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西山腳下村莊的路上,這衙役頭子和宋無涯倒是聊了幾句,不過關於案子的事情倒是沒有,隻是一些詢問宋無涯的話。


    對此,宋無涯也是隨口迴應著,半真半假的說著,沒有把真實情況全都告知給他。


    此時宋無涯卻想到了一個麻煩的事情,這他們要去的村莊,正好是那天見到假道士的村莊,他這麽一去隻怕是會讓那些村民覺得奇怪的。


    “宋公子,我們是直接前往發現屍體的地方呢?還是先去找那個報案的人詢問一番呢?”來到了村口,衙役停下腳步,向宋無涯問道。


    眼前的村莊,依舊是一片冷清,也不知道平日就是如此,還是因為最近的案子讓他們不敢多出家門了。


    “嗯!你知道那個人住在哪裏?”宋無涯立刻迴問。


    衙役幹笑一聲:“他就在這村子裏,雖然不知道他住在什麽地方,隻需要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宋無涯點點頭:“不著急,先去現場看看吧,迴來的時候再說。”


    那發現屍體的地方,這衙役頭子還記得清楚,也沒有找村裏人來詢問,便直接帶著宋無涯來到了那裏。


    “宋公子你看,這裏就是那報案人羅小二最早發現屍體的地方。”衙役頭子帶著宋無涯越過幾處田地,來到了村子最西邊。


    這地方緊挨著山林,那一日宋無涯和白卓遠遠的追著那些假道士差點就來到這裏。不過因為他們不敢貿然深入,就在前邊停下來了。


    眼前地麵上還留著血跡,血跡並不算太大,不過是一顆南瓜的大小。那處血跡的中間,地麵微微凹陷,並不是特別的明顯,而且血跡還有明顯的拋灑狀。


    “衙役大哥,記錄下來。”在看過了其他幾處血跡之後,宋無涯向那衙役說道:“屍體碎塊是被人扔在這裏的,而且從痕跡上來判斷,扔屍體的人應該是站在現場的東邊。也就是說,當時兇手是麵對著西山山林,背靠著村落將屍體扔在這裏的。”


    宋無涯這樣交代,那衙役自然不敢怠慢,免得沒辦法再韓進那裏交差,立刻讓人將宋無涯的話原原本本的記錄了下來。


    他聽了之後,像是聽懂了宋無涯所指的意思:“宋公子,你的意思是說,那兇手很可能是這個村子的人?”


    “我可沒有這麽說!”宋無涯眉頭一皺,自己剛剛的敘述,不過是從這地麵上留下的痕跡來判斷的,又沒有確認說兇手是什麽人。“我的意思是說,這個所謂的山神,並不是從山裏出來的。”


    “那這麽說,被拋屍這裏的那些死者,也不是死在山林裏了?”這衙役也不知道是不是報複宋無涯,突然間多了這麽多的問題。


    問題就問題吧,這些都無所謂,關鍵是他問的這些問題,宋無涯根本沒辦法迴答。畢竟從這一點點線索就能判斷出來這些的話,未免有些太誇張了。


    “現在的線索還太少,不足以判斷這個問題。”宋無涯很無奈的說道。


    宋無涯都這麽說了,那衙役也沒有繼續問了。


    大大小小的血跡總共有幾十處,留下的痕跡隻是輕微的。這田間地頭,到處都是雜亂的腳印,現在來看根本找不到絲毫有價值的腳印了。


    本來宋無涯就已經猜測到,這裏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所以他也根本沒有打算能夠從足跡上找到什麽線索。不過他來這裏還有另外一個目的,既然這些屍體上有很明顯被野獸撕咬的痕跡,隻是不知道這些痕跡是在什麽地方留下的。


    唯一可以判斷的是,這些痕跡一定是在死者被分屍之後才留下的,因為其傷口呈現的撕裂狀,並非是野獸撕咬留下的。宋無涯猜測過,如果真有能夠將人撕碎的野獸,就要看這山林之中有沒有熊了。


    但是這個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這裏的村民在案發之前時常進山,並沒有覺得會有什麽危險。即便是那位老村長,進入山林其父的告誡也僅僅是不要去那個不該去的地方。


    僅此而已之外,便再沒有其他的告誡。當然這個問題用不著宋無涯在這裏苦思判斷,隻需要找個村子裏的人詢問一下就好了。


    而如今在他的眼前,這第一現場雖然已經遭到破壞,但是不少地方還是能夠看出一些端倪的。


    剛剛那衙役頭子也問過了,難道兇手就是這村子裏的人?這個倒是極有可能的,畢竟他在這之前就已經推測過,關於西山山林存在寶藏的事情,最應該清楚的就是這村子的人。或許,那老村長的父親也並不是最先知道這件事情的。


