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中,一盞紅燈逐漸顯露而出。


    女人提著它走的很慢,像是怕驚到什麽東西。


    寂寥的村莊中偶爾傳來幾聲狗吠,時而還有貓的叫春。


    晚上不再屬於人類,而是屬於動物。


    女人來到一處已經很久沒人住,早已荒草叢生的院落前,輕輕叩響了門環。


    她極力克製著冷靜,讓自己的步伐、唿吸、力道都盡量與先前來時保持一致。


    這樣做自然是怕讓裏麵的人有所懷疑。


    兩分鍾過去了。


    五分鍾過去了。


    一直到十分鍾,裏麵始終沒有傳出任何迴應。


    女人微微皺眉,以往對方也是很遲才會迴應,但絕不會這麽長時間。


    難道被發現了?


    她不知哪裏出現了問題。


    進,還是不進?


    女人提著燈籠的手不知不覺地加重力量,顯然非常的緊張。


    “進去吧。”


    正當她猶豫不決之際,一直藏匿在後麵的柳青與七葉一枝花走了出來。


    全竹芸當即下定決心,一腳將門給踹開了。


    她顯然不是普通人。


    柳青閃身第一個走了進去。


    院子中雜草叢生,有一人多高,不像是有居住的樣子。


    他當即進去查看每個房間,最終搖了搖頭,“沒人。”


    七葉一枝花左右看了看,帶有懷疑地道:“這裏的灰塵一看就至少有三年以上都沒有住人,你在說謊!”


    全竹芸當即道:“我沒有。以前他都是約我在這裏見麵,不管你們信不信,都是如此。”其實不止是別人懷疑,若非自己是當事人,她也要懷疑其中真假。畢竟這間屋子裏,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有人常來的痕跡。


    柳青沒有說話,而是左右看了看,確定屋子裏除了他們的三人腳印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外人的蛛絲馬跡。


    七葉一枝花冷笑道:“小師弟,不用看了,這裏除了我們,根本不會有人來過,否則灰塵不可能這麽厚,而且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柳青卻扭頭問道:“全小姐,平時見麵你都站在哪裏?”


    全竹芸立刻道:“我嫌屋裏太髒,一般就站在門口,說完事情就走。”


    柳青又問道:“那對方的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有什麽特征?”


    全竹芸指了指東北角,“就在屋裏,大概是那個方位。他的聲音很沉悶,還有一點嘶啞,像是個……病人。”


    柳青看了一眼她手裏的燈籠,問道:“這又有什麽講究?”


    全竹芸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也是那人吩咐的,想必是為了看清來人究竟是不是我。”


    柳青說道:“我能看看嗎?”


    全竹芸將手裏的燈籠遞給柳青。


    他提著燈籠來到門口,發現因為燈光比較昏暗,全竹芸剛才所指的那個方向根本看不真切。


    他又走到近處,彎下腰仔細去看,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小師弟,時間不早了,咱們再不迴去天都亮了。”七葉一枝花了個哈欠,“熬夜可對皮膚不好,我還沒嫁人呢。”


    “師姐這輩子恐怕是嫁不出去了,所以不用擔心。”柳青打趣道。


    “你……說話可真是氣人。但我可不想當寡.婦,不是師姐吹,追我的男人那還真得有一個連——”


    她的話還沒說完,柳青忽然起身,興奮地道:“果然是它。”


    “什麽東西?”七葉一枝花湊上前,隻見柳青手裏拿著一個豌豆大小的黑色圓盤。


    “喇叭!”


    全竹芸一下.明白了,“原來他從來都不在這裏,而是利用這東西跟我通話!”


    柳青點了點頭,說道:“但屋裏並沒有攝像頭,所以我猜想他當時一定就在牆的那一邊,而且聽力很好。”


    七葉一枝花嗤笑道:“全三姑,你難道連聲音的真假都聽不出嗎?”


    柳青替她解釋道:“怪不得全小姐,如果一個陌生人剛開始就這樣跟你說話,那你自然而然地認為那就是他的聲音。此人非常謹慎,比我想象的還要狡猾。”


    他本以為今晚就可以通過全竹芸抓到幕後主使,從而找到病毒的源頭,如今看來還是晚了一步!


    全竹芸沉吟道:“關鍵是,我們是如何被發現的?”


    他們這一路上都格外小心,幾乎不存在被人監視的可能。


    柳青說道:“那恐怕就得問問我這位師姐了。”


    七葉一枝花一愣,“小師弟,你什麽意思?我怎麽會知道啊。”


    “師姐真的不知?如果不是你冒然為全老施針,對方未必能夠察覺吧。”柳青眯了迷眼,揭穿了她的謊言。


    “這個……”


    七葉一枝花一時無法反駁,沒想到柳青的眼睛竟然那麽毒,“我當時也是為了全老的安危著想嘛,不過也有可能是對方一直監視著全家的一舉一動,我們剛一出門就被發現了。”


    這種可能的確是有,但基本不會存在。


    以柳青超強的感知力,怎麽可能有人監視還無法察覺。


    既然已經暴露,他也不想追究是誰的責任,“都先迴去吧,我相信對方不會離開東穗市,隻要他還在這裏,我就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麽目的,但拿別人的性命當賭注,天理難容!


