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問題?”那捕頭頓時一怔,凝眉問道。


    “這床鋪未免也太整潔了一點!”宋無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擺放好屍體的床榻很是整潔,除了被子被堆在一旁之外,那床鋪很是平整。


    被他這麽一說,那捕頭也注意到了問題的所在,確實如此。如果命案是在這裏發生的,而且死者還是被人活活掐死,死者怎麽可能沒有絲毫的掙紮呢?所以床鋪太過平整,是絕對有問題的。


    捕頭麵色黝黑,完全是一副被宋無涯抓住了把柄的臉色。


    “這……這也算不了什麽啊!”捕頭心裏雖知道這個細節沒發現是他的失誤,可他嘴上卻還是不願意承認,畢竟剛才還在宋無涯麵前說過,這些事情完全是他們本職完全了解的,可是現在呢。


    聽著這話,宋無涯搖了搖頭:“哎!這時候還要什麽麵子啊!”


    對此,宋無涯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知道這捕頭是和他叫著勁呢,完全都是因為今早宋無涯在縣令大人麵前所表現出來的那副神態,讓這個捕頭心裏不爽了。


    床鋪很是整潔,這說明不了什麽,但是讓宋無涯有些懷疑,這春花究竟是不是被人掐死的。


    “仵作!春花的死因,是否因為被掐窒息而亡?”宋無涯當即詢問了一聲。


    仵作聽著這話,當即點頭:“是啊!死者確實是被人掐死的!”


    看樣子仵作對於死者死亡的原因很是肯定,這卻讓宋無涯有些犯難了:“真是這樣的話,那床鋪為什麽那麽平整呢?況且死者在死前曾與人交合,這不應該啊!”


    聽著宋無涯的懷疑,仵作當即笑道:“這位公子,不是曾與人交合,而是與縣令大人交合。”


    “縣令大人?”宋無涯眉頭一緊,皺眉道:“你確定這件事情?”


    “這用不著確定吧?當時死者和縣令大人全都沒穿衣服同床共枕,還需要如何確定?”仵作對宋無涯的詢問不禁嗤笑了起來。


    宋無涯搖了搖頭:“作為一個仵作,屍檢可是要必須認真的。你檢查過死者,檢查過縣令大人嗎?”


    “這……沒有。”仵作一時語塞,吞吐了許久這才不好意思的搖頭。


    一旁的捕頭聽著這話,當即哈哈大笑:“哈哈!當真是笑話!你倒是說說看怎麽個檢查法?”


    “哼!這個就用不著我來迴答你了,若是你真想了解的話,可以去向仵作討教一下。”宋無涯聽著這話冷冷的說道。


    他不再理會這些,他上前仔細的查驗起了死者的屍體來。


    死者的皮膚很是平整,不過身體部分地方,還能夠隱隱約約看到一些淤痕,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外傷,唯一明顯的傷痕就是脖子處的掐痕了。


    “您可看得出死者身上的淤痕大概是什麽時候的傷嗎?”宋無涯看過了仵作的屍檢,他也發現了這些淤痕。


    聽到詢問,正兀自尷尬的仵作,急忙迴答:“迴公子,憑小人的經驗,至少也是一個月前的傷。”


    “看這形狀,可知道是什麽傷痕?”宋無涯繼續問道。


    “可能是藤條一類的東西。”仵作這次迴答的倒是很幹脆。


    這一點,和宋無涯自己的判斷倒是差不多,確實應該是藤條一類的東西,隻是宋無涯想不明白死者是怎麽留下這些傷痕的。


    “那你可檢查過縣令大人的身體?”宋無涯沒有發表意見,而是繼續問道。


    那仵作一聽這話,頓時一怔,臉色變得尷尬了起來。


    “這個……這個也用檢查啊?”


    宋無涯再次搖頭歎氣,心裏都想罵人了。


    “你既然口口聲聲說死者和縣令曾有交合,那你為什麽不檢查縣令的身體?”宋無涯很是無奈,“不檢查他是否與死者交合就算了,竟然連身體其他地方都不檢查,未免也太過隨意了吧?”


    仵作被宋無涯說的無法還嘴,事實也正是宋無涯所說,他確實是有些失職了。


    “快去檢查縣令大人的身體!你這上邊寫的可是清清楚楚的,死者雙手指甲縫隙中有皮屑。這一點你為什麽不去搞清楚?”宋無涯皺著眉頭說道,不給那仵作留下絲毫的情麵。


    他來此,說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對他們和氣反倒起不到應有的效果。以如此冷臉對待他們,反倒會讓他們心裏多少忌憚幾分。


    仵作臉色難看,當即轉身快步離開。


    “死者指甲縫隙中存有皮屑,加上死者的死狀,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死者生前並非自願與人同房,乃是被人強迫,也就是遭人侵犯。如此一來,搞清楚這些皮屑的來曆才是最重要的!”


