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儒禮臉上掛著陰冷的笑容,他沒有開口迴答房東的問話,而是慢慢的從自己的腰上解下了錢袋。那錢袋沉甸甸的,顯然裏邊裝了不少的銀子。


    看到這些銀子後,房東也是吃了一驚,從這唐儒禮的穿著打扮來看,根本不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啊。


    “你知道這袋銀子有多重嗎?”唐儒禮晃動著手中的錢袋,向房東問道。


    房東看向了那錢袋,竟然也順著猜了一下:“三十多兩吧。”


    “差得遠了,這裏可足足有五十多兩銀子呢!”唐儒禮冷冷的笑著,將那銀子舉得更高了。“你可知道五十兩銀子砸在腦袋上是什麽感覺嗎?”


    唐儒禮都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了,房東哪裏還能不清楚,這唐儒禮殺人的兇器不是別的,正是這裝滿了銀子的錢袋子。


    房東看著唐儒禮高舉著錢袋,作勢要打他的樣子,急忙喊道:“你要幹什麽?你要殺人滅口嗎?”


    “你覺得呢?”唐儒禮很是沉穩,淡淡的說著,好像殺人這樣的事情,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麽,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房東立刻就要躲開,可是他被逼到門前,根本無處可躲,要躲也隻能進屋子裏去了。


    他剛剛退後,進入了屋內,猛然就要將房門關閉,可卻被唐儒禮快步給擋住了。


    “你別殺我,我不說出去就是了。”房東也是懦弱,他麵對的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書生而已,居然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這讓人聽著感覺到很是不可思議,但是宋無涯猜測,或許當時因為目睹了之前的死者那副容貌後,心中驚駭之極,早就已經嚇破了膽子,更何況當時唐儒禮無比的鎮定,而且一臉兇神惡煞,讓房東更加的害怕了。


    房東說出這話之後,唐儒禮竟然沒有立刻下手。


    “好,這可是你說的。”唐儒禮放下了手,衝著房東冷笑一聲後,示意他進入裏屋。“你進去把他從床下拖出來。”


    “這……我不敢啊!”房東一臉苦惱的說著,他心裏已經害怕到了極點,確實是不敢。


    可唐儒禮再次舉起銀袋的時候,他還是認了。房東戰戰兢兢的進入了裏屋,再次來到床下的時候,那滿臉是血的舉子還沒有徹底斷氣,他虛弱的發出一聲聲的動靜,一雙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


    唐儒禮就在房東的身後,房東皺著眉頭咬著牙硬是出了手,將那人從床下拖了出來。


    “很好,把這根繩子套在他的脖子上。”唐儒禮從身後掏出了一截麻繩,扔給了房東。


    房東看著那還有一口氣的人,渾身哆嗦著,他已經明白唐儒禮要讓他幹什麽了。他明知道殺人犯法,而且他隻要真的這麽做了,就和這件事情脫不開關係了。但他在唐儒禮的威逼之下,終於還是屈從了。


    脖子被套在了那人的脖子上,繩子的另一頭扔到了房梁上。在這之後,唐儒禮和房東兩人合力將繩子拉動,生生把那人吊死在了屋裏。


    做完這一切之後,房東已經渾身是汗,他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的念著:“我殺了人,我殺人了!”


    殺人所帶來的巨大衝擊,令房東內心幾乎奔潰。可這一切還沒有結束,唐儒禮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之前我可沒有殺了他,隻是打破了他的頭而已。剛剛咱倆合力將他殺了,這樣一來你也是兇手之一了。這樣的話,我才會不懷疑你將此事捅出去。另外,你再做最後一件事情。把這繩子接下來,然後係在房梁上,之後你就可以走了。”


    唐儒禮說完了這一切,而房東也認命了。畢竟唐儒禮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參與了殺人,這是扯不開的事實。


    許久之後才站起來的房東,卻怎麽也爬不到桌子上,將繩子係上去了。


    看到他這個模樣,唐儒禮也不再理會他了。他將手中的錢袋直接扔在了房東的懷裏,而後自己做好了之後的一切。


    就在房東的注視之下,唐儒禮將死者身上的血跡清洗幹淨之後,然後為其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在這之後將現場所有留下的證據全都清除幹淨。


    當這一切結束之後,已經是傍晚十分了,而房東也因為自己心中的害怕,終究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即便是迴到了家中他的妻子詢問,他也沒有說出任何的話來。


    聽完了這一番講訴之後,白卓義憤填膺:“你這人可真是惡毒!撞見了這等事情,不僅不去報官,竟然還幫著兇手一起殺人!”