    “既然屍體是從這個位置遠距離扔過來的,大家仔細尋找一下這裏留下的血跡,最好是能夠從這個判斷出那個人拋屍的位置。”宋無涯立刻安排這些衙役開始尋找那個人所站的位置。


    這樣的調查,立刻就讓那些衙役們開始質疑了。


    “宋公子,這多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還能找到什麽線索啊?再說了,即便是找到拋屍的位置,又能怎麽樣?”衙役們議論不已,其中有人講他們的疑惑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宋無涯還真是覺得這些衙役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他們對於任何的線索都沒有絲毫敏銳的判斷力。


    “如果是個孩子,想要把這屍塊扔到這裏,那他最多就站在這裏。”宋無涯沒好氣的說著,同時向後走了一兩步停了下來。


    本來,他這樣說,無非是想要告訴這些衙役,從這一點可以判斷出兇手的一些身體特征的。可是沒想到,他這話反倒是招來了這些衙役的嘲笑。


    “宋公子,你可真是開玩笑。這孩子哪有殺人的啊?這作案的必定是個壯年。”一名衙役哈哈笑著說道。


    看著這些榆木疙瘩,宋無涯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可現在他吩咐這些人做事,他們竟然不聽。之前離開的時候,韓進可是刻意交代過了,出來之後一切要聽從宋無涯的安排。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此刻那衙役頭子也在一旁笑著,沒有說什麽的意思。


    “這個我自然知道。我不過是做個比喻罷了,找到那個人拋屍的地方,或許還能找到他的腳印,也能夠從拋屍位置和屍體摔落滾動的距離來判斷出這個人的力氣以及他的身高。”宋無涯很是無奈,隻好浪費了一些口水,再次說了一句。


    這一次,他這麽說,讓那些衙役停止了笑聲。但是顯然他們還是不相信宋無涯能夠這麽神。當然,宋無涯也很清楚,他所運用的很多知識,都是這個時代不存在的東西。


    “好了,你們都別愣著了!我說的是真是假,等到破了案子,就會見分曉了。”宋無涯有些氣惱,他實在是不想和這些人解釋過多的道理了。如果說他們是抱著學習的態度,那宋無涯會耐著性子,可這些人完全是因為質疑他的能力,而這樣做的。他說著轉頭看向那衙役頭子,冷冷問道:“不知道衙役大哥你還記得知府大人臨走之前交代過你什麽嗎?”


    知府的交代他哪裏會輕易的忘記,宋無涯這樣一提醒,他這臉色立刻一變,當即嚴厲道:“所有人聽著,全都按照宋公子的交代,在這附近尋找血跡,一定要特別的仔細才行。”


    頭子說話,他們還是聽到,立刻這些人就開始了仔細搜查。


    宋無涯看著地麵上雜亂的腳印,一個個的逐步查看了各個屍塊摔落的地方。


    他很清楚,現場遭到破壞,必定是衙役和圍觀的村民所致。但是這些人必定是聚集在一起的,也就是說這現場並非是所有地方都會是那樣一副情形的。


    如今,宋無涯沒辦法判斷出拋屍的究竟多少人。但是這第一起案子,雖然發現的屍體數量最少,但也絕非是一個人能做到的,除非是用了工具運送,要不然的話他們必定會出動一個以上的人力。


    古代不同於現代,他們沒有塑料製品,所以想要用密封的東西來運送這些被肢解了的屍體,他們所能運用到的工具,是非常少的。


    這裏是南方,不像在北方不少地方,那裏可以用整張的羊皮做成袋子,密封效果還是不錯的。但是即便如此,也絕對不會保證鮮血沒有半點遺留的。


    更何況,屍體在被肢解之後,拋屍在這裏還在地麵上流出這麽多的鮮血。那顯然是他們在將屍體分解之後,不久便扔到了這裏來。


    從這一點來判斷,他們沒有時間徹底將屍體上的血跡處理幹淨,或者說他們壓根就沒有這樣的考慮。


    當然,這樣的事情僅僅是第一起案子,而在這之後的三次,全都是發生在官道上的,那裏可是流著大量的鮮血,完全就是要用刺眼的鮮血來嚇唬他人用的。


    這樣的區別,本就是一個不同尋常的關係,第一起案子選擇拋屍在這裏,目的隻是為了使這裏的村民不要靠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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