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什麽?”


    幾人正聽著這商人講述事情經過,這家夥竟然說著說著停住了。省府大人當即惱怒,厲聲喝問。


    那商人頓時哆嗦了一下,看著省府大人道:“大人,這事情我不都說完了嗎?這都是我家中釀製的烈性酒水灑落,引起了火災。”


    “你這算什麽?說到了一半就不說了,難道還要讓本官猜測不成?別在這裏和本官廢話,趕緊繼續說下去。”省府大人被這商人氣得夠嗆,差點沒破口大罵了。


    商人不敢含糊,趕忙繼續:“可也不能這樣讓酒水流淌出來,工人們就前往尋找破碎的壇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壇破裂,工人們隻好一一翻找。由於房屋內燈光黑暗,工人們便在房間裏點了火燭。工人們搬動酒壇時一不小心,竟然讓大片酒壇傾覆,工人慌張之下不小心打翻了火燭,這屋裏彌漫著濃濃酒氣,加之到處的稻草,一下子就著了起來。等他們找來了水準備把火撲滅,可火焰熊熊而起,怎麽也撲不滅,以至於釀成如此慘禍。”


    這下子,火災的來龍去脈眾人算是明白了。感情啊,這事情也不是有人故意縱火,是不小心之下給意外著了的。


    看著那商人模樣的家夥,宋無涯可不相信這一套。可不相信又能怎麽樣,現在可以說是死無對證,要說對此質疑,那現在是看不出什麽來的。此時天已將黒,大夥雖然撲滅,可是這濃煙滾滾也沒辦法進入調查。


    省府大人看著那商人:“哎!這等人禍也是無從避免啊!奈何工人失誤,也算不上什麽故意縱火,本官也是無法判你。雖然罪責可免,但你也難逃其咎。那醉夢樓與你一牆之隔,隻因你這失誤,險些毀盡了人家的產業。這個你可要做出賠償才行。”


    一聽這話,那商人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拍著大腿哭喊道:“讓我賠她,我讓誰賠啊。我怎麽這麽倒黴啊,想要清明大大賺上一筆,現在倒好錢沒賺道,反損失了這多的財產,我怎麽這麽倒黴啊!”


    “怎麽?你是不願意賠償了?”聽著商人哭訴,省府大人立刻黑著臉喝問。


    “賠,小的哪敢不賠啊!”商人止不住的傷人,讓人看著都覺得可憐。


    這一幕看在宋無涯眼裏,也是沒有絲毫破綻,這商人著實像是一個失了財產的奸商模樣。


    離開這裏,宋無涯與省府大人一並又迴到了醉夢樓的前邊。青樓之內,此時已經不是什麽尋歡作樂的地方了。夢娘與其內的一幹妓女龜公,全都跑到了大街上,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這冷風掃過,那些姑娘們身著單薄的衣服,早已經凍的是麵色蒼白渾身哆嗦了。


    “夢娘,事已至此你傷心也沒用了。你瞧瞧你這裏的姑娘們,一個個凍成了什麽模樣。我看如今之際,你還是帶著她們找個客棧暫且安身。等到這濃煙散去之後,再迴來吧。就這樣待在大街上,難能受得了啊!”


    省府大人走上前去,來到夢娘麵前,無比客氣的勸說著,把他一個父母官仁慈的一麵盡數展現在了周遭看熱鬧的老百姓麵前。


    一時間,周圍稱讚之聲四起,人人都省府大人稱讚不已。


    看著這一幕,宋無涯心中卻是冷冷發笑。他那鄙夷的眼神,抽動的嘴角,別人不曾注意,卻被一旁的白卓看了個真切。


    隱忍著一切,白卓沒有多說,直到省府大人迴到府衙,而他們迴到客棧之後,他這才開了口。


    “無涯兄,我剛才瞧見你對省府大人那一番做法鄙夷不已。是不是你認為他那是惺惺作態啊?”白卓心裏清楚,宋無涯露出那副神情,顯然正是因為這個道理。


    當然,宋無涯對白卓也沒有隱瞞,直言相告。


    “哼!那是自然。我早已說過,白兄你跟著我可要多留些心眼的。先前調查命案的時候,這位省府大人何曾對他們客氣過。直唿那夢娘為老鴇,那些姑娘為青樓女子,對那些龜公更是鄙夷不已。可剛才呢,那副神情,足足像是對自己的親眷說的話一樣,關切之情任誰看著心裏都是一熱。”


    種種的細節,宋無涯都不曾遺漏,即便是那省府大人嘴上說過的話,都被他記得一清二楚。


    白卓自然是被宋無涯給說中了,這樣的細節他哪裏會注意到,即便他刻意去注意,隻怕也未必能從中看出端倪。


    “大火說起就起,那酒坊老板的話應該是假話。可他都這麽說了,咱們又拿不出什麽證據。這一把火可是把無涯兄你突然想到的線索,再次給燒斷了啊!”白卓知曉宋無涯之前的緊張是因為什麽。


    一把大火起來,原本著急不已的宋無涯一下子鬆懈下來,這不正是說明了宋無涯心中要緊的那件事情就這樣斷了嗎?