    宋無涯看著仵作離開,當即對他們解釋了一番。


    眾人聽著也是點頭,無法反駁這話。


    此刻,宋無涯耐心的等待著仵作迴來,眼前的事情沒有頭緒。屍檢很是簡單,除了死者被掐死亡之後,有的就隻有身上那些已經快要好了的淤痕了。


    如今,必須要搞清楚死者指甲縫隙裏的皮屑是不是來自縣令的身體。當然這個未必就能夠證明,縣令侵犯了死者。畢竟這是古代而不是現代,沒有那麽先進的dna技術,不然的話有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證明這些的了。


    宋無涯離開了現場,他的腦子裏思索著這些線索。


    雖然明擺著的事情隻有一個,那就是縣令奸殺了春花。不過,眼下宋無涯卻不這麽認為。要知道真相隻有一個,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所以他沒有太早的下定結論,而是在心裏猜測著這個案子可能存在的真相。


    眾人本就不給宋無涯好臉色,現在見他沉思起來,也沒人搭理他。


    “三人死了一個,他們兩人中必定有一個說加話。縣令大人說了假話的話,那麽春花就是他殺得。至於為什麽殺春花,那顯然是很明確。若是那羅有福說了假話,那這春花莫非還是他殺得?那是為什麽呢?不管他們的關係是夫妻還是兄妹,那都不應該啊!難不成殺了春花就是為了陷害縣令嗎?那他圖什麽啊?圖財還是圖權?莫非,背後有人指使他這麽做?”


    很快,宋無涯就將這兩種可能的真相猜了出來。


    “公子!縣令……縣令大人他……他身上有抓痕!”


    不多時,仵作就慌慌張張的跑迴來了,一臉驚慌道。


    這話讓眾人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尤其是那捕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難道大人他!真的殺了人?”師爺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宋無涯。


    那捕頭冷冷一哼:“這怎麽可能?大人是什麽人,咱們可都是清楚的,這事情他怎麽可能做出來呢?不管你們怎麽想,反正我是沒辦法相信!這小子不是很能耐嗎?讓他查清楚了就是。”


    “這件事情,還未下定結論,你們沒有必要在這裏胡扯!”宋無涯聽著那捕頭又提到了自己,沒好氣的說道:“雖然說如今縣令身上有抓痕,但也未必說明就是死者抓的。立刻去檢查羅有福的身體!”


    一聽這話,一旁的羅有福臉色驟變,大驚失色道:“宋公子,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我奸殺了我的妻子不成?”


    “哼!這一點用不著你來說,一切以事實為據。”宋無涯可不會因為他這一句話就放棄對他的調查:“仵作知道該怎麽做了吧?想必他會樂意配合的。”


    交代完仵作之後,宋無涯這才轉頭看向那捕頭,“羅有福的身份可查過?他和春花的來曆是否與他所說屬實?”


    “這……這還怎麽查啊?”捕頭一聽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直接黑著臉道:“他可是逃難出來的,村子早就沒有了,去哪裏查啊?”


    “哼!捕頭大哥,你可真是會找借口啊!”宋無涯對這樣的借口可真是嗤之以鼻:“你沒有查,怎麽知道他的村子就徹底沒人了?我看你現在連他所說的那個村子是不是存在,存在又是不是在他所說的那個地方都不知道吧?”


    被這麽一番質疑,捕頭難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還真的反駁不了。他看著宋無涯說不出話,幾次張嘴又閉上了。他眉頭一皺,當即迴頭對身後的衙役吩咐道:“立刻去查他的身份,以及他的村落。”


    聽到這話,宋無涯當即搖了搖頭,“不用查了!”


    “嗯?”捕頭眉頭一皺:“你這是耍我們?”


    “耍你們?”宋無涯冷哼一聲:“剛才你看到了嗎?我說檢查他身體的時候,他的表現,現在說查他的來曆,他又是什麽表現。如果,他身上真的是有傷痕的話,那麽他必定不怕你們查他的來曆。”


    這樣的解釋讓捕頭沒話說了,畢竟還真是有道理。那邊的羅有福聽著這話,眉頭一緊,跟著仵作離開了這裏。


    直到羅有福離開之後,宋無涯才又對那捕頭說道:“立刻畫下羅有福和春花的畫像,立刻前去調查他們兩人的身份!記住,要派一些羅有福沒有見過的兄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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