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憂見那益州大都督府司馬居然這般蠻橫,不由冷哼一聲。


    益州大都督府司馬,掌軍政和軍賦,從四品下。


    這些駐守在九隴縣中的府兵,雖然不歸他節製,但卻也不敢得罪他。


    至於九隴縣的明府,不過是位從七品下的縣令,若是他強行非要縣令開啟城門,李忘憂還真不認為,那明府能頂得住這般壓力。


    見到這般情況,原本已經準備調轉馬頭迴旅舍的李忘憂,卻又勒住了馬韁,打算觀望一下。


    若那益州大都督的司馬,不顧百姓死活,非要逼著九隴縣縣令開啟城門,那李忘憂就說不得要亮出身份,敲打一番這個不知好歹的司馬。


    等不多時,得到通知的九隴縣縣令便匆匆忙忙趕來了城門。


    “下官見過司馬。”


    “你便是九隴縣的縣令?那便好,速速命人開啟城門,本官有要事,要迴成都縣去,莫要耽誤本官的時間!”


    司馬一臉不耐煩,示意縣令開啟城門。


    “這……怕是不妥。”縣令猶豫了下,給司馬行了一禮,又繼續說道:“司馬,如今天色已晚,外間又有僚人作亂。貿貿然開啟城門,若被僚人偷襲,那可是天大的禍事,下官身為九隴縣縣令,卻是擔不起這責任,還請司馬見諒。”


    縣令的話,卻絲毫沒有打動司馬,反而一臉的不耐煩。


    “休要胡說八道,本官已經命人上城牆上去觀望過了,外間根本沒有僚人出沒。何況本官得到消息,那些僚人尚在數十裏外,根本還未趕到這九隴縣,為何不能開啟城門?”


    “司馬,如今軍情不明。自從本縣得到僚人作亂的消息後,已經命人立即出城,快馬加鞭趕去益州大都督府示警了。九隴縣雖是下縣,但城中尚有兩百餘名府兵,加上縣衙的三班衙役與民壯,想來應當守城無虞。司馬還是在城中稍後幾日,待益州大都督府派兵來援,豈不是更加穩妥?”


    縣令的這番話,在李忘憂聽來,自然是合情合理。


    這會他也冷靜了下來,覺得僚人武器裝備十分落後,缺乏攻城器械是一定的。


    如此一來,留在這九隴縣中,可能還更安全一些。


    如今天色已晚,夜幕降臨,若是貿然出城,萬一路上遇到什麽事情,那才更是糟糕。


    更不用說,若是貿然開啟城門,那些驚慌失措的百姓奪門而出,很容易形成踩踏事故。


    於公於私,緊閉城門,等待後援,才是正確的做法。


    但九隴縣縣令的話,卻並未讓那司馬平靜下來,反而提高了音量。


    “休要說那麽多廢話,本官命你開啟城門,你耳聾了不成?”


    九隴縣的縣令倒也是硬骨頭,居然伸手整理了下身上的淺綠色官服,一臉正色:“司馬此言,恕本縣無法從命!”


    雙方越說越僵,九隴縣縣令也不準備繼續與司馬廢話了。


    即便大都督府司馬乃是從四品的官員,卻也管不到縣令,雙方根本沒有從屬關係。


    “你!你這小小的七品縣令,要翻了天不成?你眼中可還有上下尊卑?信不信本官現在就一刀砍了你這狗賊!”


    司馬被九隴縣縣令的話,給懟得怒火中燒,猛地從腰間拔出了障刀,架到了縣令的脖頸上。


    “住手!”


    原本還準備繼續隱瞞身份,但見此情況,李忘憂卻再也忍不住了,出言喝道。


    “牛武,去下了他的兵刃!”


    “喏!”牛武也早已看那司馬不順眼,得了李忘憂的吩咐後,立即躍下馬背,一個箭步衝到了司馬麵前。


    不等司馬有所反應,牛武已經直接伸手擒住了他的手腕。


    司馬自然不敢真的殺了九隴縣縣令,他拔刀隻是想嚇唬一下那不識趣的縣令。


    卻沒料到身旁忽然竄出一名獨眼壯漢,將他握刀的手腕直接給禁錮住了。


    司馬下意識便想抽刀,但卻半分也動彈不得,不禁怒吼出聲:“你是何人?居然敢與本官這般放肆!”


    李忘憂此時也躍下了馬背,在張家兄弟的護衛下,分開了人群,走到司馬與九隴縣縣令麵前。


    他也懶得廢話,直接取出了代表自己身份的金魚符,在兩人的眼前展示了一番。


    待司馬與九隴縣縣令,看清李忘憂手中的金魚符後,兩人皆是大驚失色。


    那金魚符上,赫然寫著“開國縣公,封號戶縣”八個大字。


    眼前這年輕人是開國縣公?


    戶縣公?


    司馬與九隴縣縣令立刻反應過來,這位身穿便裝的年輕人,居然就是朝中赫赫有名的戶縣公!太子帝師,聖人從侄!


    九隴縣縣令立即長揖一禮,拜了下去:“下官九隴縣縣令獨孤豐拜見戶縣公,不知公爺駕到,還請公爺恕罪!”


    司馬臉色更是漲成了豬肝色,也不顧一隻手腕還被牛武擒住,姿勢很是別扭的拜了下去。


    “下官益州大都督府司王鄭宜春拜見……”


    他話未說完,就被李忘憂直接出言打斷了:“王司馬,本公問你,你將障刀架在獨孤明府的脖頸之上,是何意思?可是想要謀害朝堂命官?”


    李忘憂這話,頓時讓司馬後背被冷汗給浸濕了。


    這話可是誅心啊!


    鄭宜春雖是益州大都督府司馬,從四品的益州高管,但卻也沒權利隨意對九隴縣縣令動刀動槍,更別說威脅要殺掉他了。


    此事可大可小,全看如何理解了。


    “公爺恕罪,下官隻是一時激動,與獨孤明府開個玩笑罷了,當不得真,當不得真。下官怎敢有謀害獨孤明府之心,誤會,隻是誤會。”


    李忘憂瞥他一眼,忽然出口問道:“王司馬可是出身太原王氏?”


    王宜春一聽這話,忙不迭的點頭。


    “不錯,下官正是出身太原王氏,公爺可是與我太原王氏有舊?”


    在王宜春看來,出身五姓七望,是他最值得驕傲的事情。


    不過李忘憂的下一句話,便讓他的心思沉到了穀底。


    “無舊,倒是有仇!”


    王宜春活了半輩子,還是頭一迴見有人如此不將五姓七望放在眼中,更是頭一迴聽人敢直言,自己與太原王氏有仇。


    “嗬嗬,公爺這玩笑開的……”


    “誰與你開玩笑?嗬嗬,你們太原王氏,三番五次與本公作對,此事長安城中何人不知?”


    李忘憂這話,頓時讓王宜春將嘴巴閉緊了,不敢再多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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