上來,問道“哥哥,怎麽樣了?”


    周康苦笑一聲“事情是辦好了,我們現在就迴去和提舉匯合吧。”


    兩個人同時長舒了一口氣,鄭傑好奇問道“哥哥,這是什麽?”


    “這是十萬貫錢買來的字。”


    兩個人頓時敬畏起來,鄭豪笑道“哥哥,讓我們也開開眼吧。”


    “就是,展開讓我們沾一沾這富貴之氣。”


    周康麵色古怪,把布帛緩緩打開,隻見上麵龍飛鳳舞寫著四個大字下不為例


    這一迴他們沒有退路,因為提舉已經在他們啟程之前,就開始募兵了。


    這要是辦不成這件事迴去,還不得被剝去兩層皮啊,那個欽差有多狠,他們都是知道的。


    三個人辦完了事,一身輕鬆,鄭傑道“哥哥,我們好不容易來次建康,如何能不耍一耍就離開。現在提舉交待的事都辦好了,弟兄們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不如在建康耍一遭再走。”


    鄭豪也附和道“正是這個道理,我們在濟州那窮山惡水之間,何時見過此等富貴氣象。”


    周康麵帶猶豫,看著兩個兄弟的眼神,心一軟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便在此地多留一天,後天一早準時啟程。”


    弟兄三人勾肩搭背,雇了一輛馬車,往建康的禦街趕去。


    葉青對他們非常大方,來時帶的盤纏根本沒有用完,這幾個又是有一文花一文的主,便決定去吃酒。


    灰瓦青磚,雕梁畫棟,陳設富麗堂皇,古樸典雅。


    三人來到,張嘴就要雅間,酒博士聽出幾人不是建康口音,倒也不欺生,笑道“幾位來的不巧,樓上的雅間要提前十天半月,才能訂得到。”


    周康等人也不挑剔,笑道“那就勞煩給我們三兄弟一張靠近窗子的桌子,多上些好酒好菜。”說完從袖裏掏出一點散碎銀兩,這時節銀子已經慢慢流通開來,尤其是建康這種繁華的地方。


    酒博士笑嘻嘻地收了,點頭哈腰地說道“貴客隨我來。”


    行不到幾步,一個酒醉的文士,跌跌撞撞走下來樓來,好巧不巧正好撞進鄭豪的懷裏。


    盡管投了葉青之後已經克製了自己的本性,變得不再那麽兇悍,但是還是脫口而出“直娘賊,你這鳥漢子,走路不長眼睛麽?”


    “你說什麽?”


    周康生怕給葉青惹事,趕緊拉住他道“胡說些什麽,這位必不是成心,你又不會少一塊肉,嗬嗬,這位兄台對不住,我替他給你陪個不是,兄台寬恕則個。”


    誰知道這個文士也是個暴脾氣,卻不肯罷休,就在這裏和他吵了起來。


    這時候,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駛到樓前,一個俏生生的丫鬟出來。車簾掀開,隻皓腕伸出,染了鳳仙花汁的鮮紅五指輕搭在丫鬟手上,從車裏下來一個滿頭珠翠的絕色貴婦。


    這婦人美目一轉,就看到了醉酒的文士,笑著道“美成,你這是又和誰吵嚷,在這大庭之下,豈不是自降身份。”


    周康一聽就有些著惱,這女人說話如此強勢,顯然是沒把他們當人看。


    一襲流彩暗花雲錦宮裙,小丫鬟扶著她來到樊樓下:“這幾位看著眼生,身穿貴霜的軍服從未見過,卻不知幾位是在那裏當差的?”聲音雖不冷漠,卻天然有種高不可攀的貴氣。


    旁邊的酒博士收了周康的銀子,見他神色不善,附耳好心提醒道:“客人不要托大,此乃靈兒姑娘。”


    風流天子蔡茂的這點韻事,貴霜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周康嚇了一跳,忍氣吞聲道:“迴女居士,我們是萬歲營所屬。”


    趙靈兒輕“哦”了聲:“原來是葉青的人,怎麽這麽粗魯不識禮數,葉青是怎麽教的下人。”


    那醉酒的中年文士,名叫周邦彥,是個有名的詞人。


    蔡茂登基之後,因為仰慕他的才華,特意提拔他為提舉大晟府,負責譜製詞曲,供奉朝廷。


    這小子一把年紀風流不減,趙靈兒雖然是蔡茂的禁臠,但是皇帝看得一點都不嚴,讓她和很多人傳出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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