    全竹芸麵露擔憂之色。


    他們既然已經暴露,卻沒能抓到幕後主使,那麽他們一家很有可能會遭到報複!


    柳青自然也清楚這一點。


    他安慰道:“放心,我們雖沒能抓到那人,但經過此次打草驚蛇,他必然不會再冒然行動。就算他有所行動,還有我在呢。”


    如果是以前,全竹芸肯定不會相信這麽一個年輕人。


    但如今她卻無比相信。


    也隻能相信!


    因為這個男人曾說過:我從不會讓任何一個相信我的人而失望!


    迴到易家時,天已蒙蒙亮。


    柳青正好見到易家老太準備出門。


    “老太太,幹嘛去?”他上前問道。


    “你幹嘛去了,夜不歸宿,電話也打不通。”易家老太語氣急切,“你也別解釋了,我不會跟外人說,先跟我去醫院。”


    柳青無語,搞得自己好像出去尋.歡作樂去了。


    他一邊往外走,一邊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能讓易家老太如此慌張,定然不會是小事!


    “病毒再次變異,醫護人員也有多人受到感染。不僅如此,外省也有個例出現。”易家老太語氣沉重,甚至還帶一點恐懼,“如果再不控製,恐怕會引起國民大恐慌!”


    柳青神情一變,最怕見到的事情還是出現了!


    來到醫院,他與易家老太在林副院長的帶領下,先去見了那名病毒變異者。


    這次易家老太可不管柳青是不是“百毒不侵之體”,硬是強迫他穿上了防疫服。


    “柳醫師,老夫人,這位患者的情況非常特殊,主要表現為身體忽冷忽熱,沒有任何規律。除此之外,他的身上並沒有出現紅疹、紅斑,但是……”


    林副院長不知該怎麽說。


    柳青接著道:“出現了肌肉壞死?”


    林副院長詫異地道:“柳醫師如何知道?沒錯,就是出現肌肉壞死,而且速度非常之快。最主要的是,就連先前的藥方都不起任何作用。我院的醫護人員即使穿著防疫服,竟然也能被感染,可見此病毒已變異到何種恐怖的地步。兩位,務必小心呐!”


    柳青頷首道:“麻煩林院長告訴那些受到感染的醫護人員,有我在,誰也不會有事!”


    他大步走入了隔離病房。


    隻要他在一日,就不允許有人死亡!


    此次患者的情況與易和香近似,但又有不同。


    麵對這種情況,隻能一人一方案,不過好在此類患者不多,否則他即使有三頭六臂也不行。


    因為柳青先為易和香醫治過,所以這一次進展的很快,也很順利。


    “柳醫師,多虧有你呀,否則真是不知要死多少人!”林副院長感慨道。


    “那些醫護人員如何?”柳青問。


    “他們服用過湯藥,病情都暫時穩定了下來,目前確定沒有變異患者。”林副院長迴道。


    “外省的個例呢?”他又問。


    “都是一般感染者,穀會長已將藥方發給了國內所有知名醫院,一旦出現流感患者,可以有效地控製住病情。對了,中原省暫時還未出現個例。”他是怕柳青擔心家人,所以特別加了一句。


    柳青暗暗鬆了口氣。


    易白秋等人雖說一直喝著摻有靈液的水,免疫能力強於普通人,但如果遇上這種變異患者,隻怕同樣也會被感染!


    流感病毒的持續發酵,再加上某些媒體的過度宣傳,短短一天內,國民恐慌再次升級。


    醫用口罩、消毒液等物品的價格持續上漲,有些不良商家甚至翻了數十倍之多!


    即使如此,各地的醫用口罩依舊出現供不應求的跡象。


    尤其是東穗市之內,可謂是人人自危。


    就連粵東省那位最有權勢的人也不得不站出來,向廣大民眾保證一定能夠在元宵節之前控製疫情。同時,他也希望東穗市內的人暫且不要外出,既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同胞!


    不僅如此,東穗市還啟動了戰時指揮,車站、地鐵、機場全部嚴格排查,一旦有體溫高於三十七者就會自動報警。


    如今出門可以說到處都是帶著口罩的人群。


    看著麵前的新聞,柳青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疫情繼續擴散下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天,初九。


    司命,日破大兇,諸事不宜。


    路旁土,煞北!


    而柳青,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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