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宋無涯看了之後讚歎不已。這白卓怎麽說也是通過省試的人,雖然運氣差了點,沒有高中,但是這文筆不得不說,好得不得了。把整件事情的所有流程,每一個細節全都記錄了下來,用文字寫在了紙上,故事無比的通順,就好像小說一樣。


    “白卓兄!我不得不說一下啊!”想到這裏,宋無涯立刻裝模作樣起來。


    見宋無涯這樣子,白卓哪裏還不清楚他這是要指點自己,當即坐了下來。恰好此時小環端來了茶水,一一給幾人奉上,當即抿了一口茶水說道:“無涯兄,有什麽問題你盡管說。”


    “咳!”宋無涯咳嗽了一聲,抿了一口熱茶這才把那一疊稿紙拿給了白卓:“你這些文字雖然文筆上佳,整個過程也非常的流暢。但是少了一點點的看頭啊!”


    “少了一點點看頭?”白卓聽著這話就愣住了,他完全不明白宋無涯這話何意。


    宋無涯知道白卓就不會明白這個的,不然的話也用不著他在這裏指點了。


    “你看啊!就拿你那個案子來說,你前前後後也沒寫多少字,就是說你被抓了,然後你的好朋友也就是我出現了。仔細的看了一下現場之後,找到了一些線索,然後用自己的推理能力,破開了這個案子。你覺得這有什麽意思?”宋無涯說著向他問道。


    白卓聽了這話,仔細的琢磨了一下又說道:“我看不少古典都是這麽寫的啊,難道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了!你寫的這可不是一般的書,這可是關於斷案的書,一點都不能馬虎。絕對不能像史書那樣,不管多麽大的事情,都能夠一筆帶過。你既然有了這個念頭,就必須要認真起來。你想啊,你這本書的目的是為了什麽?”宋無涯看著白卓一臉疑惑的樣子,沒好氣的說道。


    當他問道白卓些這本書的目的是什麽的時候,白卓幾乎想都沒想就迴答道:“當然是為了讓世人學習你的斷案才能了!”


    聽到這個滿意的答案之後,宋無涯點了點頭,指著那些稿紙說道:“這不就對了嗎?但是你自己看一看,你寫的這些,能看出什麽?”


    一下子白卓說不上話來了,宋無涯立刻接著又道:“無非隻有兩種情況了!”


    “還望無涯兄賜教!”白卓這個時候確實發現自己寫的這個有問題了,立刻就向宋無涯征詢意見。


    “第一,有人會覺得這東西說得假了,是你胡亂編造的。第二,有人看了之後會覺得我很有才能,很了不起。”宋無涯立刻說出了他的兩個觀點:“但是這兩種又有什麽意義?我們一來沒讓別人學習到怎麽判斷案件中出現的這些證據,以及哪些證據的重要性。二來,恐怕都沒有人願意多看下去。”


    雖然說的話聽著挺打擊人的,不過白卓卻恍然大悟,他顯然覺得宋無涯一定是有什麽好的建議,當即也不羅嗦,直接就問:“無涯兄,你就別賣關子了。你就告訴我,這本書怎麽寫才好?”


    “這個也簡單。”宋無涯說著啐了口茶,輕描淡寫的說道:“就拿這次我們來的時候,遇到的那個野獸傷人的事情來說吧。用你的話寫,你當然隻是些,途中與野獸傷人指之事,這麽簡單。但是你這麽寫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你應該寫,我們因為天晚不能趕夜路,留宿在老丈的家裏。老丈擔心我們夜路會遭到野獸的襲擊,所以將我們留宿,同時告訴了我們村子裏發生的野獸殺人的事情。這個時候,你再寫老丈說這些死者屍體的形態,他的傷口時怎麽樣的,對於造成這種傷口的野獸是什麽的一個猜測。以及當時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古怪,而給出的一般野獸傷了人之後,不吃掉屍體這種怪事。這樣一來,整件事情是不是變得撲所迷離,引人入勝,而且還告訴了人們一個道理,那就是野獸一般隻要攻擊人類,那就是為了食物,不可能放過屍體的。所以這事情裏邊一定有蹊蹺,而最後我們也驗證了這件事情確實是有蹊蹺,你說對不對?”


    “哎呀!原來如此,無涯兄的一番話,真是讓我茅塞頓開啊!”白卓當即興奮不已,立刻高興的說道。他誇張的起身衝著宋無涯作了個揖,當即扭頭就往外邊走。“那我就不打擾哥嫂在這裏談情了,先行告退。”


    “你……”司徒雯聽到這話,立刻氣的站起身就要指責白卓亂說話。可是白卓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看到司徒雯這氣鼓鼓的樣子,直接就邁著大步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的宋無涯,心裏可是偷著樂呢,他立刻做出一副正經的模樣來:“夫人何故生氣啊?”


