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城外進來一批車隊,由官兵押送,看來軍餉又到了。”


    一名禁衛前來向宋無涯稟報在城門處發現的事情。


    “你可知道,這邊境之地,究竟為何軍餉運送的如此頻繁嗎?”宋無涯對此很是不解。


    半個月來一次軍餉,這朝廷的錢也真是太多了吧?宋無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那軍餉完全可以一次多運來一些,為何偏偏搞得如此複雜?不僅如此,這軍餉不直接運送到軍營之中,偏偏要送到這應州城內。


    腦海中琢磨著這個問題,突然之間,宋無涯好像想明白了這個問題。


    倘若這軍餉不是送來應州城內,而是直接送往軍營的話,那麽這些賊匪劫掠軍餉的事情,恐怕就不存在了。


    突然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震撼。顯然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原本他覺得這單單隻是賊匪的事情。可是現在琢磨到了這一點,或許這賊匪真的不是什麽事情。而真正的問題是出現在官府之中,這完全就是他們導演的一出戲。


    而這場戲的主角或許看起來是那些劫掠軍餉的賊匪,可是他實際幕後的操縱者很有可能就是那個袁通判。而這場戲的導演究竟是什麽人,那宋無涯可就隻能好好的調查一番了。


    “這個屬下不清楚,我想應該是朝廷的事情吧。”禁衛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畢竟這應州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裏究竟藏著什麽貓膩,他即便是調查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調查出來的。


    宋無涯微微的點了點頭:“迴去告訴弟兄們,這一次倘若再有賊匪前來,務必讓他們一個也逃不出去。”


    “屬下明白。”禁衛點頭答應。


    宋無涯也沒有再繼續坐在公案之後審閱那些卷宗,而是起身向外走去。


    幾名禁衛跟在了他的身後,直接就來到了那個暫時保管軍資的地方。


    “這裏的守衛有多少人?”宋無涯來到了門前,立刻向門口的人詢問。


    那人看到宋無涯的模樣有些麵生,可是這身上的官服卻看得清清楚楚嘚


    “有二十多人。”那人猶豫了一下迴答道。


    聽著這話,宋無涯皺起了眉頭。


    “二十多人,那賊匪也不過是二十幾人,怎麽能讓他們輕易的將軍餉從這裏劫走?”宋無涯冷冷的問道。


    那個守衛立刻慌張起來,顯然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宋無涯這個問題了。前些時日,宋無涯因為這件事情暫且過去,便沒有太多關注。今天聽說軍需又來了,立刻便詢問起來。


    眼見這守衛的神情不對,宋無涯心知這其中必定有什麽問題,他也沒有逼問,而是看著裏邊的情況說道:“是誰製定軍需暫時保存在這裏的?”


    “這個,屬下不知道。”那守衛搖了搖頭,沒有給出答案。


    這個院子,正在鬧市之中,賊匪突然闖入,這二十多人即便不是同時反應過來,也照樣能夠抵擋得住他們。可偏偏賊匪來到這裏,好像進入了無人之境一樣。


    這種種跡象都透著古怪,宋無涯心裏明白,這事情正如他所想的一樣,絕對不是一件單純的賊匪劫掠的事情。


    走進了院子,裏邊的人正在忙碌的打掃。顯然他們也知曉今天軍需迴來,所以正在準備庫房。可是這所謂的庫房根本就不是什麽庫房,全都是民房,房間上還帶著窗戶。


    這裏的嚴密程度可想而知,即便這事情真的是賊匪前來,隻怕也保護不了這些軍需。


    看著眼前的情形,宋無涯心裏琢磨著該做個什麽樣的計劃。


    他心裏很清楚,倘若將這裏的人全都換走,那必定會打草驚蛇的,到時候賊匪來不來還不一定,或許他們會想更好的辦法。


    想到這裏,宋無涯衝著在場的眾人說道:“諸位弟兄們!朝廷軍需的安危,可就全都仰仗諸位了。以往軍需丟失,本府也知道罪不在大家。可本府還是希望,諸位能夠在這幾日裏更加警惕一些,倘若能夠保存軍需,本府自然重重有賞。”


    想來想去,宋無涯覺得,他不能夠輕舉妄動,但是也不能什麽也不管,必須要做做樣子才行。


    那些守衛們聽了之後,立刻點頭應是,一個個壯烈不已,好像要打一場硬仗一樣。


    說完這些鼓舞的話後,宋無涯又繼續道:“這些賊匪,說來也就是一些普通的匪徒。他們能有什麽本事?大家莫要被他們的氣勢給震住了,咱們身為朝廷的人,必須要在氣勢上壓住他們這些賊匪。倘若他們再敢來的話,諸位弟兄一定不能夠手軟,務必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讓他們再也不敢來應州城內撒野!”


