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笙沒說話。


    溫青柚倒是在她耳邊不停的嘰嘰喳喳。


    “喬笙姐,你去打聽打聽吧,方陽羽失蹤後對他們家打擊真的很大,我本來也不想管這種事情,但是方琳給我看了她父母的情況,他們一直住院,他們真的很可憐,幫幫他們吧……”


    “幫?我怎麽幫?”


    喬笙打斷了溫青柚的話,她竭力保持著內心的平靜,迴答道,“我一不是他們的親戚,二不是他們的朋友,我為什麽要幫?他一個二十好幾的人丟了,他們家應該去找警察幫忙,而不是找你,然後讓你找我!”


    何況溫青柚所說的那些話,好像在道德綁架她一樣。


    她為什麽要幫方陽羽?


    她不是聖母,做不到豁達善良的去幫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


    喬笙說完後從包裏拿了筆,迅速簽好合同後起身準備離開。


    溫青柚跟了上去,弱弱的喊著,“喬笙姐。”


    “我不是強製的讓你幫忙,是我覺得你應該會知道方陽羽的下落。”


    喬笙險些被這句話逗笑。


    她轉身看向溫青柚,無奈又無語,“我是神仙嗎?在你眼裏,難不成我無所不能?警察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


    頓了頓,喬笙補充了一句,“我是來工作賺錢的,你有自己的圈子,我也有我的,道不同不為謀,以後我們還是不要互相打擾的好。”


    喬笙說完後便離開,留下了神色有些難過的溫青柚。


    喬笙姐還在生她的氣,可她真的沒有惡意……


    看著喬笙離去的身影,溫青柚咬咬牙,又厚著臉追了上去。


    她雖然一怒之下和方琳絕交了,可好歹也無話不談過,方琳的媽媽天天以淚洗麵眼睛都要哭瞎了,她得幫著打聽到方陽羽的下落才行。


    “喬笙姐”


    溫青柚揮著手大喊著,在喬笙要出琴行的那一瞬間,她撲了上去牢牢的抱住了喬笙的胳膊。


    “喬笙姐,求你幫幫他們吧!你打聽一下就知道的,真的,你去問問陸廷淵,他肯定知道的!”


    喬笙很是煩躁,她和溫青柚又不是朋友,為什麽要被她這麽糾纏?


    她甩開了溫青柚的手,厲聲迴答,“我不可能幫忙的,而且,陸廷淵也沒那麽無所不能!”


    喬笙推開了琴行的門,一腳剛踏出去,溫青柚急促的話傳進了她耳朵裏。


    “不會的,陸廷淵肯定知道的。”


    “當時我聯係不到你的時候,我就是打電話給陸廷淵的,而方陽羽也是那個時候失去聯係的!真的!他失蹤的事情陸廷淵一定知道!”


    喬笙停下了腳步,她皺著眉迴頭,“你什麽時候聯係過陸廷淵?”


    溫青柚開口,“上次,你搬家走的時候,方陽羽在你的車上裝了追蹤器,我聯係不到你,隻能聯係陸廷淵……”


    事情的經過不算複雜。


    十分鍾後,喬笙知道了起因和結果。


    她到今天才知道,陸廷淵知道自己活著的這個消息,是被溫青柚告知的。


    溫青柚再一次好心搞砸了事情。


    喬笙不知道該責備她的多此一舉,還是該謝謝她曾經真心擔心過自己的安危。


    “喬笙姐,你去問問陸廷淵吧,我也不是非要管這件事情,實在是他的父母可憐,方琳的爸爸尿毒症,他媽也病倒了,他們家要完了……”


    喬笙沒同意也沒拒絕,她隻說了句知道了,而後起身,婉拒了白昕提出來中午一起吃飯的邀請,離開了琴行。


    明天周六,她周一正式來上班就好。


    到家後喬笙簡單做了午飯,吃過後便開始考慮要不要給陸廷淵打個電話問問。


    他會和方陽羽的失蹤有什麽關係嗎?


    陸廷淵在知道自己還活著的那個時候,他對自己的,不應該隻有恨意嗎?


