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嬪的陰謀暴露的很快。


    大概是天都不幫她, 所以才會讓盛南晴養的貓咪打翻了那些新送來的胭脂水粉。


    恰好, 那些香粉直接打翻在盛南晴眼前,紅紅白白的撒了她一身,飛揚的粉塵和濃鬱的香味害得她不停地打噴嚏。


    毫不誇張, 真的是一個接著一個噴嚏, 一照鏡子, 鼻子都給揉紅了, 眼睛也淚汪汪的。


    暖玉她們一邊收拾著殘局, 一邊將貓拎到屋外關進籠子裏。


    可那貓卻像是發狂一樣, 拚命的拿爪子撓著籠子,想要破籠而出似的。


    “阿娘, 阿娘, 貓,喵喵喵……”小團子伸手指了指貓籠子, 又抬起小腦袋看向盛南晴, 像是在為貓咪求情。


    盛南晴看著喵喵亂叫的貓, 一本正經的對小團子道,“你暖玉姨姨她們還在裏頭收拾殘局呢, 可不能讓它亂跑了。再說了,它打翻了那麽多貴重的水粉, 就該關一會兒,讓它受點教訓。”


    小團子似懂非懂的,倒也不拉著盛南晴了,隻蹲在貓籠子前, 跟著貓咪對著叫。


    貓咪“喵”一聲,他就“喵喵”兩聲,像是演著二重奏似的。


    盛南晴在一旁看著有趣,可漸漸那籠子裏的貓咪有點不對勁了。


    一開始還有些過於精力充沛的貓咪慢慢的沒了生機,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有氣無力的耷拉著腦袋,身子還不時抽搐兩下。


    “阿娘,貓貓,貓貓!!”小團子有些急了,小臉上滿是不安。


    這隻大貓跟在盛南晴身邊養了好幾年,一直溫順乖巧,也是小團子好夥伴。


    這會子見貓咪情況不對,盛南晴頓時警覺起來,眼角餘光瞥見暖玉她們提著收拾好的殘渣準備丟了,她立馬叫住她們,“等等,先別倒了。”


    暖玉不解出聲,“啊?”


    “暖玉,你跑一趟尚藥局,將虞奉禦請來。珠兒,你跑一趟司苑,去請飼養貓狗的管事太監過來。”盛南晴冷靜吩咐著,又彎腰將小團子抱了起來,對沐蘭和奶娘道,“你們帶小團子先去偏殿玩,在我叫你們出來之前,就老老實實待在裏頭別出來。”


    雖不知道主子為何突然這樣吩咐,但見她神色嚴肅,幾人也不敢多問,立馬按吩咐辦事去了。


    **


    半個時辰後,月華宮正廳的氣氛格外肅穆。


    景帝和許皇後麵色凝重的端坐在上首,盛南晴和淑妃德妃她們坐在一側,臉色也都不好看。


    那負責送香料的宮女被拖到外麵打三十板子,前麵十八板子她都在喊冤枉,等到第十九揮下的時候,她終究是受不住,連連哭喊著,“招,招,奴婢都招了,別打了!”


    待那宮女被拖到眾人麵前,雙腿已經鮮血淋漓,蒼白的臉上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許皇後蹙眉喝道,“快快從實招來,到底是誰指使你在香粉中動手腳的!”


    虞奉禦和司苑的馴獸太監分別檢查了香粉和貓咪的狀態,發現這香粉之中混有鬱金香的花粉。


    這鬱金香的花中含有毒堿,若是人或者動物在鬱金香的花叢中待上一個時辰左右,就會頭昏腦漲、精神紊亂,出現中毒症狀。


    若混合在香粉中長期使用,則會導致毛發脫落、麵部腫脹起紅疹,毀損容貌。


    而那貓咪之所以發狂,就是一時間接觸了大量的鬱金香粉末,導致中毒,發狂脫力。


    宮女早就被那些板子打的痛不欲生,如今自是不敢隱瞞,忙不迭說道,“奴婢送的香粉都是由尚宮局直接領來的,奴婢什麽都沒有做。隻是今日給盛妃娘娘送香粉的路上,奴婢碰到個老鄉聊了兩句,就耽擱了些時間,奴婢思來想去,肯定是那個時候出了問題……”


    這話倒是把她摘得幹淨。


    盛南晴麵容冷淡道,“那老鄉是誰?在哪裏當差,你最好快快招來。”


    盛南晴的目光太過冷冽,那宮女渾身瑟縮了一下,戰戰兢兢道,“奴婢這老鄉叫紫英,她是、是在如霜閣的莫嬪身邊當差的……其餘的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還請盛妃娘娘明鑒!”


    紫英,如霜閣,莫嬪。


    “香粉……”盛南晴輕輕呢喃了一句,旋即轉頭看向景帝,眸中滿是憤懣與委屈,“陛下,莫嬪精通香料,後宮眾人皆知。”


    景帝自然也是知道的,畢竟他當初寵幸莫嬪,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身上的香味與盛南晴身上的相似。


    思及此處,景帝麵色一沉,冷聲吩咐道,“來人,去將莫嬪和宮女紫英押來。”


    當即有小太監應諾,“是。”


    沒過多久,莫嬪和紫英就被押到了月華宮。


    莫嬪打扮的很精致,神態自若,半點不像是被押過來的。她今日穿著一襲煙紫色縷金百蝶穿花窄裉襖,發髻高聳,戴著精致的赤金點翠朝陽步搖,臉上畫著精致明豔的妝容。


    這樣張揚嬌豔的莫嬪,與之前那素雅清淡的裝扮完全判若兩人。


    換句話說,這樣的莫嬪一點都不像盛南晴。


    這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盛南晴從莫嬪這番打扮,就能確定這鬱金香花粉就是她搞的鬼。


    隻是她選擇這樣打扮出現在眾人麵前,也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盛南晴突然有些好奇景帝的反應,她不動聲色瞥了一眼,剛好在景帝臉上捕捉到一絲不悅——


    按照她對這鋼鐵直男的了解,他怕是一開始都沒認出這是莫嬪吧?


