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切記,入門之後,心不信、不逆、不正、不純、不善、不定、不堅、不固者,我必代師將其逐出師門,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者、執迷不誤,言語輕狂者、不尊師重道,誹謗道者、不敬師,不遵規守法者、心存邪念,貪財輕命,圖謀不軌者、見色心動,好淫樂娼者、無誠心誠信,與道無緣者、不守秘密,揭人隱私或泄露天機及道法者、心懷私念,不懂舍得之道者、仇恨心重,怒火攻心,脾氣反常者我亦會收迴所傳之法,毀你們一身道法!”


    “都聽清楚了嗎?!”


    陳零目光如電,幾個孩子連忙道:“聽清楚了!”


    原本的收徒程序極其繁雜,但現在沒有條件,陳零便將許多儀式省略,待日後再舉行。


    而後陳零朗聲宣布:“即今日起,你們便是道門弟子,記著,我們師承昆侖萬神宮,祖師堂共計供奉祖師六十八位,現任掌教道號玄清子!便是你們的師父。”


    “我萬神宮所承襲的,乃是正統道門諸法,接下來跟著我念!”


    陳零忽然神采飛揚,一雙清亮的眸子如有日月。


    “吾家法籙,上可動天地,下可撼山川,明可役龍虎,幽可攝鬼神,功可起朽骸,修可脫生死,大可鎮家國,小可卻災禍!”


    “悲歌朗太空,唯原仙道成,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幾個孩子雖不是很明白此話何意,但卻在聽後隻感覺渾身熱血沸騰,唿吸急促,嘶聲力竭跟著陳零念了起來。


    “吾家法籙,上可動天地,下可撼山川,明可役龍虎,幽可攝鬼神,功可起朽骸,修可脫生死,大可鎮家國,小可卻災禍!”


    “悲歌朗太空,唯原仙道成,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所謂道無經不傳,經無師不明,道經不師授,則行之不神,既然已經拜師入門,那麽陳零接下來就要教授孩子們許多東西,首要的便是道法諸經、諸神寶誥,需做到倒背如流,其次才是罡步、手決、法印、符咒等東西。


    這注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陳零與孩子們都不大,完全來得及,通過傳授諸經、寶誥也讓他們學習華夏文字,並且陳零也打算開始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字,了解一個文明最好的途徑便是文字。


    孩子們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還是低估了陳零所說的辛苦二字的分量,往後的日子裏,孩子們徹底明白了陳零所說的苦到底有多苦,以至於他們連出去玩兒的精力和時間都少了。


    不過孩子們的記憶力也的確很好,沒多久就已經將入門必學的經文背誦熟悉,不過陳零也不賴,孩子們在學塾學到的東西,他也能完全消化。


    某一天陳零卻憂愁起來了,因為他的符紙用光了!


    一個法師沒了畫符的紙,那手段就會大打折扣,許多厲害的法術就無法施展,前麵處理的好幾起邪祟事件,靈符無疑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不知道有沒有替代之物...”陳零放下毛筆,起身前往鎮子裏唯一售賣文房四寶的店鋪,打算去碰碰運氣。


    店鋪有個還算有寓意的名字,寒窗齋。


    店主是個中年男人,常年穿著一襲灰色長衫,身材高大,不過很瘦,微微駝背,頭發花白,麵色微黃,老是捂著嘴咳嗽,看上去好像生了什麽病一樣。


    沒人知道他姓甚名誰,不過他開門很早,幾乎是天微微亮他就打開門,將門前的街道打掃的幹幹淨淨,與其他地方形成了鮮明對比,他不喜與左鄰右舍交流,時常捧著一本書,一看就是一整天。


    也沒見過他的家人,加上這孤僻性格,鎮子裏的人除了去店裏給孩子買文房四寶或者其他東西時才會跟他隨口聊兩句,那人也就是禮貌性的迴答,一句別的話也不說。


    至於他的來曆也是眾說紛紜,有說是落榜書生,無顏迴家,也有說他曾經家世顯赫,卻因至親密謀早造反,全家都被抄斬,隻有他逃過一劫,更有人說他其實是前朝太子...