    宋無涯點頭,這一聲的煙氣還附在身上,他拍了拍身上的煙塵。


    “白兄你說的沒錯,這場大火可真是燒得太關鍵了。就在我認為可能找到線索的時候,這一把火直接斷了我的念頭。不妨白兄替我想想,對方是如何步步都能走到咱們前頭的?我可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對方怎麽好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一樣,我要幹什麽他都知道!”


    宋無涯是被氣得夠嗆,原本他還能沉得住氣,可每每都是如此,讓他如何能夠心平氣和的看待這些事情。


    雖然心中失落,宋無涯卻也並非就此妥協,這所有的一切也恰恰證明了一點,那就是對方爭對著自己,而自己總能找到他們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的。


    第二日一早,宋無涯隨同省府大人一起來到了火場。


    此時的火場,雖然濃煙散去,可一縷縷的青煙還在不住的冒著。進入其內,依舊能夠感覺到絲絲的熱氣。


    那間院子已經被燒毀,而醉夢樓的後院也是一樣。宋無涯對省府大人說,讓府衙的衙役們幫著他們清理一下火場。


    這時候,宋無涯哪能說是要調查線索的。也隻能將這一切當做是幫助醉夢樓的那些姑娘了。


    “對了宋公子,昨日你風風火火的來找本官,不是說發現什麽線索了。莫不成你所說的線索正是在這火場之處吧?難道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就這樣被一把火給燒幹淨了?”


    省府大人突然詢問,怎麽聽都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啊。


    宋無涯搖搖頭:“這不是趕巧了嗎?也算不上什麽線索。昨日我突然瞧見了這賭場,一下子想到這賭場之中,三教九流之徒可是什麽人都有。這裏的賭徒要是輸紅了眼,那可是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的。所以我就想著讓大人帶著人,前來盤查賭場內的一些可疑之人。沒想到來到這裏,賭場反倒是不見了,成了那酒坊老板存放烈酒的倉庫。”


    “哦?原來如此啊。這本官還真是不曾想到,至於這裏是個賭場的事情,本官更是沒注意過。”省府大人捋著胡須琢磨著這件事情。


    聽聞這話,宋無涯立刻提醒道:“這不正是那趙王小舅子唐老板的賭場嗎?在下可是聽聞,這唐老板和省府大人的私交很是密切啊。”


    “嘿嘿!宋公子哪能知曉這其中的事情。你那不過是道聽途說,不足為信的。這姓唐的小子,仗著他那個姐夫,想要與本官交好。你也知曉,本官貴為省府,在這省城之內也算得上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他想要在本官這裏做事行個便利,本官哪能讓他如願。可這姓唐的小子臉皮還真是厚的厲害,本官給他臉色看,還依舊拿個熱臉來貼本官這個冷屁股,你說本官還能如何。礙於他那姐夫趙王的麵子,也不好把事情做得太絕,這才有了這些子虛烏有的傳聞。”


    省府大人的解釋,宋無涯壓根不想去聽。不管對錯,這壓根不重要。他直接又道:“據說那唐老板的賭場可不止這一處,還望省府大人差人前去其他賭場搜查,但凡有所嫌疑的家夥,一並抓來審問。想必到時候,那殺人的案子自然會有所發現。”


    “來人,立刻前往城內大小賭場搜查可疑人物。並且張貼告示出去,若是有人舉報城內可疑之人,重重有賞。”省府大人立刻下達了盤查的命令。


    宋無涯踱步走向火場,左右看著火場內的情形。這大火直接燒起,而這醉夢樓的後院以及前邊的閣樓,那可都是木頭結構,說燒起來那可是非常容易的。加之後邊那屋子裏存放了那麽多的烈酒,在傾覆之下燃起熊熊烈火讓這一牆之隔的醉夢樓後院燒成灰燼,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衙役們清理著火場,宋無涯也從中實在是看不出個什麽來。他仔細的看了一遍,卻沒有看出這火場有什麽問題。他原本想到了這裏可能存有密道,可現在看來密道是斷然沒有的。至少這地麵還平平穩穩,沒有任何的坍塌,這就說明這下邊存有密道的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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