    聽著這些話,那些守衛已經應和著,畢竟他們總不能在宋無涯的麵前向這些賊匪認慫。


    說了一些自認為該說的話之後,宋無涯便轉身離開了這裏。


    他知道,再說什麽也沒有意義,他這麽做無非也隻是讓這些人聽見,他這個知府很在意這件事情,卻並沒有什麽能力對這件事情有實質性的改變。


    這剛出了院門,就在門口撞見了袁通判。


    袁通判看到宋無涯出現在這裏,沒有一絲的意外,淡然的向宋無涯問道:“宋大人不在衙門裏處理積壓的公務,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自從因為換了衙役之後,兩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現如今這袁通判見了宋無涯,連官麵上的那套禮節都省了,直接質問起宋無涯來了。


    話雖然讓他聽著不舒服,可宋無涯卻也沒有表現出不滿,微笑著說道:“本府聽說城外運來了軍需,所以過來看看這裏是否有什麽疏漏的地方。這一次本府可絕不能夠容忍那些賊匪再將軍餉劫走了。本府見這裏的守衛,各個都是年輕的漢子,可他們缺少血性,不敢和那些賊匪動手,所以過來動員一下大家。”


    “這恐怕就是宋大人多慮了。”袁通判聽著這話,冷冷道:“這些守衛,隻是負責守衛這裏。他們自然不能夠和這些賊匪拚命,倘若他們都死在了這裏,那這裏誰來守衛。那些沒有被劫走的軍需,有需要什麽人來保護?這正是下官為何要帶著衙役前來驅逐這些賊匪的目的。”


    袁通判冷冷的對這件事情做了一個解釋,好像說的還很有道理的樣子。


    宋無涯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


    袁通判又道:“既然在這裏見到了宋大人,那也省得下官去府衙了。今日軍餉運到,不日賊匪必定還會前來。由於之前,宋大人將下官的那些手下全都給踢了出去,下官手中無人。這幾日需要借調大人的手下來驅逐這幫賊匪了。”


    “袁通判這話可就不對了!”宋無涯聽了這話,當即反駁:“他們既然身為衙役,那自然是朝廷的人手。可不是你我任何一人的,本府隻聽說朝廷內有黨派之爭,可沒有聽說過這小小的府衙之內,也有這樣的事情。袁通判隻要需要,完全可以調用,不用和本府打招唿的。”


    “大人既然這樣說,那下官明白了。”袁通判沒有繼續反駁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和宋無涯說完了這話之後,他看向了宋無涯身後的這些禁衛:“諸位弟兄,此番倘若賊匪前來,本官可就要仰仗諸位弟兄了。不過有一件事情本官可要告知諸位,倘若到時候與賊匪發生了戰鬥。咱們的主要目的是將他們驅逐出城外,而不是與他們發生激鬥,本官不願意看到發生有人傷亡的事情。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滅自己威風長他人誌氣,可這也實屬無奈。畢竟這些賊匪要是被激怒了,他們什麽事情都可能做的出來。到時候他們自然會遷怒於官府和百姓,就要有百姓遭殃了。而以往在任的知府當中,也有不少人死於他們的報複,所謂為了百姓和宋大人的安危,諸位弟兄務必謹記啊!”


    “屬下明白。”禁衛們點頭答應著。


    這話聽來,宋無涯本想不去理會,可卻一想,這樣一來不是讓這袁通判心生懷疑了嗎?


    “袁通判!你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的話不太合適吧?我們乃是朝廷官員,怎麽能夠對那些賊匪仁慈?依本府來看,我們必定不能夠心慈手軟,一定要讓他們感受到官府的震怒才行。務必要將他們一網打盡!”宋無涯冷冷的反駁著。


    聽著這話,袁通判陰沉了臉,可卻沒有再說什麽,他隻是看了看宋無涯然後歎了口氣。


    “宋大人,如若你對下官做事有什麽異議的話?那對付這些賊匪,下官就不管了,就交給宋大人親自處理了。”袁通判顯然不願意聽宋無涯這話,負氣的說著。


    聽到他這樣說,宋無涯急忙又道:“袁通判這話言重了!本府一介文弱書生,對這些賊匪又不太了解,對付賊匪的事情,還是需要袁通判親自來做。隻是下官不認同袁通判這樣的做法而已,倘若咱們一直畏畏縮縮,那不正好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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