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個月過去,宋無涯的傷勢已經恢複了過來。眼看著已經進入臘月,再過上一個月,就要過年了。


    如今這荒年,過年都好像少了一些氣憤。周邊村落,多數的村民已經種植了小麥,眼下也長了不少。


    賑災銀兩下發了下來,可卻由省府重重把控,司徒易連究竟多少數量都不清楚。隻是要從省府調撥,很是麻煩。如今這眼看著到了年底,不少的村落已經吃空了糧食,麵臨著斷糧的局麵了。


    “這該死的省府,真是讓人氣憤!”司徒易氣憤的在府中來迴踱步,他已經將此事上奏給了朝廷,可是卻久久未能迴複。


    這讓司徒易更加的心急如焚,眼下正是危難之際,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而宋無涯卻擔心,這司徒易上奏的奏折,很有可能已經被中途攔截下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省府自然可以無所顧忌的胡作非為了。


    “叔叔!這事情急不得,我看這奏折必定是被那省府攔截下來了。”宋無涯隻好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司徒易。


    司徒易一聽這話,當即冷著臉點頭:“確有這種可能!”


    這樣的事情,並非不常見,可謂是常有之事。畢竟這司徒易的奏折要走也要走官府的信使,隻需要稍加使些手段,這奏折攔截下來,實在是太簡單了。


    幾人陷入了沉思,若是那樣的話,今年的冬天不知道會有多少受饑寒的百姓熬不過去這個冬天。


    “哎!眼下隻能繼續向京城發奏折了!”司徒易無奈的說道,他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了。


    不過他們都很清楚,隻怕繼續發奏折,還是會被攔截的。


    所以,宋無涯當即便道:“叔叔,我看這樣也不是辦法。還是讓我去一趟京城吧!”


    “不行!”沒想到,他這話剛剛出口,就遭到了司徒易幾人的反對。“你的傷勢剛剛痊愈,怎麽能如此奔波?更何況,那省府既然要攔截我們的奏折,若是知道你去了京城,勢必會對你下手的,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冒險。”


    司徒易他們幾人的擔心不是沒有緣由,畢竟他們的奏折上去的話,這省府自然會有麻煩的。所以為了避免這些麻煩,隻怕他什麽事情都會做的出來。


    宋無涯皺起了眉頭,無奈的歎息道:“眼下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如果不這樣做的話,那我們怎麽對得起這鬆江的父老鄉親?叔叔,你放心吧。你也看到了,我都死裏逃生兩迴了,我這麽命大,隻怕閻王爺還不著急著收我呢!”


    這話說得倒是一點都不假,宋無涯自救免去了淩遲,而幾個月前在小黃村,被兇猛的河水卷走,卻又大難不死,確實是夠命大的。


    一時間,他們幾個人聽了宋無涯這話,臉上也露出了無奈之色。


    司徒雯更是沒好氣的罵道:“你當你是神仙下凡啊!前兩次死不了,那是僥幸,若是你非要找死,誰能讓你活得了?”


    司徒雯說得沒錯,大難不死不代表死不了,若是一心求死的話,哪有死不了的人。


    宋無涯已經打定了注意,畢竟眼下除了這個辦法之外,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他看著眾人,終於還是認真的說都:“眼下,我們想要脫離困境,就隻能這麽做了。不然的話,等到冬天過去,隻怕這賑災銀兩的事情就真的沒有任何的著落了。到時候鬆江的百姓沒有了糧食,流離失所,那叔叔這個鬆江知府也算是做到頭了。不僅如此,隻怕皇帝也不會這樣輕饒了叔叔。”


    說出了這事情的厲害所在,司徒易皺著眉頭不說話了,顯然這件事情他最為清楚。而宋無涯所說的,也是決然不會錯的。隻有司徒雯和白卓小環三人沒有料想過事情的最終結果會有這麽的眼中。


    “叔叔,真有這麽嚴重嗎?”司徒雯不相信宋無涯所說,向司徒易詢問了一句。


    司徒易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司徒雯當即便癱坐在了椅子上,失神的看著宋無涯。


    宋無涯緊接著說都:“所以,我們不能太過被動,不能總是被對手牽著鼻子走。眼下我們必須走出牢籠,將牢籠之內的真相,公布於眾。”


    眾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沒辦法反駁宋無涯所說。一切,正如他所說的一樣,如今他們仿佛困獸一般,在這牢籠之內,卻什麽都做不了。


