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慧倒是能言善辯,一下便把那三十萬的事情拿出來說了。


    可她正說著話,坐在最邊上的秦若亞卻站起來走去了旁邊的房間,不一會兒又走了出來,不過手裏多了一張銀行卡,不就是當時於慧他們交給墨雨柔的那張卡。


    這不,於慧剛說完,秦若亞便把那張卡放在了茶幾上,輕言淡語的說道。


    “這是那三十萬,一分不少,父親手術完雨柔就把這張銀行卡交給了我,從始至終,她都沒打算花我們一分錢。本來這三十萬我是準備等父親去洛城的時候給他,讓他留著傍身用,不過現在看來,還是算了,這錢你們拿迴去,省的以後再有什麽借口。”


    說著,秦若亞把那張卡移到了於慧的麵前,然後抬頭看了眼客廳裏這一張張的嘴臉,冷冷一笑,接著說道。


    “至於你們說的忙,我想在座的幾位都不可能比雨柔還要忙的,她一個人管理一家擁有幾十萬員工的上市公司,尚且能騰出這麽多天在洛縣照顧老爺子。你們不過是守著幾家培訓機構,更何況每個機構都有一個負責人,我真不理解你們所說的抽不開身是怎麽個抽不開身。”


    說到這,秦若亞轉身看向了於治興,眼底閃過一絲濃烈的鄙夷,然後聲音中帶著譏諷的說道。


    “老三,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前天晚上,我好像在聽風閣看到過你,你有時間約著朋友在那吃吃喝喝,怎麽就沒時間去醫院看看父親。還有於慧,你每周去美容院三次,一次就是三四個小時,但凡你能把這些時間花在來醫院陪老爺子,那老爺子新立的遺囑也不會是這樣的內容。”


    最後,秦若亞看向了進來後沒怎麽說話的於治國夫婦身上,這兩個人別看話少,可心裏是最有主意也是最有城府的。


    “老二,你們夫妻兩呢,的確是來過醫院,不過來醫院究竟是為了什麽,別以為能瞞得過所有人,聽說前幾天你們又在到處看房了。今天上午我幫老爺子去銀行查一下他賬戶裏的資金餘額,沒想到三天前從裏麵轉出去了八十萬元道一個房產公司。這些年,老爺子的銀行卡一直都是你在保管,我和你大哥也從不過問,但是不問不代表我們不清楚,這麽多年,你們一個個從老爺子的私人賬戶轉移走了多少錢,別以為真的沒人知道。”


    秦若亞不像於和森那般的溫潤,隻不過她一直明白一件事,家和萬事興,而且也清楚他的丈夫不過是於家養子,所以這些年一直不爭不搶。


    可今天這群人直接鬧到他們家來,而且還是在老爺子剛動完手術,醫生千叮萬囑不能受刺激的情況下,秦若亞也是被這些人刺激到了。


    誰也沒想到平日裏少言寡語的秦若亞會有如此態度,一下子變得這麽能說會道,關鍵是句句戳中他們的痛點,讓他們竟一時間想不出反駁的話。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於和森起身過去開門,見是蕭梓琛,有些意外。


    下一秒,於和森探頭看了看門外的過道,未見到墨雨柔,便有些好奇的想要開口,不過蕭梓琛搶先一步解釋了句。


    “程浩給雨柔打了電話,她不放心,吵著要過來,她身體也還沒完全恢複,我就讓她留在酒店,自己過來了。”


    說著,蕭梓琛眼睛瞥了眼客廳的方向,見裏麵烏泱泱坐了七八個人,眉心微皺。


    於和森給蕭梓琛讓出了些位置,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程浩又多事了,其實這些事我們能解決,還麻煩你走這一趟。”


    蕭梓琛搖了搖頭,挺客氣的說了句。


    “無妨,事關外公,我理應在場,先進去吧。”


    之後,兩個人來到了客廳,眾人一看全都愣了一下,尤其是於慧和周芳,都是在蕭梓琛這邊碰過一鼻子灰的人,見到蕭梓琛出現,倒是生出了幾分怯意。


    “梓琛,你坐這邊。”


    於和森搬了把椅子放在自己的旁邊,對著蕭梓琛說道。


    蕭梓琛點了點頭,然後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雙手自然的放在腿上,身體靠後,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低著頭,微微斂眸,用餘光瞥了眼在場的眾人,見眾人沉默不語,輕啟薄唇,幽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剛才在門外聽到動靜挺大的,怎麽現在都不說話了,聽說眾位對老先生的遺囑有異議,不妨說來聽聽。”