    總之此人的身份很是神秘,不過陳零對他到底是誰這種事兒不感興趣,隻是問問看有沒有合適的紙用來畫符。


    男人聽完陳零的描述,說了句稍等,喉嚨略微沙啞,轉身走進堂屋,不一會兒抱著一捆黃紙出來,吹去灰塵打開外封,對陳零道:“這種紙名為緗翠,極為名貴,吸墨,不會暈染,而且裏麵還添加了一種叫做碎陽的奇石粉,遇光便會釋放出縷縷金光,你可以看看。”


    男人介紹完就不再理會陳零,而是繼續坐下翻書,並且很快就沉浸其中,搖頭晃腦,仿佛忘記了店裏還有人似的。


    陳零無奈,便取了一張,不過畫符肯定太大,需要裁剪,好在店鋪裏麵有專門裁紙的鍘刀,陳零根據符紙所需的尺寸,一張紙,剛好可以裁出十張符紙大小的紙來。


    捏了一張放在桌上,然後提筆便畫出一道地火符,不過陳零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符成瞬間,男人的動作猛地一滯,眼神微微眯起,可馬上又恢複正常。


    陳零因為學畫符已經學了十多年,因此完全是一筆畫就,緊接著便背過男人,默念咒語,準備試試效果。


    沒成想咒語剛剛念罷,地火符就猛地燃燒起來,化作一個火球,陳零又驚又喜,連忙停止施法,火球熄滅,符紙也燒成灰燼搖搖擺擺落地。


    沒想到用這種紙畫出來的符,所爆發的威力比自己帶來的符紙威力更大!


    “老板,這紙多少錢,我全要了!”


    男人沒有放下書,而是不耐煩地道:“十枚精銅錢,不講價,要就拿走,不要就放下,莫打擾我看書!”


    “這麽貴?!”陳零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準備跟男人好好殺殺價,可男人卻完全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


    沒辦法,事關自己的小命,貴就貴點兒吧,陳零摸出十枚精銅錢遞給男人,他隨手裝進兜裏,頭都沒抬。


    陳零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抱著紙便出了門,就在陳零剛剛出門瞬間,男人卻放下書,一雙混濁的眸子盯著他的背影,表情複雜。


    雖說一打紙就花了十枚精銅錢,但在陳零心裏還是覺得賺大了!


    道士其實很費錢,或者說非常費錢!


    比如這符紙,還有各種法藥,法器,那些東西都不能用花錢來形容了,而是在燒錢!


    聽師兄他們說過,一塊兒撐死隻能製作兩塊五雷令的雷擊木,起碼得十萬多塊,還是有價無市。


    就陳零手裏這把雷擊木製成的桃木劍,可是在三清祖師像前經過誦經開光的,完全就是天價了,師傅曾經將劍給自己的時候,表情就像是在割他的肉一樣。


    所以說這一打緗紙,其實一點兒也不貴!如果用的節省一點兒,起碼可以堅持一年多。


    剛剛將紙放好,就有人敲門,陳零小跑著起身去開門,畢竟現在養活著一大家子,隻要有生意,陳零都不會放過。


    結果開門後發現是宋紅喜跟他老子,兩人手裏提著大包小包,還有一整條豬腿。


    陳零趕緊側身讓他們進來,宋黑虎滿臉堆笑,東西放下後一腳踢在宋紅喜屁股上怒罵道:“杵著幹啥,磕頭啊!老子路上怎麽教你的!”


    宋紅喜趕忙跪在陳零麵前,咣咣咣就是幾個響頭,那是真磕,額頭都紅了。


    “多謝小神仙救命之恩!我宋紅喜沒齒難忘,下輩子當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情!”


    陳零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兒,這是從什麽地方學來的說辭!宋黑虎還一副這才像話的表情。


    “可以了可以了!”陳零趕緊將宋紅喜拉起來,問他感覺怎麽樣了。


    宋紅喜原地蹦了兩下道:“已經徹底好了!趕明兒俺就能去讀書了!”


    陳零又將手放在宋紅喜手腕上,以罡炁探查了下他的身體魂魄,發現的確都好了,於是笑著調侃道:“的確可以上學了,你的對手李從陽這段時間估計寂寞壞了,不過以後可別再玩兒這種了,忒嚇人!”


    宋紅喜心有餘悸道:“以後打死我也不敢了...我爹說要不是有你,我這會兒早就死求了!”


