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薑黎睡得極不安穩,一閉眼,眼前就是牧恆宇被折磨的畫麵。


    夢裏的牧恆宇,全身血淋淋的被吊在半空。


    皮鞭一下一下抽打在他的身上,每一下,都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血印。


    火紅的烙鐵觸碰皮膚時發出的滋滋聲。


    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牧恆宇那張絕望悲憤的臉,那眼底的怒火和無助。


    一幅一幅,在薑黎的腦海閃過。


    終是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整座美人山還沉浸在濃濃的山霧中,薑黎走出了房間。


    遠處,一片灰蒙蒙,湖麵上飄著一層水屋,遠處的山頭,一輪紅日隻冒出了一個邊緣,本是最美的晨景,但薑黎卻無心欣賞。


    “你也起的這麽早?”


    不知何時,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薑黎並未轉身,事實上剛才她就察覺到腳步聲了。


    “睡不著,起來看看風景。”


    薑黎懶懶的迴了句,依舊坐在浮台上,望向遠處。


    “哦,你不是被我父親抓來的嗎?居然還有心情看風景?”


    “不然呢,尋死覓活,還是說想辦法逃走,我不傻,更何況,現在我已經接了你父親的生意,關係已經變了。”


    薑黎慵懶的靠在浮台的欄杆上,一隻腳光著,有意無意的玩著水,說話的時候,看了眼阿敏。


    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薑黎又開了口。


    “對了,你的生意,我接了,不過一億美金不行,那人,太麻煩,得加錢。”


    阿敏心中一喜,本來情緒淡淡的準備離開,見薑黎這麽一說,直接在薑黎的身旁坐了下來。


    “加多少,隻要你同意,錢不是問題。”


    聽到阿敏這話,薑黎冷冷一笑,道。


    “果然是度南的女兒,說話就是這麽囂張,再加兩億,加上你父親的,還有昨天你說的數,八億美金一年,至於以後,到時候再說。”


    薑黎說完,心裏暗想,抱歉了,堂妹。


    阿敏聽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爽快點頭道。


    “可以,我可以提前支付一點五個億,等出去後到了目的地,我會支付另一半。”


    “當然,不過我能知道你離開這裏後準備去哪兒,我得提前做些準備。”


    “還沒想好,不過應該去漂亮國,我在那邊念的大學。”


    薑黎聽了,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起身,拍了拍站了塵土的褲子,說道。


    “行,那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這裏?”


    “明後兩天吧,看情況,時間定下來會通知你的。”


    阿敏不疑有他,也很爽快的迴答道。


    薑黎又是點了點頭,然後便離開了浮台。


    就這兩天,看來不用想著怎麽安排人進來接應他們了,隻要離開了這裏,那邊是風嘯他們的主戰場了。


    下午,沙屠又來了這裏,不過並未見薑黎,直接去了關著牧恆宇的房間。


    薑黎看到這一幕,眉頭緊皺,她不知道沙屠去見牧恆宇幹什麽,但心裏隱隱有一絲擔憂。


    等沙屠離開後,薑黎出了房間,朝著牧恆宇的那間屋子走去,因為已經答應了阿敏,這次倒是沒有人攔著。


    房間的門虛掩著,薑黎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阿敏在幫牧恆宇蓋被子。


    昨天過來的時候牧恆宇的被子是蓋好的,她隻能看到牧恆宇臉上的傷痕。


    但是剛才,她瞥到了牧恆宇暴露在外的胸口和手臂。


    一隻胳膊上打著石膏,胸口,居然有一處傷口已經有些腐爛。


    “他身上的傷需要立刻處理。”


    薑黎顧不得考慮自己突然出現會不會惹怒阿敏,但看到牧恆宇身上的傷,她必須要開口。


    隻是露出了胳膊和胸口,她就已經看到了四五處傷,那看不到的地方呢,她不確定這樣一個人,即使過兩天被她救出去了,會不會隻是一具屍體。


    聽到聲音,阿敏的手抖了一下,慌張的把毯子蓋好,然後轉身似乎在遮擋著什麽,薑黎微微皺眉,不過不等她看去,阿敏已經陰著臉開始驅趕了。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離開。”


    就在阿敏的話剛說完,床上原本一臉平靜的牧恆宇突然有了反應。


    整個人開始不停地抽搐,緊閉的眼睛睜開,目光渙散,表情露出詭異的笑容,整個人就像是失去了意識似得。


    當薑黎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怒,在看到一旁床頭櫃上的東西,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薑黎眉頭微皺,看向阿敏,這個女人不是說喜歡牧恆宇嗎?為什麽要那樣對牧恆宇,她不解。


    “你給他……你不是喜歡他嗎?”


