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白卓鬆了口氣:“這樣甚好。”


    事情就算是敲定了,他們四人商量好,這件事情誰也不許再說起。


    而宋無涯也起草了一份奏折,要讓禁衛帶迴到京城。


    陳為民被禁衛帶到了宋無涯的麵前,他看著宋無涯,心中滿是疑惑。


    “大人你這是何意?”陳為民不知曉宋無涯突然把他找來要幹什麽,畢竟他隻是一個囚犯,是被關押的。


    宋無涯淡然道:“之前你不是說要告禦狀嗎?本官給你這個機會,讓你前往京城告禦狀。畢竟,你作為直接證人,是非常重要的。”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陳為民一聽這話,頓時感激涕零,跪地磕頭不起。


    宋無涯見狀,補充了一句:“你也用不著高興的太早!我可不是放了你,我會讓禁衛押著你前往京城的。”


    “隻要能告禦狀,如何都好。”陳為民沒考慮那麽多,他一心想著要為自己的家人報仇。高興之餘,他又擔心起妹妹來了。“大人,我這一走怕是迴不來了,他日開刀問斬,怕是再也見不到我的妹妹了。犯民請求大人能夠找到舍妹,權當大人您行善,施舍犯民了。”


    “你放心吧,我會盡力找到你妹妹的。隻要找到她,我一定會保證他的安全,爭取讓她在你臨死之前見你一麵。”宋無涯不忍心拒絕他,點頭答應了這件事情。


    陳為民兩行熱淚落下,鄭重的向宋無涯磕了一個響頭。


    抬頭看向禁衛頭領,手中的奏折遞了過去:“頭領,立刻差人將這封奏折送往京城,親自交給聖上。另外將陳為民押入京城,讓他在聖上麵前控訴觀山酒樓以及楚家的罪行。”


    “屬下遵命。”禁衛頭領點頭應下,沒有一絲疑問。


    禁衛頭領離開之後,白卓狐疑道:“這禁衛頭領好像對那封密信的事情毫不關心啊。他竟然也沒問咱們為什麽不把密信送往京城。無涯兄,你說這會不會也是他最希望的事情啊!”


    “這可說不好,畢竟這密信的內容他未必知曉啊。”宋無涯琢磨了一下搖頭道。


    白卓卻瞪著眼睛驚唿道:“無涯兄,你可別忘了,最先得到這封密信的人可是他啊!現在我想起來突然間有些後怕,之前那個古怪女子那滿是嘲諷的冷笑,你說是不是有意要給我們什麽提示呢?她當時不說話,是不是因為不敢說話呢?”


    恐懼可是會傳染的,白卓突然間的狐疑,讓宋無涯也感覺到了害怕。


    這還真不是沒有可能的,想起那個古怪女子臉上的嘲諷,宋無涯一下子就覺得不自然起來了。


    是否如白卓所說,無法確定,可現在的宋無涯一想起那個女子的笑容,便毛骨悚然。


    如今的他,可謂是如坐針氈,心中無比的焦躁。原本順其自然的事情,因為這突然獲得的一封密信,被徹底打亂了。


    甚至連楚家那邊的事情,他都已經有些無心顧及了。腦海中但凡想起事情,那都脫不開晉王這兩個字來。


    腦海中不斷的閃爍著晉王,讓宋無涯的情緒陰鬱到了極點。


    “唿!”宋無涯突然站起身來,重重的唿出了一口濁氣:“我還是出去走走吧,在這屋裏感覺胸悶的厲害。”


    瞧著宋無涯的了臉色,司徒雯心裏也明白他為什麽會感到胸悶。跟隨著宋無涯起身:“無涯,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好的雯兒。”宋無涯點了點頭,與司徒雯一道向著門外而去。


    白卓見他們兩人要走,也跟著起身:“無涯兄,那我呢?”


    “你自己說了算!”宋無涯頭也不迴的扔了一句話,讓白卓愣在了那裏。


    走到門口,司徒雯迴頭衝著他一笑:“你旁邊不是還有一個嗎?”


    扔下已經紅了臉的白卓和小環,兩人徑直走出了大門。


    走在巷內,司徒雯安慰著宋無涯:“無涯,想開點。這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之前不也遇到過很多難關嗎?還記得那一次嗎?你差點就死在別人刀下了,可照樣不還是安然無恙嗎?你吉人自有天相,這一次也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雯兒,借你吉言。”宋無涯點頭:“如今也隻能看老天的安排了。算了,我們不說這個,咱們出來透透氣,我陪你在這淮安府的街頭逛一逛。等過些時日,倘若瘟疫爆發,怕是每天也隻能蜷縮在家裏了。”


    “那又如何,反正和你出來這麽久,有一多半的時間裏都是在客棧的房間裏度過的。要不是我不放心你,還不如舒舒服服的待在家裏,還能照看叔叔呢。”司徒雯笑著給了他一記白眼。


