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來到奉聖莊,已經完全不是當初那麽迴事了。他抬頭看著門匾上那三個鎏金大字,頓時皺起了眉頭。


    “不是讓你摘了這塊匾嗎?”宋無涯扭頭看向一旁的李秀瓊,冷冷問道。


    李秀瓊額頭冒著冷汗,低頭不作迴應。


    “就你也配得上這塊匾嗎?”宋無涯冷冷說著這話,讓那李秀瓊渾身一個哆嗦。


    宋無涯狠狠瞪著李秀瓊,沒有再繼續因為這塊門匾說下去。


    “從你剛才的講述,我是在這裏刺傷了你的兒子。是嗎?”宋無涯冷冷的向李秀瓊詢問。


    這個時候,李秀瓊見宋無涯不再詢問門匾的事情,他這才敢開口說話。


    “是的,就是這裏。”


    縣令點點頭,他低頭看著地麵上,有幾處血跡留下。


    “這裏的血跡可就是當時留下的?”縣令指著地麵上的血跡向李秀瓊問道。


    李秀瓊低頭看著血跡,連連點頭:“沒錯,正是這樣。”


    “當初這裏可是死了好幾條狗,你如何辯的清楚這是你兒子的血跡?”宋無涯見李秀瓊確認這裏血跡就是他兒子的,立刻發出質問。


    “當時我兒子就在這裏,那他的血當然就掉在這裏了。至於狗的血和我兒子的血究竟是哪些,我可認不出來,難道你能認出來不成?”李秀瓊哪能認得出來,沒好氣的嚷嚷了起來。


    宋無涯點點頭,沒有再反駁他的話,而是扭頭看向一旁的縣令道:“縣令大人,既然李秀瓊方才也都說過了,他兒子被我刺傷之後,在這裏留下了血跡。那這樣說來,他兒子是被發現死於屋內,如此來看他兒子迴到房間的這段路程上必定還有其他的血跡存在。”


    “對!大人說的沒錯,理應如此。”縣令也肯定了宋無涯的這番推論。


    可是他這話說出之後,那李秀瓊夫婦二人的臉上就變得難看了。


    還沒等幾人往府內走去,李秀瓊便立刻匆忙解釋:“大人,院中確實留下了不少的血跡。可是我家下人還以為是護院抬迴去的死狗留下的,所以早已經清晰幹淨了。這個他們全都可以作證的。”


    “哼!如此說來,那這條證據就算是斷了。也就是說,這裏地麵上的血,他無法證明是狗血還是他兒子的血,而唯一留下的血跡也不見蹤影,那我刺殺他兒子的這條罪證就算是不成立了?”宋無涯聽著李秀瓊的說出這些話之後,立刻接著他的話向縣令說道。


    縣令再次附和著點頭:“沒錯!這樣一來,李家公子是否在這裏受傷的證據就算是沒有了!”


    不過是剛剛到了門口,李秀瓊此時的臉色已經麵如死灰,顯然他沒有料想到宋無涯竟然如此厲害,幾句話就讓他對宋無涯的指證變成了一個笑話。


    李秀瓊陷入了沉默,宋無涯沒有繼續說下去,向縣令做了個請的手勢。


    “縣令大人,不著急下定論,咱們繼續看看就是了。”


    宋無涯並不著急著讓這件事情做個了結,他心裏壓根沒有絲毫的擔心。畢竟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即便李秀瓊再怎麽聰明,他也絕對不可能將所有的事情考慮的滴水不漏,至少他這麽做就已經說明他完全是沒事找事,第一條他都沒有一個官府能夠認可的證人存在。


    一行人進入了莊園,直接前往惡少的房間。沿途地麵上是否有血跡已經用不著去留意了,畢竟這件事情剛剛已經得到了結局。


    很快,幾人來到了惡少的房間外。衙役上前推開房門,幾人相繼走了進去。


    房間內還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所有人都直接看向裏屋的床榻上。一大片的血跡還留在床榻上,依舊泛著鮮紅的顏色。


    “那天我們來你莊外,你兒子放狗咬我們。如今又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你兒子的智力是不是存在問題?”宋無涯看著床榻冷冷問道。


    李秀瓊聽到這話就是氣急,可他也不敢公然冒犯宋無涯,隻能冷冷迴應:“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在罵我嗎?”


    “本官沒有那個意思,我隻是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宋無涯淡然的迴應,“你家兒子要不是智力有問題的話,那為何一個十五六歲年紀的孩子,明知道受傷在身,卻偏偏誰也不告訴,一個人靜靜的躲在這房間裏等死呢?”