    喬笙的手托著臉,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想著。


    她想,陸廷淵那個人雖然絕情冷血,但好歹是理智客觀的。


    他會因為一個追蹤器的事情就處理掉方陽羽嗎?


    他不是那麽不理智的人。


    從前的他和現在的他截然不同,喬笙覺得,自己不懂陸廷淵了。


    曾經她知道陸廷淵喜歡什麽,討厭什麽,知道他高興的時候會有怎樣的舉動,知道他生氣之前會有什麽征兆,還知道他的眼神,神情都代表什麽……


    現在的陸廷淵,她看不穿,也不明白。


    陸廷淵說了幾次愛她,可喬笙很想說,她看不到他的愛。


    愛不是光接吻那麽簡單。


    愛也不是光說一說那樣容易。


    喬笙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她思緒飛遠了,明明是在想方陽羽死活的事情,怎麽忽然就想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


    喬笙拿起了手機,她還在猶豫,該不該去問陸廷淵……


    沈聿是在三點見到了陸廷淵。


    他打電話給陸廷淵時,隻說了一句想問他一件事,陸廷淵約了個地點,直接過來了。


    高檔的會所包房裏,兩個男人起身對視一眼,雙雙入座。


    陸廷淵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喬笙在過的跡象。


    “她沒來?”


    沈聿微微一愣,終於明白他為什麽會立馬掛掉電話跑過來了。


    他以為,喬笙在。


    沈聿搖搖頭,看到了陸廷淵眼神裏一閃而過的失望。


    “那你找我什麽事?有什麽話,電話裏不能說?”


    正在喝酒的沈聿險些被嗆死,他咳嗽了幾聲,想著陸廷淵態度變得真快。


    他擦拭著嘴,然後開口,“就是問你一件事。”


    陸廷淵點點頭,“說吧。”


    “你……你知道方陽羽在哪裏嗎?或者,你曾經見過方陽羽嗎?”


    陸廷淵原本閉著的眼忽然睜開,他打量了一眼沈聿,出生問道,“是她讓你問的。”


    “嗯?”


    “別裝不明白。”陸廷淵青著臉,“是不是喬笙要問?”


    沈聿舔了舔唇,他沒第一時間迴答,隻是在想,陸廷淵其實很了解喬笙。


    看到陸廷淵臉色難看下來,沈聿沒隱瞞,他點了點頭。


    是喬笙打電話拜托他幫忙的。


    “嗬。”


    陸廷淵在冷笑,可心頭湧現的卻是苦澀。


    “她自己為什麽不來?”


    “她為什麽不自己問我?”


    “沈聿,你是她什麽人?她為什麽一有事就想到你!”


    陸廷淵忽然抬手,嘩啦一聲,桌上的杯子甩飛到了地上,發出了巨響。


    他情緒激動,在強忍著怒火。


    難道喬笙連一句話都不想跟自己說嗎?現在的他在喬笙心裏,到底算什麽!


    沈聿並不想刺激陸廷淵,他說,“我算她哥。”


    “她自己說,想讓我當哥哥,陸廷淵,我隻是在幫我自己的妹妹。”


    陸廷淵笑了。


    這種迴答,他覺得可笑。


    心分明是痛的,陸廷淵卻開口嘲諷,“怎麽?白天哥哥妹妹,晚上死鬼寶貝?”


    沈聿的臉瞬間一變。


    他本想告訴陸廷淵對自己和喬笙都尊重一些!他們從來都不是亂七八糟的關係!


    “陸廷淵!”


    沈聿剛吼了一聲他的名字,眼神看向陸廷淵時,他看到他紅了眼眶。


    那個高高在上心比石硬的男人,終於為愛折了骨……


    沈聿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陸廷淵,你的嘴為什麽永遠那麽毒?”


    陸廷淵沉默不語,半響後,他出聲,“讓喬笙來見我。”


    “她來,我就告訴她方陽羽在哪裏。”


    “記得轉告喬笙,讓她來的時候帶一支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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