    確實,司徒雯跟著宋無涯那實在是受罪。不時的奔波勞累之後,也隻能待在屋內,哪裏也去不了。原本她就是想要和宋無涯能夠在一起的時間多一些,可是到頭來他們兩人每天也僅僅是說上那麽幾句話而已。


    “雯兒,我突然間感覺有些累了。這心裏想著,要是我們能迴去多好。拜堂成親,生一對兒女,盡享天倫之樂。”宋無涯臉上漸漸浮現起了微笑來,今天發生的那些煩心事情,好像在這一瞬間一掃而空。


    他的一番話,說紅了司徒雯的臉頰,令她嬌羞的低下了頭,輕輕捶了宋無涯一拳。


    “真討厭,盡說這些羞人的話。”


    “嘿嘿!”宋無涯傻笑著:“這哪叫什麽羞人的話,咱們本來已經有婚約在身,難不成還不能打情罵俏啊?難道雯兒你就不這樣想嗎?”


    沉默了稍許,司徒雯的頭更低了,埋在了自己的胸口,聲若蚊蠅道:“想。”


    宋無涯也沒有再挑逗司徒雯,隻是滿臉笑著,輕輕的捏住了她的手。


    兩人就這樣甜蜜的走到了街頭,一下子沒有了巷子裏的安靜,司徒雯反倒是更害羞了。


    “雯兒,你瞧那邊。”宋無涯抬眼看著前方,目光所及之處,立刻提醒司徒雯。


    司徒雯抬頭看去,卻見在那街邊,不少孩童聚集,又有男女老少,之中卻是一個戲攤。隻是這戲攤不同於尋常的戲攤,那登台唱戲的可不是那些角兒,而是兩個幕後。在那箱子一般大的幕台之後,一個老翁雙手甩動,懸吊在線繩之下的木偶,跟著擺動不已。


    老翁的口中句句唱詞,傳入兩人的耳中。


    “這是牛郎與織女!”司徒雯聽了那麽幾句,便聽出了這木偶所上演的曲目。


    “過去瞧瞧。”宋無涯笑著說了一聲,便拉著她走到了那戲攤之前。


    周圍的孩童們不少跟著老翁口中的唱詞,模仿著唱著。而周圍的大人,臉上神情各異,有羨慕有惋惜。


    一曲唱罷,老翁收了嗓子。單手捏著一個銅鈸,遞向了眼前的看客們。


    “諸位相親,路過貴寶地,靠這門手藝混口飯吃。您手頭富裕的,就捧個場。”


    老翁的話倒也不卑不吭,向眼前的看客要著打賞。


    一聽打賞,這些原本看的津津有味的百姓,頓時搖起了頭。


    “老人家,我們這實在是沒什麽錢了。這最近傳言有瘟疫,城裏藥價飛漲,我們就那麽幾個錢,還等流著救命呢。實在是對不住您了。要不您再演一出,說不準一會就有有錢的主來了。”


    前邊的一名看客,委婉的說著自己手頭不寬裕。他這不想打賞錢財,卻還想著再看一出呢,攛掇著那老翁再賣力氣演一出。


    老翁露出一臉苦色:“哎!您這話可就說笑了。我這把老骨頭打東邊一路走過來,自打進了這淮安府境內,根本沒見著幾個人。我都不記得我有幾天沒吃飯了,這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哪還有力氣再唱啊!”


    這老翁也是心裏苦,出來討生活,那也是不容易啊。


    他這話一出,周圍的百姓頓時就緊張起來了。


    “您這話當真?”


    “你瞧我這一把年紀了,像是說話當兒戲的嗎?不信你瞧瞧我這胳膊,再過來摸摸我這肚皮,你定就會信了。”


    “這淮安府境內大大小小的縣城不說,這村落也不少啊!您怎麽就能沒見著幾個人呢?”


    “確實是沒見著幾個人啊!這一路上倒是沒少看見災民,這城門口還堵著一大堆呢。”


    “城門口堵著一大堆災民是不假啊!難不成您是剛才淮安府?那您是怎麽進來的啊?”


    “今天剛來啊!這城門口的守衛那是不讓進的,我這身上最後的一些銀子,全都給了他們,這才混入了城裏。要不然,守著城門口,沒幾天我就得餓死了。這進了城裏,怎麽也有活路啊。”


    老翁苦著臉訴說著自己的不幸遭遇。他可是沒有注意到,這周圍百姓的臉色,那可是變了樣。


    “老人家,那您可聽說瘟疫的事情了?”


    “聽說了,那些災民不就是因為這個才來淮安府的嗎?聽他們說死了好多人,可慘了。不僅如此,這官府還抓走不少呢,至今也沒個下落。如今怕是隻有這淮安府人還多些了。怎麽,你這麽說該不會城裏也鬧瘟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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