    “這……”李秀瓊沒辦法迴答,而且他也不能迴答,他的迴答隻會讓他暴露出更多的馬腳。


    這時候李夫人插了一句:“大人!我家寶兒自幼聰慧,很是孝敬,他一定是害怕我們擔心,所以才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們。”


    “哦!那倒是個好孩子啊!當真是可惜了!”宋無涯點點頭,隨口說著:“在不斷失血的情況下,人的體溫也會逐漸下降。你的兒子一沒有選擇在火爐旁,而沒有選擇蓋上被子,這實在不像是聰慧的表現啊。”


    宋無涯說著沒有去理會那床榻上的血跡,而是來到了火爐旁。


    他打開了火爐,裏邊已經沒有炭火了。宋無涯伸手在爐子上摸了摸,確實是一片冰涼。他看著爐子裏邊,轉身又道:“既然,這房間已經兩天沒有人進來了。那為何這爐子裏的灰燼卻隻有這麽一點點?”


    “那肯定是燒幹淨了,這還用問!”李秀瓊已經掩飾不住自己的不耐煩了,他現在看著宋無涯雙眼已經滿是怒火。


    宋無涯好像完全沒有看到他那滿眼怒火的樣子,也就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那可真是奇怪了!既然燒幹淨了,那必定是兩天前就燒幹淨了。那李莊子給本官解釋一下這爐膛裏的灰燼為何還散發著餘溫?”


    “什麽?不可能!”李秀瓊大驚失色,他這個表情已經不是簡單的吃驚了。


    宋無涯的話剛剛說完,他就立刻快步走到了火爐旁邊。直接伸手就像爐膛裏摸去,當他手伸進去之後,臉上的神情立刻變得古怪起來。


    一旁的宋無涯冷冷一笑:“李莊主為何如此緊張?難道你沒有注意到,我這手上一點灰燼都沒有嗎?”


    宋無涯的話讓李秀瓊愣在了那裏,他脖子僵硬的扭頭看向宋無涯的右手,果然沒有看到絲毫的灰燼。


    一旁的縣令看著這一幕,立刻發問:“是啊!李莊主,你究竟在緊張什麽?”


    “這……我……我隻是關心案子的進展!”李秀瓊結巴的說著。


    他的話已經沒有人會相信了,宋無涯此刻大聲嗬斥:“我看你分明是緊張自己親手殺害自己兒子的罪行暴露吧!”


    “你……你血口噴人!”李秀瓊整個人已經被宋無涯這一聲大喝,嚇得坐在了地上,抬手指著宋無涯緊張的喊道。


    宋無涯冷冷一笑:“你以為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可你也得有本事讓狼乖乖上當才是!這件事情究竟如何,你我心裏最清楚不過。本官完全可以在公堂上揭穿你這點把戲,可本官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為了什麽情緣把養了十五年的兒子葬送了。”


    “你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明白!”李秀瓊甩著腦袋,一副不配合的樣子。


    李夫人聽著宋無涯的話也是心急如焚,立刻上前去懇求縣令:“縣令大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他仗著自己官居高位,殺了人不承認,難不成縣令想要官官相護嗎?”


    縣令臉上露出難色,他對於宋無涯的推斷還沒有完全的認同,畢竟整件案子他看著眉頭沒腦的實在是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宋大人,還請你將案情經過說與下官聽聽。好讓下官也有個定論。”縣令轉頭看向宋無涯,向他懇求。


    宋無涯看著在場的人,直接開口:“那咱們就從他兒子的屍體來說明吧!仵作也一並跟著來了吧?”


    “小的在。”仵作在後邊迴應了一句。


    宋無涯又道:“好!那你就說一下,那傷口的事情吧。”


    “好的!”仵作點頭應是,隨即便向眾人詳細解釋:“傷口乃是匕首類利器所致,寬一寸,橫向。傷口開口乃是自下而上,一刀所致。”


    仵作簡單的說明了那傷口的情況,可在場的其他人卻完全稀裏糊塗的,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究竟是什麽。


    這個時候,也至少由宋無涯來解釋了。


    “無涯兄,仵作所說的這些又有什麽意思?”白卓當先向宋無涯詢問,將解釋這件事情交給了宋無涯去做。


    “首先,這裏有兩個關鍵的問題。”宋無涯開始解釋:“第一,利器在人身體留下傷口,傷口的方向往往能夠說明兇器持有者當時拿著兇器的姿勢。剛剛仵作說了,傷口乃是橫向。常人手持匕首,他的刀刃通常是上下而立的。隻有少數的人才會讓刀刃擺平。這並非是因人而異的,而是匕首的刀柄在製造的時候,就已經定型了的。而這樣一來,傷口的方向,或許能夠說明當時手持匕首的兇手是以什麽樣的姿勢刺入死者體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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