    明明在場眾人,蕭梓琛的年紀最輕,也是唯一一個晚輩,可他身上卻散發出一種令人膽顫的威嚴,即使是於和森也有些發怵,更別說那幾個女人了。


    蕭梓琛說完,又輕蔑的掃視了一圈,目光所及之處,幾乎人人都低下了頭,誰也不敢與蕭梓琛的目光對視上。


    畢竟蕭梓琛可是出了名的眸光犀利,每次在談判桌上,對手隻要和蕭梓琛一對視,氣勢便弱了一半。


    蕭梓琛見那些人都沒有說話的打算,冷哼一聲道。


    “我現在給你們說話的機會,錯過這次機會,以後還想拿老爺子的遺囑鬧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蕭梓琛再次開口,算是又給了他們一次機會。


    於治國幾人聽到蕭梓琛這略帶威脅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做這出頭鳥,最後,竟然是沒怎麽說話的於治國的老婆錢淑芬開了口。


    “蕭梓琛是吧,今天我們在場的都是於家人,談的也是老爺子的遺囑,你一個外姓人,請問你是以什麽立場在這和我們談。我們知道你是大集團的老板,在洛城那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管到哪,別人都得給你幾分麵子,可你這手未免也伸的太長了,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你來管我們於家的家務事。”


    錢淑芬當然知道蕭梓琛是誰,正因為知道對方身份,所以不希望蕭梓琛插手這件事。


    今天在場的又都是於家長輩,錢淑芬就是故意這麽多,明知道可能會激怒蕭梓琛,但更是不希望蕭梓琛處理這件事。


    有錢淑芬開了口,一旁的周芳和於慧便來了勁,一個個點頭如搗蒜,周芳更是口無遮攔的說道。


    “蕭梓琛,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長輩說話,你一個晚輩插什麽嘴。”


    蕭梓琛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知道這是一群不講道理的親戚,不過真正見識了,才真正的刷新了他的底線。


    隻見蕭梓琛一臉淡然,隻不過那雙銳利的眼眸已經泛起一層冰冷的寒意,然後嘴角微揚,一道冷笑驟然劃過,隨即,就聽蕭梓琛清冷低沉的聲音傳出。


    “看來幾位是欺負我們家雨柔沒有媽了,是嗎?外姓人?這可真有趣,老爺子生病住院,你們這幾個自家人可是既不出力也不出錢,反而是我家雨柔忙前忙後的。怎麽,到老爺子準備分家產的時候,你們就來和我說什麽自家人和外姓人了,幾位也算是讓我蕭某長見識了,沒想到這人可以無恥到這般程度。”


    “你,蕭梓琛,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


    蕭梓琛這話激怒了他們幾個,尤其是平時最喜歡端著架子的於治國,被蕭梓琛這般嘲諷,頓覺丟了麵子,勃然大怒。


    麵對於治國的質問和憤怒,蕭梓琛始終雲淡風輕,真要是被這些人輕易的激怒了,那他蕭梓琛還怎麽麵對商場上的風風雨雨了。


    隻見蕭梓琛輕蔑一笑,連個餘光都未給於治國,而是散漫的喝了一口於和森剛給他倒的茶,然後言語輕飄的說道。


    “長輩?就你們幾個,有長輩的樣嗎?連替自己父親治病花錢都舍不得的人,還有臉在我麵前充長輩,你們是哪來的臉啊!”


    此時如果墨雨柔在場,一定會被蕭梓琛這犀利的言語給震驚到。


    雖說墨雨柔也見過蕭梓琛的冷漠無情,可卻很少見識他這毒舌的一麵,就連在場的於和森夫婦此時也是一臉驚訝,看到對麵那幾個被蕭梓琛說的啞口無言的人,隻能努力的憋著不笑。


    “蕭梓琛,你這說的是什麽話,老頭子動手術的時候,我們不是給了三十萬,怎麽就沒花錢了,那張卡我可是親手交給墨雨柔的。”


    此時的於慧終於坐不住了,又拿那三十萬出來說事。


    不過蕭梓琛早就料到,淡淡一笑,迴了句。


    “行了,那後期老爺子的護理費用,前幾天雨柔剛買了一個療程的藥,估摸著也有十二三萬,那你們要不要把這費用結一下。”


    蕭梓琛這麽一說,於慧一下子沒了氣焰。


    一旁的於治興見狀,也開了口。


    “這費用怎麽要我們拿了,當時要給老頭子動手術的可是墨雨柔,既然她拿的主意,那後麵的費用就該她來負責。”


    這話一出,蕭梓琛又是冷冷一笑,然後冷眸掃過所有的人,一臉嘲諷的說道。


    “剛才你們口口聲聲說著外姓人,怎麽一到花錢的時候又不分外姓人和自家人了呢,敢情我們家拿了老爺子的財產就不對,給他花錢治病就天經地義了。各位,你們好歹也是洛縣的書香門第,這要是傳出去你們做人的原則,怕是會被所有人唾棄吧。”


    “行了,我們今天來不是說這些事的,我們是在討論老爺子財產分配的問題,你們別扯遠了。”


    於治國見他們一個兩個都被蕭梓琛牽著鼻子走,開口打斷了蕭梓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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