    “這與你無關,趕緊離開這裏,記住,你隻需要負責保護好他。”


    薑黎輕捏拳頭,可她此時什麽都不能做,不然,別說是救牧恆宇,就連她,可能也會把命搭在這。


    看著床上意識模糊,一臉癲狂的牧恆宇,薑黎薄唇緊抿,轉身,頭也不迴的離開了這裏。


    再忍忍,必須忍,隻要等離開了這裏,有的是救牧恆宇的辦法。


    這一刻,薑黎才清楚牧恆宇這段時間都經曆了什麽,身體的折磨已經算是輕的了,最可怕的就是這種精神上的摧殘,這是一點點的摧毀了牧恆宇的鬥誌啊。


    煎熬的兩天,這是薑黎被度南帶到這裏後最為煎熬痛苦的兩天。


    每天下午,沙屠都會準時來到水上木屋,然後直接去牧恆宇的房間,隻待十分鍾,然後便會離開。


    薑黎心裏很清楚,沙屠都對牧恆宇做了什麽,可是此時的她必須學會隱忍。


    兩天後的傍晚,沙屠再次見了薑黎。


    這一次,阿敏也在,而且門口還多了兩個行李箱,薑黎見此,心中一喜,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花狸,老板會先支付你兩億美金,後麵會分期付款。”


    薑黎聽了,並不介意,這是規矩,雇主也怕收錢不辦事。


    “謝了。”


    薑黎雙手插袋,倚在門框上,目光望向遠處的岸上。


    在這木屋住了三晚,她待夠了。


    “收拾一下東西,今晚我會送你們去機場。”


    薑黎一聽,有些詫異的看向了沙屠,不是說這個人是度南的貼身保鏢,寸步不離的嗎?怎麽會他親自送呢。


    “你送我們?”


    “怎麽?很奇怪嗎?”


    薑黎見沙屠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立馬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道。


    “沒,之前聽麥卡說你一般都是跟在度南先生的身邊。”


    沙屠聽了這話,收迴目光,一臉自信的說道。


    “這裏足夠安全。”


    得,看來這些人還挺自信的,就是不知道過了今晚之後,還能不能這麽平靜的說出這番話。


    哦,不對,過了今晚,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機會開口說話了。


    至於沙屠跟著他們,薑黎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她是打不過沙屠,但風嘯身邊,有的是厲害的人,先不說風嘯,就是那個費楠,也夠沙屠吃上一壺的了。


    說話間,沙屠已經安排人將牧恆宇抬了出來,不過看樣子應該是給牧恆宇注射了安眠藥之類的藥劑,牧恆宇呈昏睡狀。


    薑黎皺了皺眉,牧恆宇這身體,算是徹底被這些人毀了。


    一行人終於上了船,朝著岸上開去,薑黎的心也再次懸了起來,希望這一路能順利。


    度南在岸邊等著,看到船靠近,他便走了過來,隻是阿敏絲毫不領情,要不是還有牧恆宇,恐怕她早就離開了。


    “阿敏,我在國外給你開了個賬戶,裏麵有一筆錢,足夠你未來衣食無憂,隻要父親還活著,我會定期往那個賬戶裏匯錢的。”


    阿敏沒有迴應,安靜的站在一旁,看著眾人把牧恆宇抬上車。


    度南看了眼昏迷的牧恆宇,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阿敏,這個男人,不值得你這樣,他就是一頭會咬人的狼,你捂不熱的。”


    “夠了,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管。”


    一提到牧恆宇,就像是阿敏的禁忌,阿敏沒好臉色的嗬斥著。


    度南咬了咬牙,最後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


    “你最好保證他一輩子都能留在你身邊,否則,我必取他性命。”


    度南和阿敏的這段對話,盡數落在薑黎的耳中,從這些隻言片語中,薑黎也算是理出了一些頭緒。


    這次,阿敏並沒有理會度南這些威脅的話,見牧恆宇安頓好後,她便直接坐進了車裏,關上門,隔絕了外麵的嘈雜。


    度南很氣,可是他沒轍,他可以對所有人心狠手辣,可唯獨對自己的女兒狠不下心來。


    稍稍整理情緒,度南又走到了薑黎麵前,這次的態度可比之前幾次要隨和的多。


    “花狸小姐,小女就拜托你了。”


    薑黎一如之前那般的態度,不冷不熱,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眼,最後走到了阿敏的那輛車,直接上了副駕駛。


    一行四輛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這片密林。


    上車後,薑黎便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她的手一直放在口袋裏。


    如果有人能仔細觀察,就會發現薑黎平日裏掛在脖子上的那條項鏈不見了。


    而此時薑黎的手,正在口袋裏不停地按著什麽。


    因為薑黎不確定他們什麽時候離開這片密林,所以在前天晚上隻是給安若華發了個密電,讓他們安排人在附近盯著。


    如今,車子已經朝著美人山外開去,薑黎也是時候通知安若華他們,準備隨時接應了。


    “有消息了,他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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