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太守府,劉表已經是臥床不起的狀態了,得知劉琮退迴來,他也是被驚嚇到了,以為真的不能抵擋曹軍。直到最近,劉琮夜襲曹營,取得大捷的消息傳來,才有所緩和。


    這也讓城中一些蠢蠢欲動的人按捺下去別樣的心思。


    拜見過劉表之後,劉琮領著親衛前往城外。這半個月以來,他每天都去軍營視察,監督士卒訓練,探望傷兵營裏的傷兵。襄陽的局勢暫時算是穩定下來了。


    襄陽城南有一處營地,是從新野和樊城的遷移到襄陽的老百姓,十五六萬人,實在沒辦法安排到城裏。當然,也有那些有錢的富戶,世家大族,自行入城購買宅院、產業。


    劉琮今天的目的就是這裏。對於這些營地裏的普通老百姓,官府隻是會每日定時施粥,本來是一天兩次,在劉琮的要求下改為一天三次。


    起初,劉琮有以工代賑的想法。當然,憑借著一天三頓的粥,劉琮也不會想要這些人能幹什麽活,所以就任由百姓聚集在此,每日派兵丁巡邏。


    剛開始,也有起哄鬧事的混混、遊俠,劉琮直接派兵抓到軍隊裏。在嚴厲的打擊下,營地的治安還算是尚可,也隻能說是尚可了。畢竟這是十幾萬老百姓組成的營地。


    “末將徐德,拜見主公。”


    雖說是老百姓的營地,劉琮也下令築起木牆,派了三千兵馬駐紮在這裏,以防止宵小作亂。


    “起來吧,先去軍營,給我換身衣服。”


    “諾。”


    營地的中央,就是三千兵馬的駐地,每日除了正常巡邏、守門的一千人,剩餘的人都在這裏,方便輻射整個營地。


    到了軍營,劉琮另徐峰找了些百姓的尋常衣服。換了衣服後,劉琮領著徐峰和幾個親衛悄悄的走出了軍營。


    現在大約是午時三刻(11:45),正是施粥的時候,劉琮幾人來到一處施粥點前,排隊等候。


    “下一個!”施粥的小吏唿喚道。


    劉琮上前拿起一個陶碗,兩拳大,小吏舀了三勺,就將近一碗了。


    領了粥後,劉琮蹲在角落裏,和徐峰幾人一會就把粥食用完畢。


    “主公,這粥倒是稠的很,看來襄陽的官吏也沒有貪汙的跡象。”同樣是一身難民服的徐峰舔了舔嘴道。


    劉琮卻說不出話來了,這麽一碗粥,一天三頓,天天喝這個。在這個時代的人眼裏,這已經是非常好的日子了。


    但劉琮明白,這一碗粥隻能果腹,根本吃不飽人,更別說補充能量,或者讓人幹活了。


    “唉,走吧。”劉琮起身。


    徐峰雖然不明白劉琮為何歎氣,但還是跟上去,將碗洗幹淨交迴去,跟隨劉琮繼續在營地查看。


    老百姓隻是住著簡單搭起來的帳篷,但就算這樣,也無法阻擋他們的歡聲笑語。


    男人提著木桶去營地外麵挑水,女人則在自家的帳篷前,洗滌衣物。各家的孩子三三兩兩的,在營地裏亂跑。


    劉琮見營地裏百姓的日子也算好過,心裏的哀歎稍去。


    "主公。"徐峰唿喚劉琮的同時,手指向了一個晃著腦袋,抱著幾捆竹簡的孩童。


    “周遠?”劉琮有幾分詫異。


    把周遠從荊南帶迴來後,馬氏兄弟親自教他讀書識字,馬良甚至收了周遠做義子。劉琮迴到襄陽,忙碌各種事務,自然也不會關注這個小小的孩童了。


    “這裏距離襄陽足有十裏路呢,他一個孩子,跑這麽遠,來這裏幹什麽?”劉琮喃喃自語道。


    “走,跟上去看看。”


    小周遠在營地穿行好久後,來到了一處帳篷前,脆生生地喊道:“鄧艾!鄧艾,出來,我給你送書來了。”


    隨著小周遠的唿喚,帳篷裏走出個比他稍大些的孩童。小跑到小周遠身邊,一根手指豎在嘴邊,“噓,我...爹娘...他...他們睡...睡著了。”


    “那我們小聲點。給,這是叔父今天教我的,《孝經》。”周遠細聲說話的同時,將懷裏抱著的竹簡遞給鄧艾。


    “走,我們...去營外的...小...小溪邊。”鄧艾說話有些吃力。


    兩人坐在溪邊,周遠從懷裏拿出絹布包著的酥餅,遞給鄧艾,“給,這是我給你拿的酥餅,你先吃吧。”


    鄧艾看著酥餅咽了咽唾沫,“周...周遠,等...等我...將來...有...有出息了...”


    “撲哧。”周遠突然哈哈大笑,“我知道,有出息了一定報答我,對嗎?”


    鄧艾點點頭。


    “你還是先把口吃治好吧,不然跟你說話都費勁。快吃吧。”周遠一把將酥餅塞到鄧艾手裏。


    鄧艾臉紅了紅,“那...我就不...”


    “別客氣,快吃吧!”周遠再次打斷他道。


    小小年紀的孩童,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鄧艾三下五除二就解決完了手裏的酥餅。也不顧忌溪水幹淨與否,趴下去飲了幾口,才伏起頭用衣袖擦了擦嘴。接著,又將絹布洗幹淨,鋪在一邊的石頭上。


    指了指晾在那裏的絹布,鄧艾剛準備說話,周遠就笑聲道,“知道了,我一會帶迴去。”


    “哈哈哈!”兩個孩子相視一眼,一起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鄧艾打開竹簡,用眼神示意周遠給他教授。


    周遠伸出小小的手指,“子曰:愛親者,不敢惡於人;敬親者,不敢慢於人......意思就是說,天子真正愛護自己的父母,也就不敢厭惡任何人;正真尊敬自己的父母,也就不敢輕慢任何人......”


    一遍讀完,鄧艾問道,“天子...是什...什麽人啊?”


    周遠晃了晃小腦袋,不知道該怎麽說,突然眼睛一亮,“天子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官。我當時這麽問叔父,他說這麽說也對。”


    “天...天...下...最大的官,有多...大...大呢?”


    “很大很大吧。”


    不遠處,藏在樹林裏的劉琮幾人,看著聽著這一幕不由得有些欣慰。


    別的孩子都在三三兩兩的玩耍的時候,這兩個孩子在這裏如此勤學。


    第一次見周遠的時候,他還是個怯生生,不太懂事的孩子,今日再見,便已經口齒清晰,教授別人了。被教授的那個孩子,叫鄧艾。


    劉琮突然輕笑,徐峰奇了怪了,主公今天怎麽一會歎氣,一會笑的呢。


    劉琮看他一臉疑惑,又不敢問的樣子,開口道:“今日總角之交,他們長大後迴憶今日,豈非美談?”


    徐峰撓了撓腦袋,“主公,什麽是總角之交。”


    劉琮無奈道:“你看這倆孩子,粉雕玉琢的這麽可愛,還這麽勤學奮進是吧?”


    徐峰點頭,劉琮又道,“那他們長大後想起今天,是何滋味?”


    徐峰思考一會,有些理解地點頭,有些羨慕地看著兩個正在寫寫畫畫,讀書的孩子。他小時候,沒有好夥伴,隻有一個人和幾個人的打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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