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風嘯坐在沙發上,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吃了起來。


    牧恆宇眼睛直直的盯著風嘯,雙眉緊蹙,這家夥,在一個病人麵前大吃特吃,你禮貌嗎?


    就在這時,風嘯抬頭,兩個男人四目相對,各種火花。


    “真不懂你哪裏好,小阿狸居然為了你以身涉險,你知不知道,要是再晚幾天,她那張臉可就毀了,你能負責嗎?”


    風嘯說完,咬了一口蘋果,然後又看向了牧恆宇。


    牧恆宇想要開口,可他的喉嚨實在太疼,風嘯見狀,眉頭緊皺,說道。


    “行了行了,這樣,我問你,你隻管搖頭或點頭。”


    牧恆宇聽此,點了點頭,風嘯很是滿意,又吃了一口蘋果。


    “聽說你和小阿狸之間是酒後亂性?”


    這話一出,牧恆宇的臉色有些難看,哪有人一開口就問這麽私密的問題的,就不知道含蓄一點,委婉一點。


    不過看到風嘯一臉平靜的表情,牧恆宇心中暗歎,隨即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那你們之間隻是走腎,並沒有走心,是嗎?”


    得,牧恆宇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家夥不會聊天,而且根本不動說話的藝術。


    牧恆宇蹙了蹙眉,不過卻搖了搖頭。


    風嘯見此,眉頭一挑,嘴角也多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說道。


    “所以,你對那丫頭有意思?”


    牧恆宇聽了,臉上閃過一絲幾不可查的心緒,但還是被風嘯捕捉到了,風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一個蘋果吃完,風嘯又隨手拿了個橘子,剝了起來。


    “那就是有意思嘍?小丫頭這次冒險救你,你打算怎麽迴報,以身相許?”


    牧恆宇現在心裏恨惱火,眼前這家夥,怎麽看著這麽欠揍呢,仗著他暫時不能開口說話嗎?


    還有,就算以身相許,那也是他和薑黎的私事吧,這家夥摻和個什麽勁。


    而且剛才這家夥看薑黎的眼神,怎麽都覺得關係不簡單,難道這家夥是在試探自己。


    想及此,牧恆宇忍著喉嚨那生澀的撕扯之痛,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我喜歡她。”


    房間裏傳來低沉嘶啞的聲音,風嘯微微一愣,隨即露出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臉上閃過一絲原來如此的表情,不過隨即臉色卻沉了下來。


    “喜歡她?既然喜歡她,為何這一年多把她一個人丟在國外?還是說你是因為這丫頭救了你,把感動當成了感情?”


    麵對風嘯有些咄咄逼人的追問,牧恆宇沒有微皺,安靜的房間,傳來一聲低沉的歎氣。


    “她不喜歡我。”


    聽到這,風嘯臉上閃過一絲狐疑,然後抬頭看向牧恆宇,這家夥一臉的落寞,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這倒是有趣,風嘯本來還想在說些什麽,不過現在,他忽然覺得什麽都不說好像更有趣。


    恰好這時房門開了,薑黎從外麵走了進來,看著風嘯還坐在房間裏,臉上露出怪異的笑意,她疑惑的在兩人之間打量著,奈何兩人都是沉默不語,她隻能開口問道。


    “我錯過了什麽嗎?”


    “沒,你能錯過什麽啊,行了,我還有事,先出去了。”


    說完,風嘯便起身離開,他可不喜歡當電燈泡。


    等風嘯離開後,薑黎來到了床邊,見牧恆宇的嘴唇還是有些幹澀,她拿過棉簽沾著水給擦在他的嘴唇上。


    “我已經和封哥打過電話了,估計你家那邊很快就能知道你的消息了,除了家裏,你還有什麽人需要聯係的嗎?”


    薑黎知道牧恆宇的身份,所以才問了這麽一句話。


    牧恆宇想了想,搖頭道。


    “不用,我父親會聯係的。”


    薑黎點了點頭,見牧恆宇還想開口,她皺眉說道。


    “你現在需要靜養,最好別一直說話。”


    牧恆宇聽到這些,到了嘴邊的話隻能吞了迴去,然後望著薑黎,薑黎一看,眉頭輕皺,為啥她在這家夥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幽怨的眼神,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


    不對啊,她現在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怎麽可能對不起他。


    想到這,薑黎給牧恆宇拉了拉被子,轉身便要去沙發那坐著,可剛轉身,就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什麽東西扯著,低頭一看,這家夥居然拉住了她的衣服、


    “還有事?”