    “可別張口閉口就是死啊死的,不吉利,往後好好讀書,孝順父母,你爹娘為了你,這次吃的苦受的累不比你少。”


    宋紅喜老老實實道:“知道了小神仙...”


    “瞧我這,光顧著說話了,快進來坐,喝口茶!”


    宋黑虎搖頭道:“不了小神仙,家裏還有活要忙,今天主要是帶著這兔崽子專程上門感謝你的,一點兒小心意,不值幾個錢,希望你別嫌棄啊,我們就不進去打擾了,改天有時間再來拜會。”


    說完也不顧陳零挽留,拉著宋紅喜就走了。


    陳零隻好將他們送出去,等兩人走後,陳零將東西搬進廚房,剛好可以給孩子們加餐。


    飯剛做好,孩子們剛好迴來,跟陳零打過招唿後,自覺放下書包,到院子裏背誦《太上感應篇》。


    “太上曰: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朗朗背書聲在院子裏響起,陳零也跟著默默背誦。


    誦經完畢,陳零這才讓他們洗手吃飯,發現有肉之後,立刻狼吞虎咽,你爭我搶的吃了起來,陳零本想訓斥兩句食不言寢不語,可看到他們興奮的表情之後又忍住了。


    孩子嘛,不能太過壓抑他們的天性,否則就沒了生氣,陳零一直覺得,少年老成並不是什麽好事。


    吃過飯,陳零又帶著孩子們修煉,手掐子午訣,緩緩感受天地靈氣,倒不急著讓他們引氣入體,既然決定教他們,那就要嚴格按照師傅當初對自己的要求來,必須先打好基礎才行!


    打坐一個時辰,之後又是練習罡步,掐訣,以及識字。


    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晚上,安頓他們睡覺之後,陳零迴屋,將新買的緗翠紙裁好,開始畫符。


    陳零決定最近就去超度了陰魂林中的那四隻屍煞,這件事已經拖了挺久了。


    陰魂林的四副黑水玄棺中畢竟鎮著四隻屍煞,雖不如子母煞那般兇戾,但也不是一般邪祟,需要做足準備。


    第二天學塾休學,陳零準備讓孩子們全都跟著去長長見識,然後又去請了朱河衛通兩名大人,以及部分百姓。


    要超度屍煞,必須破棺,黑水玄棺鑄造材料太過堅固,需要很多人才能挖開。


    清晨,陳零則先到童子廟上香祭拜,而後深吸一口氣,轉身前往陰魂林。


    所有人都已準備就緒,陳零的法壇也擺好了,隨著一聲令下,百姓們揮舞鋤頭開始挖掘,火星四濺,堅硬如石的黑水玄棺被一點點破開。


    隨著黑水玄棺出現裂縫,一股洶湧煞氣自裂縫中噴出,陳零立刻讓淩霄在黑水玄棺上挨個貼了張鎮煞符抑製住煞氣,加上陽光普照,日精灼燒,煞氣翻不起什麽大浪來。


    為了防止意外,陳零又去柳仙廟請了幾根柳木,畢竟是享受過香火的樹精,也具備一定鎮壓邪祟的力量,削尖後插入地麵,一圈圈浸泡過雞血與朱砂的紅線繃在柳木樁上,即便是屍煞脫困,也會被紅線擋住。


    兩個時辰後,黑水玄棺已經被挖開,四座被棺材釘封死的鐵棺材出現在底部,砰的一聲,鐵棺材中響起劇烈的撞擊聲,與此同時,一聲聲無比淒厲滲人的慘叫聲迴蕩在陰魂林中,嚇的百姓們驚恐萬狀,連連後退。


    三清鈴叮叮當當響聲大作,朱河適時開始念誦聖人典籍壓勝怨氣,衛通長刀出鞘,靈力蕩漾,隻要這些屍煞敢作亂,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陳零讓所有百姓後退,然後隻留下李大福與劉大膽兒準備開棺,自己則朗聲念起《太上拔罪妙經》,隨著經文念出,一片柔和青光灑落在四副鐵棺材上,撞擊聲與慘叫聲頓時微弱下來,並且逐漸停息。


    陳零鬆了口氣,看樣子這段時間的誦經與祭拜沒有白費,四隻屍煞的怨氣明顯削弱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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