    房東在白卓憤怒的指責之下,哭喊道:“大人,我那是被逼的,可絕不是小的想要殺人啊!當時小的成了幫兇,也不願意跟著一起受死啊。可你們一定要替小的做主啊,小的真的是被他人威逼啊。”


    這時候他倒是聰明了,知道所作的這一切都是被別人逼迫,如果事實真是如此的話,他的罪過也就小了很多,至少不會是死罪。


    “別在這裏哭了。這事情你在心裏藏了八年,要不是本官來此,你未必會說出去。難怪你心中有愧,一直在那床底下燒香。也不知道這八年來你每天晚上睡覺是不是踏實。如今時過境遷,能不能找到當年的那個兇手可是未必。如果抓不到那人,衙門認定你是兇手,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宋無涯看著不斷求饒的房東,冷冷的說著。


    這話到也不是假話,如果這案子翻案,可卻找不到真兇的話,那還如何翻案,隻能將從犯定了重罪了。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房東哭喊著求饒。


    恐怕他現在心中後悔不已,如果不是他自己貪財,這屋子不往外邊租的話,也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了。


    不過,宋無涯剛剛所說的話,也並非是他心中的真話。


    如今八年已經過去了,想要查一下當年那個唐儒禮,還是可以追查到的。至於能不能找到人,這可就很難說了。


    “好了,事已至此,你說什麽也都沒用了。就看能不能抓到真兇了,若是能夠抓到真兇,那你可就沒什麽事情了。隻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們找到這個真兇了。”宋無涯冷冷的說了一句,也算是敲打敲打這房東。


    可房東一聽他這話頓時就又傻了:“大人啊,這都已經八年了,小的到哪裏去找他啊。”


    “找人的事情自然用不著你,不過找到了人,你人不認得出來吧。”宋無涯看著他冷冷的問道。


    房東聽到這話,多少鬆了口氣,他立刻點頭答應:“大人,小的認得出來。八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想必他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小的現在每天晚上做夢,都能夢到他那張兇惡的麵龐來。”


    “好,那就可以了。你現在可以迴去了,不過你別想著跑,這衙門我已經交代過了。你一家人,是不可以全都離開這裏的。”宋無涯點了點頭,提前給這房東說了一句,免得他逃了。


    房東點頭應是,站起來後依舊忍不住一個哆嗦,差點沒有直接跪下去。


    看著這一幕,宋無涯深深吸了口氣。他索然管了這件事情,可卻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抓到真兇。不僅時間久遠,而且在這種科技不發達的世界裏,想要找一個人,莫過於大海撈針啊。


    房東離開之後,宋無涯看向了一旁的白卓:“白兄,咱們得立刻去調查一下這名叫做唐儒禮的舉子,究竟是什麽來曆。查一下他的籍貫,以及當年是否上榜。這樣一來,差不多就能找到這個人了。”


    “是啊!可這些咱們好像不太好查啊,是否要去找一下晉王?”白卓聽了之後點頭讚同,但是想要調查這些,他們的權限還不夠。


    畢竟這些舉子之中,可是有不少當朝為官的官員信息,這可是朝廷不允許的事情。


    宋無涯點了點頭,雖然他們手裏有皇帝禦賜的金牌,可用來做這件事情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了。


    說做就做,兩人立刻起身,就向著晉王的別院而去。


    當兩人將一切說明了之後,晉王皺起了眉頭。


    “哦,原來還有這樣一迴事情。”晉王麵露沉吟之色,琢磨了一下又道:“可這都已經過去八年的時間了,還有這個必要嗎?”


    “王爺,不管過去多久,這也是一起冤案。雖然咱們可以置之不理,可王爺是否想過死者的親屬,他們的心中會有何感想?兒子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邊,你覺得咱們不應該給他們一個真相嗎?”宋無涯第一次用這樣嚴厲的口氣和晉王說話。


    說完這番話之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太過生硬了。好在他看到晉王的臉色並未露出不悅之色。


    “宋老弟你說的並非沒有道理,那就按照你所說的去做吧。你要什麽本王交代下去就是了。”晉王同意了宋無涯的意見。


    宋無涯點頭,立刻就讓晉王派人去調查這唐儒禮籍貫所在,而後在派遣人前往尋找他的家人。


    晉王按照宋無涯的意思,將這一切交代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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