    “薑……”


    牧恆宇正要開口,薑黎卻又打斷了。


    “其他的事以後再說,如果你想上廁所什麽的,我可以叫人進來幫你,你現在暫時還不能下床。”


    牧恆宇一聽,臉色微變,有些尷尬,他現在想和這女人談情,這女人怎麽就扯到上廁所這件事上了呢。


    還有,他堂堂七尺男兒,上廁所還需要人幫忙,他又不是半身不遂,癱瘓在床,處於男人最後的尊嚴,就算跪著,也得去廁所方便。


    薑黎見牧恆宇安靜了,便沒有在說什麽,轉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此時薑黎的心情也很複雜,她沒想到小家夥已經被送去牧家了,那她的身份就隱瞞不了。


    本來薑黎的計劃是如果能成功救出牧恆宇,那之後她在悄悄的迴京都接上小家夥然後迴英國。


    可現在,封北宸的這一舉動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這可如何是好。


    如果是以前,薑黎可能會覺得,不就是一個孩子嗎?沒了就沒了。


    可自從當了母親後,薑黎就知道,有些感情,是無法割舍的,小家夥現在就是她的命,她不可能和那小家夥分開。


    想到這,薑黎眉頭皺的更緊了,忽然抬頭看向牧恆宇,本以為這家夥會休息,哪知道一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薑黎立馬收迴目光,輕咳一聲道。


    “牧恆宇,你現在需要休息。”


    可話還沒說完,薑黎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個陌生的號碼,不過顯示的是華國京都的。


    薑黎愣了一下,又看了眼牧恆宇,差不多猜到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了,關鍵還是個視頻電話。


    薑黎接通,手機上便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牧恆哲,那個和牧恆宇長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之前他們還在拳館較量過。


    “牧二少。”


    薑黎剛開口,手機上又多了兩張麵孔。


    一個是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的夫人,氣質溫婉,但臉上卻透著一絲滄桑,比想象中的多了一些疲憊。


    另一個,兩鬢斑白的男人,眉宇間和牧恆宇有幾分相似,三人此時都露出了一絲急切又擔憂的表情。


    “薑黎小姐,我哥呢,現在方便讓我們看看他嗎?”


    薑黎並未猶豫,起身說道。


    “稍等一下,不過他喉嚨受損,暫時不宜說話,你們可以看看他。”


    牧恆宇也聽出了是自己弟弟的聲音,說實話,以前總覺得這個弟弟挺鬧騰的,可是現在,在自己感受了一次生死經曆後,他格外的想念這些人。


    薑黎已經來到了牧恆宇的床邊,然後將手機放在一旁,輕聲對牧恆宇說。


    “我先扶你坐起來吧。”


    牧恆宇點了點頭,剛想撐著手自己坐起來,手臂上傳來鑽心的疼,薑黎見狀,立刻從後麵扶住了牧恆宇。


    “你手上的傷有些潰爛,昨晚動了手術,暫時不能用力。”


    之後,薑黎又拿了兩個枕頭靠在牧恆宇的身後,讓他後背有些支撐。


    等忙完這一切,薑黎重新把手機拿了起來,這段時間,電話那邊的三人就一直安靜的等著。


    不過此時,牧恆宇看著薑黎使了個眼色,薑黎立馬明白。


    因為剛才的動作,身上的被子都掉了下來,露出滿是紗布的上身,牧恆宇估計是不想讓他的家人看到自己滿身傷痕的模樣,雙手又用不上勁,隻能求助於薑黎。


    薑黎立馬幫牧恆宇蓋好被子,然後才把手機對向了牧恆宇。


    瞬間,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女人的哭泣聲。


    “恆宇,恆宇……嗚嗚嗚……”


    女人現在根本說不了話,隻叫了兩聲牧恆宇的名字,就靠在男人的身上哭了起來。


    牧恆宇張了張嘴,想要叫出聲,可下一秒就感覺到了薑黎警告的眼神,他立馬老實了。


    此時,電話裏傳來牧呈佑的聲音。


    “老婆,兒子沒事了,咱們應該高興,別哭了。”


    “嗚嗚嗚,我不哭,我不哭,恆宇,你怎麽樣了?那些人怎麽把你弄著這樣了。”


    隔著手機,牧夫人的聲音傳來。


    雖然牧恆宇的身上已經用被子蓋住了,可那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幾處用紗布包著的,看著實在慘不忍睹。


    牧恆宇現在又開不了口,也不能安慰,他隻能求助於薑黎。


    薑黎一愣,要說讓她動手,她肯定二話不說,撩袖子開幹,可要說與人溝通,那可真是太為難她了。


    尤其這幾個還是牧恆宇的家人,想到現在小家夥還在這幾個人身邊,薑黎更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些人了。


    “哥,還好你沒事,這段時間爸媽為了你的事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我們都快絕望了,還好你還活著,哥,你真了不起。”


    電話裏,傳來了牧恆哲的聲音,雖然他不清楚牧恆宇這段時間究竟經曆了什麽,但絕對是非人的經曆,恐怕普通人早就堅持不住了。


    “恆宇,北宸和我們說了,你暫時要留在曼城養傷,那你就在那邊好好休養,放心,我和你媽一定會照顧好你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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