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客氣的去給四人準備飯菜了,先來無事在房間中,宋無涯皺起了眉頭。


    一旁的三人也都看到了他這般表情,不過小環畢竟隻是個丫鬟,也沒敢開口詢問。司徒雯這心裏的氣還沒消,雖然在叔叔司徒易的勸說下不再提及和宋無涯解除婚約的事情,可是這心裏依舊對他不怎麽滿意。


    隻有白卓看到了他這樣的表情,才開口問了一句:“無涯兄,一切都安頓下來了,為何還緊鎖著眉頭?”


    聽到白卓問話的宋無涯這才一怔,抬起了頭。


    “哦!我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奇怪?你是說這位老丈嗎?”白卓不明白宋無涯這話所說的奇怪是指的什麽地方。


    畢竟與宋無涯不同,他對於這些事情還是有些特別的了解的,當即便對白卓解釋起來:“我說的奇怪的事情,是這個野獸傷人的事情。”


    “野獸傷人本沒有什麽可奇怪的,這荒郊野外的,不足為奇,無涯兄不必為此憂心,我們明日一早啟程,白日裏是遇不到那些傷人野獸的。”白卓聽了宋無涯的話,安撫他道。


    隻是,宋無涯想要說的可不是這個意思,他搖了搖頭:“尋常野獸,並不了解人類,它們即便是攻擊人類,也不可能直接找到人類的咽喉,一擊致命的。”


    “哦?還有這等事情?”宋無涯這麽一說,白卓立刻就吃驚了。


    別說是他,就是一旁的司徒雯也不禁正視著宋無涯,認真的琢磨起來。


    “那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不是尋常野獸,是被人馴化過得?知道怎麽對人一擊致命?”司徒雯稍微琢磨了一下,便說出了她心中所想。


    宋無涯吃驚的看向司徒雯,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當然也不完全隻有這樣,我也沒看到過傷口,說不定那野獸行兇的傷口,是人為偽造的!”


    “人為偽造?那這不就成了兇案了嗎?”白卓大驚,猛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宋無涯點了點頭:“不管怎麽說,這事情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三人正說著,門外老丈便端著飯菜進來了,他的一聲吆喝打斷了三人的談話。


    “幾位等急了吧?粗茶淡飯,還望幾位不要嫌棄。”


    宋無涯幾人見狀立刻起身,恭敬的向老丈施了一禮。


    “多謝老丈款待,今日我們幾人叨擾您老人家了。我們外出之人,在外能吃上一口熱飯,那就是不得了的享受了,哪裏會嫌棄呢!”飽讀詩書的白卓,客氣的再次向老丈鞠了一躬。


    宋無涯也效仿白卓,向那老丈施了一禮。


    “幾位真是客氣了,出門在外可不就是靠大家嘛?你們吃著,老朽先迴屋了,吃完碗筷放在這裏便可,老朽一會過來收拾就是。”


    見這老丈要走,宋無涯急忙攔住了他。


    “老丈稍等,晚輩有幾句話想向您老人家詢問一下。”


    “哦?是問路嗎?”


    老丈微微有些詫異,迴過神來看著宋無涯反問了一句。


    宋無涯直言道:“並非問路,隻是晚輩好奇這村裏野獸傷人的事情,所以想了解一下。”


    “哦!原來是這樣啊。”老丈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又笑著向宋無涯說道:“你們先吃,老朽在一旁將今日之事說給你聽。”


    宋無涯聽罷點了點頭,立刻就坐了下來,不過卻沒有著急著吃飯,畢竟這位老人家在這裏說話,他們幾人胡亂吃著,實在是有些不禮貌。


    老丈也沒有理會這個,當即便開始講述了起來。


    “那還得從半年前說起呢!村裏的劉大媳婦,看著幾日連綿的雨水終於停了,心想著進山林子裏挖些野菜,可誰知道當夜直到傍晚劉大從地裏迴來爺不見媳婦迴家。早些時間,村裏傳言劉大媳婦不守婦道和人通奸。劉大也早有耳聞,隻是一直不曾撞著證據,他當心心中起疑,拉攏了自家的三個兄弟,連夜將村裏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他媳婦的去處。直到第二日早晨,劉大這才想起了昨日早晨媳婦說要進山挖野菜的事情,立刻喊了自己兄弟直奔山林,可是一連找了三天也不見蹤跡。”


    老丈一連說了半天,停了下來傳了幾口氣這才又接著說起。


    “劉大這才慌了,也不想著媳婦是不是偷著會野漢子去了,立刻就報了官府。這官府一來,立刻就進了林子,沒出半日的功夫,就帶著劉大媳婦的屍體迴來了,官府說是被野獸咬死,此時就這麽結了。劉大媳婦屍體迴來之後,村裏人們都去看了,那脖子被咬下一大塊的血肉,骨頭都露出來了。當時劉大就哭的不成樣子了,連連喊著對不起媳婦,說什麽不該不相信她。村裏的人們也都覺得劉大媳婦是清白的,那些曾胡亂說過話的人,也都給她去墳上拜了拜。”


    “哦?老丈,怎麽人死了你們反而認定這劉大媳婦是清白的呢?”宋無涯聽到這裏,覺得很是稀奇,這算什麽事兒啊!