    “哼!白卓這書呆子,最近連句好話都沒有了。”司徒雯氣鼓鼓的說著,他憤憤的坐下之後,這才反應過來,氣的直接起身,上前就拽住了宋無涯的耳朵:“誰是你夫人啊!”


    宋無涯耳朵被拽的可真是疼的厲害,正要解釋的時候,白卓竟然快步又走了進來。他看著眼前的一幕,頓時一愣,隨即尷尬的笑了兩聲說道:“真是不好意思,白卓來的不是時候,不是時候啊!”


    看到白卓這時候又折了迴來,司徒雯頓時臉上浮起一片紅潮,怪怨的瞪了他一眼,鬆開了扯著宋無涯耳朵的手。這可真是救了宋無涯的小命啊,他當即開口攔住了白卓,生怕白卓一走,自己的耳朵又要遭殃。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這麽見外啊?又不是什麽房中密事,見得光的。”宋無涯笑著說道,可這話卻讓司徒雯心裏更是不爽了,隻是礙於白卓在這裏,不好多說什麽。“白卓兄弟還有什麽事情?”


    “哦,沒什麽大事,就是來問問無涯兄這書叫個什麽名字為好。”白卓笑嘻嘻的開口,還不忘偷偷看了一眼司徒雯的臉色。


    見司徒雯臉朝向了一旁,這才鬆了口氣。


    這倒是個難捉摸的問題,宋無涯皺著眉頭想了一想,倒是想起了宋朝流傳下來的一本奇書,也正是電視劇大宋提刑官裏邊說過的那本《洗冤錄》,當即腦海中就閃過了一個念頭來,當即笑道:“我就自戀一點,就叫做《無涯洗冤集》吧!你看如何?”


    “好名字啊!真是好名字,就這麽定了!”白卓當即拍退叫絕。


    宋無涯頓時幹笑起來,他也不知道這白卓是真覺得好呢,還是拍馬屁才這麽誇張的。反正這書名看樣子是定下來了,當即白卓立刻就要轉身離開。


    看他要走,宋無涯急忙又道:“白卓兄弟別著急著離開啊!聽我說完今天上午的事情再走啊,這也是你需要掌握的,畢竟這一次的案子,可是很懸的。”


    “是這樣啊!那好,我聽完再走。”白卓當即爽快的坐了迴來。


    一旁的司徒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顯然她早就想聽宋無涯今天上午的見聞了,沒行到這一耽擱就是不短的時間。小環已經下去準備午飯了,估計說完上午的事情,他們就可以吃飯了。


    當即宋無涯將他進入了大通銀號之中,被那個兇巴巴的夥計攆了出來,後又在那茶棚老板那裏打聽來的事情,一一向他們詳細的說明了之後,這才深吸了口氣。


    “看來這一次的案子不簡單啊!官銀丟失的案子,本來咱們還沒有什麽頭緒呢,誰知道今天的一個線索,就把它給引出來了。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這件案子竟然還和劉家牽扯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和劉家老爺的死有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宋無涯歎了口氣說道,畢竟這種案子最讓人頭疼了。


    司徒雯皺眉想了想之後,卻也沒辦法給出什麽意見。而一旁的白卓,卻根本不理會這些,隻顧低頭在紙張上快速的記錄著。


    看到這情形之後,宋無涯之後繼續說道:“夫人,還記得我們撞見那劉夫人和劉尚通奸之後,我們在外邊偷聽的事情嗎?”


    “嗯,當然記得。”司徒雯幾乎想都沒想就迴答道,但是一轉眼她就反應過來,宋無涯這話不對,當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當時我記得那個劉夫人可是親口說道,要讓劉尚等到把大通銀號接管之後,完全掌控了劉家之後,他們再做那苟且之事。如今看來,這劉夫人必定知道這大通銀號裏的秘密。畢竟這銀號的夥計可是說了,以前他們就是如此,開門做生意,卻不接待客戶。這就是這個銀號奇怪的地方,讓我很難不把他和官銀丟失聯係在一起。”宋無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考慮。


    “那你覺得,他們在深夜把官銀運出去到什麽地方呢?”司徒雯也不再追究剛才稱唿上的事情,而是問了他一句。


    聽到這話,宋無涯微微的笑了笑,隨即又無奈的搖了搖頭:“恐怕,這官銀的最終去向,應該是和那些野獸傷人的山林有關係了。而且,那金南縣令張暉絕對是脫不了幹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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