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倚瑤手裏正拿著鬥篷。


    人才剛從正殿返迴來, 就看到了這一幕, 耳根子一紅, 忙地退到了一邊。


    白池初窩在陳淵的懷裏, 卷翹的長睫,輕輕顫動,雙手圈住了陳淵的頸項, 舌尖突然在他的唇齒之間一勾。


    頭一迴主動迴應了陳淵。


    陳淵僵住。


    待反應過來, 白池初已經離開了他的唇, 將自個兒的臉埋進了他的胸膛。


    陳淵的抱住她的手,緊了又鬆。


    眸子裏燃了一簇火。


    然而那人卻是從他懷裏露出了一雙狡黠的眼睛,羞澀地瞥了他一眼。


    陳淵的喉結猛地一番滾動。


    啞著嗓子湊到白池初的耳邊說道,“皇後這是故意在引誘朕嗎。”


    白池初不答, 臉又他的胸膛裏打起了滾。


    雨水沿著長廊上的屋簷傾斜而下, 萬物皆沉浸,唯有那廊上的兩人, 心頭跳的厲害。


    瀅姑趕的快, 早一步到了後殿, 讓人備了熱水。


    娘娘那一身濕了個透, 不用熱水燙燙身子, 定會著涼。


    陳淵將白池初一路抱進了後殿裏屋。


    也沒讓人伺候。


    一進裏屋,白池初就被陳淵狠狠地攥住了手腦勺,直到堵地白池初喘不過氣,使上了拳頭,陳淵才鬆開了她。


    看著白池初略微紅腫的唇瓣, 陳淵這幾日心頭的那絲落寞,終於被填滿,


    陳淵親手替她褪起了身上的濕衣裳。


    白池初卻不安分,一雙小手揪住他的衣袖,手指頭直順著他的袖口,往上攀附。


    胳膊上冰冰涼涼,又酥又癢。


    陳淵咬緊了牙,捉住了她細白的手腕,低沉地說道,“皇後,別動。”


    一身褪完,陳淵額頭上的青筋都被憋了出來。


    若不是白池初懷了身孕。


    這會子估計那屋裏的東西,免不得又是一片狼藉。


    陳淵忍住一身的燥火,拿了汗巾替她擦完了身子,又才給她套上了幹爽的衣裳。


    懷孕初期,白池初的身段除了那原本就傲人的地方,愈發豐盈了些,其他地方,卻沒有半點改變。


    下腹依舊平坦。


    但兩人都知道,那裏頭有了他們的孩子。


    衣裳換好後,陳淵的手才隔著錦緞,放在了她的小腹上。


    白池初乖乖地依偎在他懷裏。


    陳淵問她,“有感覺嗎?”


    白池初仰起頭,頭一迴同他聊起了這個孩子,目光不似往常的空洞,終於有了光彩,“太醫說還尚小,再過半月,臣妾就能感受到他動。”


    白池初很喜歡這個孩子。


    自己的血肉,骨肉連心,就算同陳淵生了誤會,白池初也沒有因此而苛待這個孩子過。


    該進食的東西,一樣都沒少。


    隻是心頭酸楚,將那份喜悅壓在了心頭,念起陳淵時,反而愈發地心疼這個孩子。


    從白家大房和二房的身上,白池初就明白了一個道理。


    父母親相愛了,孩子才能幸福美滿。


    若生了隔閡,最遭罪的還是孩子。


    “皇上喜歡嗎?”白池初問陳淵。


    “嗯。”陳淵彎腰,蹭了蹭她的側臉,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貪她身上的味道,又暗啞地說道,“都喜歡。”


    大的小的,


    都喜歡。


    白池初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臉蛋上陡然升起了兩團紅暈,埋進陳淵的懷裏,縮的更緊了。


    三哥哥就曾說過。


    這世間最美的愛情,不外乎是兩情相悅。


    今兒她能得了這一人,足矣。


    “陳淵哥哥。”白池初突然喚了陳淵的名字,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她就是如此喚他的。


    陳淵身子僵住,雙臂緊緊地圈住她。


    “嗯。”陳淵應她。


    “我要做你的媳婦,像你的親娘那樣疼愛你。”


    十幾年前的承諾,白池初又說了一遍。


    時候不同,心境也不同。


    年幼時她懵懂,隻生了憐憫。


    如今,她心裏才真正住著了這麽一個人。


    “好。”陳淵下顎蹭著她的發絲,聲音沙啞,“朕有媳婦疼。”


    兩人溫存了一陣,瀅姑便扶簾進來說,“熱水備好了,娘娘先去燙燙身子。”


    陳淵沒再跟去。


    適才褪了衣裳,已經引出了一身的燥火,再經曆一次,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控製得住。


    太醫說過,懷孕前期,甚是要小心謹慎,不宜同房。


    倚瑤和瀅姑去伺候了白池初沐浴。


    出來時,陳淵坐在床邊等著她,又拿起了汗巾,替她擦著頭上的發絲。


    白池初仰頭枕在他的腿上,兩人的視線緊緊相貼,似乎黏在了一起,怎麽也分不開。


    “皇上真好看。”白池初頭一迴誇他。


    陳淵的手指頭撥弄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朕的皇後才是傾城絕色,朕怎麽看都看不夠。”


    “那皇上就看一輩子,看到臣妾老了,容顏不在,皇上就不會看了。”白池初隨口一說。


    陳淵的手卻突然頓住,黑眸微顫。


    不過一瞬,就平靜了下來,“朕看不厭,皇後就算老了,那也美。”


