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禦扭頭看向張培君與織田斬雪,麵無表情地問:“聽說,你們來殺我?”


    寂靜無聲。


    這樣的存在,豈是她們能夠匹敵的!


    他又道:“打電話給柳仙人,三日後他若不來,我便殺入中土。至於你們,就要看他有沒有能力把你們救走了。”


    “起!”


    花費幾日,柳青終於完成了大陣。


    陣起之後,一道道看不見的鎖鏈從天上落下,而後紮入地底,將世界樹牢牢鎖住。


    他拍了拍手,道:“可以了,迴家。”


    這時電話響起,他接通問道:“何事?”


    張培君頓了頓,道:“盟主,天禦已突破為了一代神明,咱們傷亡慘重,我與織田斬雪以及剩下的幾人,都被他關押了起來。天禦說,三日後你若不來,他便殺入中土。從東向西,遇山開山,遇水斬水,所過之處,不留活物!”


    “另外……織田小姐為了對付禦魂,以燃燒生命為代價,強行增強境界,時日已不多。”


    柳青聽後麵色一沉,他想過天禦會很難對付,但織田斬雪與張培君也並非一般人,若是聯手並非沒有機會,隻是沒有想到後者在這時竟突破到了一代神明。


    他開口道:“告訴天禦,我會準時到,讓他洗幹淨一點,等著受死。”


    掛斷電話,柳青對小媧道:“看來咱們得先去一趟瀛島了。”


    天禦之所以沒有立即前往中土,並非真的是在等柳青前來,而是他剛剛突破,境界還並未穩固。


    先是獅麵國神明,再是世界樹神明,柳青幾乎都以一人之力碾壓,這足以說明後者並非等閑之輩。天禦不敢大意,想要以巔峰的狀態迎戰。


    既然柳青已經幫他除去對手,那麽隻要再將柳青殺死,世界早晚都是他的。


    兩日過去。


    麵對日漸憔悴的織田斬雪,張培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幫不上什麽忙。


    “織田小姐,你撐住,盟主就快來了,他一定能救你。”


    隻要織田斬雪不死,她都相信柳青有救人之法,可若是死了,縱然是大羅金仙也無能為力呀。


    她源源不斷地往織田斬雪體內灌注著靈元,盡管效果甚微,但好過什麽都不做。


    此刻的織田斬雪發絲全白,皺紋遍布,從她的身上看不到一絲的生氣。


    若非張培君一直堅持,她現在隻怕已經是死人。


    縱然如此,也難以再堅持下去。


    織田斬雪生來本無牽無掛,也無依無靠,先是笠花道劍給了她一個家,再是杆子給了她所有。可是,她沒有守護好笠花家族,同樣也沒有盡一位妻子應當做的責任。


    對於瀛島,她問心無愧。


    但對於這兩個男人,她心懷愧疚。


    “織田,不要放棄!”張培君大聲叫著。


    房間內忽然進來一個人。


    張培君抬頭望去,先是吃了一驚。


    來人是天禦。


    但是,對方給她的感覺比先前還要強。


    這時他才明白,天禦並非在等柳青,而是在等自己達到巔峰狀態。


    這些神明一個比一個聰明。


    天禦低眉看了看隻剩下一絲氣息的織田斬雪,抬起手,將自己體內澎湃的氣機灌入其中。


    織田斬雪的麵色在那一瞬間有所好轉,但不等張培君欣喜,便又再次煞白。


    天禦皺了皺眉,再次灌入。


    織田斬雪的身體就如千瘡百孔的布袋,無論如何充氣,都無法鼓脹起來。


    這已是必死之局。


    “別白費力氣了,誰也救不活她。”天禦收迴手。


    “你也不過如此。”張培君冷笑。


    天禦扭頭看去。


    張培君道:“若是盟主在,就一定可以。”


    天禦冷冷地道:“將死之人,誰也不能。”


    張培君道:“那咱們要不要打個賭?”


    天禦麵無表情地道:“你沒有與我打賭的資格,因為,你們的命本就掌握在我的手中。”


    張培君輕笑道:“那倒也是,隻是你永遠也別想超過盟主。”


    天禦當然知道張培君是在用激將法,但還是忍不住道:“打什麽賭?”


    張培君道:“就賭你能不能讓織田撐到盟主前來,就賭盟主能不能救活他。”


    天禦冷冷地道:“如此對我,沒有任何益處。”


    他露出一個“你當我傻”的表情。


    張培君道:“的確沒有益處,但我覺得,你一定會有興趣,不是嗎?”


    天禦沉默下來,他的確有點興趣。


    準確來說,他想看一看自己都救不活的人,柳仙人是否就有辦法。或者也想試試,自己是否能與天爭。


    “好。”


    “不過,柳仙人恐怕沒有那個機會了,因為我也能救人。”天禦道。


    “你?”


    張培君有點沒想到。


    “在成為神明之前,我還是一名醫師,師從於瘸腿仙。”天禦淡淡地道。


    “你,你……”


    張培君更加沒有想到,驚的半天說不上話。


    “很奇怪嗎?柳仙人說的對,世間本無神明,所謂神明不過就是強一點的凡人罷了。但即便如此,我們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天禦看了一眼依舊震驚的張培君,道:“沒錯,瘸腿仙是中土的遠古仙人,一直活到上古。”


    張培君道:“這麽說來,你與中土也有很大的淵源嘍。”


    她所震驚的正是瘸腿仙。


    瘸腿仙這個名號聽起來並不響亮,可在上古時期,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畢竟,能從遠古時代一直活到上古時代的仙人,能有幾個!


    瘸腿仙身為其中之一,無論是仙術還是醫術,都到了登峰造極,傲視天下的地步,當然受人尊敬。


    在員嶠仙島上也多有記載,甚至員嶠仙島的後人都奉其為祖師,可以說同樣淵源深厚。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天禦竟然是瘸腿仙的徒弟!


    天禦從懷裏取出一套針袋,細細撫丨摸。


    在還是人的時候,他也曾行走天下,醫病救人,可在成為神明之後,針袋就很少用過。


    因為他覺得神明就應當受人尊敬,高高在上。


    他的眼中是天下,而不是一兩個人。


    他想起師父瘸腿仙曾說過的話,想掌握天下,就要先醫治天下,一兩個人雖少,但救的多了,那就是一個天下。


    曾經他沒有懂,現在似有所悟。


    看到天禦取出針袋,張培君暗暗咋舌,看到前者剛才說的話,並非在騙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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