    “無涯兄,難道就隻有這個辦法了嗎?”白卓顯然也擔心宋無涯這麽做會給他帶來生命威脅。


    宋無涯點了點頭,畢竟想要拿住那省府就隻能動用皇帝的威嚴,可是他們卻無法和皇帝聯係,所以隻能宋無涯前往京城一趟了。


    看到他點頭,白卓當即起身說道:“無涯兄,白某願意與你一道前往。”


    “我也要去!”司徒雯隨即起身說道。


    看著他們兩人,宋無涯擺了擺手說道:“這一去,隻怕路途會非常的兇險。所以,人越少越好。而且,我懂得一些拳腳功夫,帶上你們反而隻是累醉。”


    本想委婉的勸說,但是宋無涯清楚他們的性子,隻怕還是會執意跟隨的。所以宋無涯隻能這樣說道。


    果然,聽了宋無涯這話,司徒雯和白卓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了。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你們誰也比說了。叔叔你盡早把奏折寫好吧。”宋無涯當即便對眾人說道。他起身向外走去,停頓了一下又道:“叔叔,多寫幾份。”


    司徒易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麽了。


    不過,就在宋無涯準備離開之時,白卓卻跟了出來。


    “無涯兄,還是讓我跟著你去吧,多少路上還還能有個照應。再說了,我不是還要記錄你發生案件的經過嗎?或許在京城我們還能遇到奇案呢!”


    白卓興奮的說著,宋無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兩日後,兩人收拾了行李,便直接趕往京城。前往京城的路途很是遙遠,足有半月之久的時間。


    道別了眾人之後,宋無涯卻帶著白卓直接向著反方向而去。他們直接向著小黃村的方向,準備從那裏離開鬆江,然後再繞過省府直往京城。


    沒想到,他們離開鬆江異常的順利,而且五日後也直接離開了省府。


    “這一路上未免也太過順利了吧?虧我們之前還料想了那麽多壞結果,現在看來實在是多慮了。”白卓在路上高興的說道。


    這也是宋無涯沒有想到的,他本以為這樣路上會困難重重,即便是出了省府隻怕再外省也會被那些無量教的殺手追殺。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根本不知道宋無涯幾人離開了京城。


    沿著坦蕩的官道,兩人隻用了二十天便來到了京城。


    京城的繁榮,絕非鬆江可以比擬的。這裏街頭上人來人往,仿佛河流一般的洶湧。


    “無涯兄,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奏折的事情之後再說吧。”白卓在宋無涯耳旁小聲的說道。


    宋無涯點了點頭,此時不宜著急,畢竟眼下他們對於京城一無所知,而且想要進入皇宮那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甚至他們現在連皇宮在什麽地方都不清楚,而且這人情世故方麵,宋無涯也很清楚,若是不能上下打點,隻怕這奏折根本就送不進去。


    兩人在京城邊緣,找了一家客棧,奔波半月之久,草草吃了點東西便迴房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宋無涯和白卓兩人便早早來到大堂內吃早飯。


    “兩位客官,吃點什麽?”店小二看著有人來,急忙客氣的過來招唿起來。


    白卓扭頭看了看周遭,不禁疑惑道:“小二哥,昨天來的時候看你這裏客人還不少啊。怎麽今日早晨連個人影都沒有啊?”


    白卓一說這話,那店小二便歎氣起來。


    “哎!兩位客官有所不知啊!這昨天夜裏,城裏最大的妓院,春香閣失了火,死了不少人。我這裏的客人,今天一打早都去看熱鬧了,所以這早飯也沒人吃了。”


    原來是這樣,宋無涯皺眉點了點頭,當即便問道:“小二哥,那春香閣在什麽地方?”


    “這位客官看來也是個愛熱鬧的人啊!從咱這小店出去,一直向著西走,也就是半裏路就到。”小二笑著說道。


    宋無涯點了點頭便對白卓說道:“白兄,咱們吃完也去看看。”


    白卓點頭應是,兩人便快速的吃完了早飯。


    正如店小二所說,兩人走了半裏路卻是就看到了前邊一大群人圍著。而且從裏邊還傳來了陣陣的焦臭,遠處幾處房子已經被燒成了焦黑一片,卻還沒有坍塌下來。可見這火勢是被控製了,不然這一片地方隻怕都要遭殃了。


    兩人向著人群前邊擠去,熙熙攘攘的人群實在是太密集了,隻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攢動的人頭,其餘再也看不到什麽內容了,也不知道這大火究竟燒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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