    往兒個白池初覺得旁人說的那些甜言蜜語能膩死人。


    如今,她寧願膩死。


    白池初心滿意足地躺在他懷裏,等到陳淵將她的發絲擦幹,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陳淵輕輕地將她抱在床上,又拿起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讓她窩在自己的懷裏睡。


    幾個日夜了,他總算睡了一個安穩覺。


    **


    第二日細雨依舊,朝堂上一片哄然。


    白府的白老夫人,呈了訴狀,連告發了太後三樁罪。


    第一樁罪,十八年前,太後暗箭謀害了陳國的忠良,白大將軍。


    第二樁罪,十七年前,太後下毒,毒死了當今皇上的生母,蘇太妃。


    第三樁罪,私下勾結遼國,通敵賣國。


    每一樁罪,都足以讓世人震驚。


    樁樁罪狀,皆有證據。


    白老夫人說完,昨兒個跟著陳淵一道去往地牢的臣子便跟著附議。


    滿朝文武,無一人替她說話。


    當陳淵下旨剝奪她的封號,將她從陳氏家譜中除名時,太後的神智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被奪了封號,那便不再是太後,就算陳淵不要她的命,她也不能再呆在皇宮,而是迴她的娘家,吳家。


    是太後時,吳家將她奉為菩薩。


    如今這般,吳家人也跟著淪為了笑話。


    即便吳家肯收留她,她怕再也沒有那個臉麵迴去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徹徹底底地成了天下人的笑話。


    罪狀被昭告天下後的那一日,太後終究是選擇了自縊。


    死也要死在皇宮。


    至少留了自己最後的體麵。


    大殿內發生的事,很快就傳進了後殿。


    白池初已經知道了白家同太後之間的恩怨,祖母不讓她插手,自有她自己的打算。


    想必今日那訴狀一提,祖母心頭隱忍了十幾年的憋屈,也終於釋放了。


    “還敢勾結遼國,奴婢當初就說呢,那遼國的長公主和三皇子,如此囂張自信,原來是背後有個靠山。”倚瑤一直都記得,禦花園裏,三皇子對娘娘的無禮。


    那看娘娘的眼神,就如同一頭餓了的狼。


    讓人恨不得將他眼珠子都剜了。


    倚瑤也不過是心頭想想。


    然而第二日,三皇子當真被剜了眼。


    高公公親自去地牢裏看著人剜眼,再快馬加鞭地讓人送去給了遼國的吳妃。


    吳妃就這麽一位親生的兒子。


    皇上的毒解不了,她的兒子也活不了。


    **


    夏季裏的一場大雨,連落了六七日,終於住了點。


    天邊一道日頭的光照下來,宮裏的人,個個臉上都帶著精神勁兒,瀅姑趕緊張羅著,將屋裏的被褥拿出去曬曬。


    倚瑤則去送了白池初。


    每日早上一起來,白池初就會去正殿找陳淵。


    自從那日之後,兩人整日都是膩在一起,隻要對方一離開視線一陣,兩頭都各自惦記的慌。


    白池初去後殿,後殿的陳淵也在盼著她。


    白池初人一出現,就被陳淵抱在大腿上坐著。


    “臣妾自個兒坐著就好。”要是有臣子進來瞧見了,免不得又在背地裏說她壞話。


    陳淵卻沒有放她下來,“朕喜歡抱。”


    白池初沒再掙紮,順勢躺在了他的懷裏。


    陳淵的眼睛突然就掃到了她傲人的部位,俯身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又大了。”


    惹的白池初臉色瞬間通紅,勾起她的頸項,便在他的耳垂上一咬。


    陳淵整個身子一顫。


    也沒對她輕饒。


    夏季,身上的布料本就少,兩人緊緊相擁,該碰的地兒都碰到了,白池初一聲輕呤,櫻桃小嘴兒微張。


    瞬間就被陳淵霸占,支吾地不成聲。


    這番調|戲到了最後,誰也落不到好。


    兩人喘著粗氣,都在隱忍。


    明知難受,可到了下迴,還是情不自禁地將自個兒送到了痛苦掙紮的邊緣。


    陳淵的眼眸越來越猩紅。


    心口的悸動一傳來,陳淵的額頭就會密布一層汗珠。


    每每這時,陳淵就會抱著白池初,讓她陪著他一起看折子。


    這一來,陳淵看過的所有折子,白池初都過了目。


    耳濡目染,兩月後,白池初也能跟著陳淵一同分析起朝政來。


    在白池初看來,


    一切都已經和諧美滿了。


    殊不知,這樣的日子,過一日便是少一日。


    陳淵中毒的事情,隻有蘇老先生,淩風,和高公公知道。


    連王嬤嬤都瞞著,就怕她擔心,露出了馬腳。


    然而還是沒有不透風的牆。


    蘇老先生從三皇子那裏拿了毒藥,日日關在房裏研製,那股子藥味一出來,飄出了幾個宮殿。


    王嬤嬤最先看出來蹊蹺,也是最先去問蘇老先生。


    王嬤嬤自進安王府,就跟著蘇老先生在陳淵跟前共事,他的脾性,王嬤嬤早就摸了個透。


    能讓他這般廢寢忘食地一頭紮進屋裏試藥。


    那就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當初陳淵發燒,也沒見他這麽急過。


    蘇老先生先編出來的那些謊言,王嬤嬤一句都沒信。


    直到蘇老先生說,“我中毒了,和當年蘇太妃一樣的毒。”


    王嬤嬤這才閉了嘴,緊盯著他,變了臉色。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請原諒躍躍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為能日個萬完結,然而......現實很骨幹,明天完結吧!之後連著番外,中間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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