    沒曾想,他這話剛剛問出口,老丈說話的語氣都提高了:“要不是清白的,那怎麽可能被老天保佑?被野獸咬死,除了脖子別處沒有被禍害一點呢?這分明就是蒼天見她被人汙蔑,所以可憐她,替她留了個全屍。”


    “哦!原來是這樣,恕晚輩愚鈍。”宋無涯急忙客氣的說了一句,老丈的神色這才緩和。“近日這村裏不是又死了人嗎?”


    “嗯!本以為劉大媳婦死了之後,這事也就過去了。人們害怕了幾天沒敢進山。不過就是半個月的光景,大家也都不記得這事情了。誰知道半個月後,又死人了,死狀還和劉大媳婦一模一樣,不過這次死的是進山采藥的。自這之後,半年的時間,死了不少,有男有女。”


    “那都是進了山林裏死的嗎?”宋無涯聽到這裏,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老丈搖了搖頭:“說來奇怪,雖說屍體都是官差從林子裏找到的。但是我家媳婦兒,明明是去地裏勞作了,可誰知道也死在了山上。哎!隻可惜了我們家老大,兄弟三人好不容易娶了媳婦兒,誰知道卻遭了這種不幸!哎!”


    沒想到老丈自己家裏人也死了一個,說到了傷心的事情,老丈不由得連連歎息,眼裏泛起了淚光。


    眼見這樣,宋無涯也不好再多問了,安慰了老丈一句,便吃起了飯來。


    幾人正吃著,院門突然哐當一聲就被撞開了。


    “誰是戶主!”


    突問院內傳來大喊,老丈連忙收起了神傷,急忙出了屋外。


    “老朽是戶主,幾位……原來是官差大人啊!小的有禮了!”


    宋無涯的目光順著房門向外看去,卻是幾位衙役站在了院中。


    “你就是戶主趙寶光?”為首一名衙役惡狠狠瞪著那老丈喝問道。


    老丈躬身應是:“小的就是趙寶光。”


    “好!你們家三個兒子怎麽不見出來?莫非是做了什麽歹事,不敢見我們這些官爺嗎?”見老丈認了身份,那為首的壓抑卻冷冷喝問,向老丈詢問他三個兒子的下落。


    老丈被這一聲喝問嚇得渾身一個哆嗦,急忙跪倒在了地上:“官爺莫要嚇唬小人,我家三個兒子憨厚,哪裏敢做什麽歹事。隻因村裏死了親戚,前去幫忙了。”


    老丈一番解釋之後,那衙役這才不再恐嚇與他:“今日縣裏有一項重要的工程需要一些勞力,你家三個兒子,必須出兩個勞力,明日傍晚在村外集合,等待我等前來接領。”


    “這……真是農忙……”老丈一聽,立刻就慌了。


    最近一段時日,正是農忙之時,這家裏的田地也不能少了人。


    可是老丈話還沒有說完,那衙役立刻上前,舉起手中的短刀就架在了老丈的脖子上。


    “你想違抗太爺的命令不成?”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聽命就是。”老丈被他這麽一喊,再次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


    那衙役極其得意,冷哼了一聲轉身便走。


    眼見這些人走了,老丈這才站了起來,早已經哭的不成樣子了。宋無涯聽著這話,心中無不氣憤,這古代就是如此,官就是天,這小小的官差在這些百姓麵前,都能上了天似得,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這些雜碎,連年逾花甲的老者都要欺負一番。隻可惜我沒能考上功名,不然定當除了這些鼠輩,不再讓他們禍害鄉裏。”這一幕讓白卓氣憤不已,拍桌而起,口中憤憤不平。


    白卓這般表現,反倒是讓宋無涯有些瞧不上了。說起來也怨不得他,畢竟他一介書生,這話擺在什麽時候說出來,也沒有什麽意義。不過他這話倒是說得是個道理,正是因為有這些鼠輩,才搞的古代那些王朝民不聊生,江山才不長久。


    當然這些與宋無涯並無關係,他如今來到了這裏,也隻能入鄉隨俗了,心裏壓根就沒想到還能迴去。畢竟這穿越的事情,本就是一個偶然的因素,如果真能來來迴迴,那就成了旅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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