    嗬,還真是嘲諷。


    莫嬪施施然的行了個禮,笑的明豔又嬌媚,“不知道陛下將嬪妾押來,是為何事?”


    她的笑意帶著幾分猖狂和挑釁,景帝皺眉,自己之前是怎麽把她當成晴晴看的? 她怎麽能跟自己的晴晴比?


    他沒搭理莫嬪,隻是揮了揮手,立刻有人將那一堆打散的香粉和那送香粉的宮女帶了上來。


    莫嬪掃了一眼,麵色沒什麽變化。


    倒是莫嬪的宮女紫英,立刻就抖了起來。


    那送香粉的宮女狼狽的趴在地上,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紫英,“紫英,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往香粉裏做了什麽手腳?你說啊。”


    “你你你別胡說……”紫英聲音發顫,兩條腿都在抖。


    “紫英,你再不老實招來,就要嚐嚐皮肉之苦了。”許皇後冷著臉道,這宮裏好不容易安生了一段日子,又出了這事,她心裏難免不悅。


    紫英的眼神有些漂浮,好幾次都瞟向莫嬪那邊。


    可莫嬪身子站的直直的,壓根看都不看她一眼。


    頓時,紫英心中有點拿不準。


    就在這時,景帝直接揮了下手,“都是賤骨頭,敬酒不吃吃罰酒,拖下去打三十棍子看她嘴還硬。”


    紫英原本看到老鄉被打的血肉模糊,心中就有些害怕,現在眼見兩個太監要把她拖下去,她那點薄弱的心理防線立刻攻破了,“奴婢說,奴婢都說,隻求陛下饒了奴婢一命。”


    景帝抬了抬手,太監撤開了。


    紫英腿軟的癱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說道,“是莫嬪指使奴婢的,她給了奴婢一盒子香粉,讓奴婢趁人不備就跟送往月華宮的香粉換一下。奴婢隻知道這些,其餘的奴婢什麽都不知啊!”


    她撲通撲通的磕著頭求饒,沒人搭理她,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莫嬪身上。


    “莫嬪,你可知罪!”景帝冷著臉嗬斥道。


    “知罪?”莫嬪哼笑一聲,還是筆直著站著,壓根就沒有半點認罪的樣子,“嬪妾有什麽罪呢,嬪妾不過是在奪迴我的東西罷了。”


    許皇後皺眉,“你的東西?你什麽意思?”


    盛南晴也一頭霧水,皺眉道,“本宮何時奪了你的東西?”


    莫嬪眸光陰冷的盯著她,“若是沒了你,陛下就會像之前那樣寵愛我,是你奪走了我的寵愛,是你奪走的!!”


    盛南晴,“……”


    媽的,果然是個白蓮戀愛腦。


    皇後及其他妃嬪也都一陣無語,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起。


    盛南晴淡淡的瞥了景帝一眼,雖然她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表情,但眸光還是透露著幾分“都是你招惹來的禍端”的埋怨之色。


    景帝自然也接收到她的目光,有點不自在的坐直了身子,又板著臉看向下方的莫嬪,“既然你承認了,那朕也容不得你了。”


    莫嬪的唇角動了動,似乎在嘟囔著什麽。


    景帝正準備宣布對莫嬪的處罰,就見莫嬪突然瘋了般,徑直朝著盛南晴衝了過去。


    盛南晴也怔住了,她月華宮的花廳並不大,她又坐在右下側,莫嬪離她就那麽短短幾步!


    更要命的是,她看到莫嬪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泛著的冷光,讓她的心頓時涼了好幾截。


    草草草草草,這個莫嬪真tm是個瘋子!


    “賤人,你去死吧!”


    莫嬪的聲音淒厲如鬼嘯,手中的刀更是直直朝著盛南晴的臉揮去。


    現場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住了——


    盛南晴幾乎是下意識的護住腦袋,但她任能感覺到那冷冽的刀鋒劃過她的手臂,一陣刺痛傳來。


    那力道分明是要將她的手給紮穿,再直直紮到她的臉上。


    就在盛南晴以為自己今天要涼涼的時候,卻並未感到預料中的疼痛。


    盛南晴怔了一怔,稍稍挪開手看了眼。


    這一看,她整個人都驚住了。


    隻見景帝高大的身影斜擋在她跟前,俊朗的側顏布滿寒霜,有細密冷汗沁出。


    視線再往下,他一隻手緊緊握住了那把匕首,刀鋒深陷入掌心,粘稠鮮紅的血液正從指縫緩緩往下流淌。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你們的留言啦,番外安排ing~~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隻鹹魚鴨、陽光微熱 5瓶;染柒 4瓶;月牙灣的月亮船 3瓶;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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