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旭伸出手,與顧茗恩的小手位置重疊。


    就像是兩個人緊緊貼著掌心一般。


    “小恩,你別哭,我一定會從九寒山裏出來的。”墨旭聲音沉穩。


    顧茗恩哽咽抽泣:“你如果餓了、冷了,怎麽辦,我不想你去吃苦。”


    墨旭眼眶微紅:“你要相信我,我跟你約定好,等你過完十個生辰,我就會迴來。”


    顧茗恩滿眼淚水,小奶音帶著濃濃的哭腔:“真的嗎?”


    “真的。”墨旭一言為定。


    他從懷裏,拿出顧茗恩送給他的貝殼。


    “如果我冷了、餓了,我就拿出這個來想你,隻要想到小恩,我就不會想別的事了。”


    顧茗恩終於含淚點頭:“十年之約,你一定要守信!”


    “否則,我再也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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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旭重重點頭:“好。”


    他看向顧茗恩身後的真義和景望:“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要照顧好她。”


    景望麵色沉重,真義都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我們知道。”


    長清仙君歎氣催促:“該走了,再看下去,又要舍不得了。”


    墨旭隻好收迴手,最後定定地看了一眼顧茗恩,隨後轉身離去。


    清瘦的身形,頭也沒迴。


    顧茗恩嗚咽的哭腔順著風吹進他的耳朵裏。


    墨旭頭一次感到了心如刀割的感覺。


    長清仙君帶著墨旭,消失在一片金光中。


    阻擋顧茗恩的那扇看不見的空牆,也消失不見。


    小家夥差點一下子撲倒在地。


    好在景望一把拉住了她。


    “別哭了,墨旭說能迴來,就一定能,別忘了,他是九個太陽!”


    景望不會安慰人,但,他也盡力去開解顧茗恩。


    顧茗恩小身子哭的一抖一抖的:“旭旭……”


    此時。


    九寒山上,兩道身影降落。


    天氣陰沉,似乎永無日光,周圍寒風唿嘯。


    唯有一棵枯老的樹枝,隨著狂風胡亂擺動。


    長清仙君帶著墨旭出現在樹下。


    “墨旭,你就在這裏打坐吧,為師將你送到這裏,就要走了。”


    墨旭頷首,眼中猶掛殷紅。


    “是。”


    長清仙君歎氣:“你別怪師父狠心,你的情況,與別人不同,日積月累的修煉,十分重要。”


    “你不小心殺了人,就要斷心忍性,在苦寒無人之地,修出一顆完全的神心出來。”


    “這其中道理,你需要自己去悟。”


    墨旭薄眸映照出雪花飛舞:“師父,我知道。”


    長清仙君想說什麽,但又止住了。


    罷了,他迴去,還不知要花多少力氣去哄恩兒。


    一道光閃過,長清仙君離開。


    墨旭放眼四周,孤山與白雪,在陰暗的天空下,更顯黑沉。


    他在樹下盤腿打坐,閉上眼睛,眼前掠過的畫麵,都是顧茗恩痛哭的模樣。


    十年……


    她的十年,他雖缺席,但他一定要遵守約定。


    他之所以堅決地同意進入九寒山,也是因為,他不想《後世書》上的結局成真。


    與其變成魔尊,跟她刀劍相向,不如堅持神性,與她並肩而立。


    墨旭深唿吸,入定後,便一動不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風雪刮上他身軀,逐漸將他全身染白。


    與寒風唿嘯的九寒山,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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