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武沒有絲毫遲疑,按照李忘憂的吩咐,結結實實抽了武士慶與武士爽兩兄弟各二十鞭子。


    好在牛武剛才也聽清楚這兄弟二人的身份,知道李忘憂隻是想教訓一下這兩個小混蛋,故而並未下狠手,還收了幾分力氣。


    即便如此,二十鞭抽完,武士慶與武士爽的屁股上,卻也是青一條紫一條,縱橫交錯,煞是好看。


    而這兄弟二人,也從之前的威脅變成了哀求,再到哀嚎,最後便隻是剩下痛哭流涕了。


    這番變故,諾大的酒樓之中,無論是跑堂的博士還是掌櫃,又或者那些用膳的客人們,全都縮到了一旁,根本不敢出聲勸阻。


    眾人自然都看得出來,敢無視利州都督身份,痛打武家兄弟二人的,若不是傻子,自然便是身份不凡。


    這神仙打架,他們這些凡人,自然要躲得遠遠的,不敢出聲。


    而之前哭訴的賣藝小娘子與她那位缺了條腿的父親,也同樣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利州橫行霸道慣了的武士慶與武士爽,哪裏能想到,今日會遭此劫難。


    武士彠原本隻是個商人,後來棄商從戎,追隨李淵,倒是建立起了一番功勳。他的原配夫人相裏氏,在生下了武士慶與武士爽後不久,便因病故去。


    而武士彠後娶的楊氏,卻一連生下了三個女兒。


    故而武士彠對於自己這兩個兒子,卻是寵溺的很,平日裏也不怎麽管束他們。


    武士慶與武士爽這兄弟二人,原本在長安城中,倒是沒什麽惡習,畢竟當時的武士彠,不過是一名從五品上的庫部郎中而已。


    在長安城中,算是屁大的官。


    與程處默他們比起來,武士慶與武士爽兩兄弟,自然也沒有任何資格被稱為紈絝。


    到貞觀元年,原利州都督謀反被殺,武士彠被李二重用,一躍而成從三品的利州都督。


    都督,掌一州軍政大權,相當於大唐中後期的節度使,權利自然很大。


    這武家兄弟,跟隨父親來到利州後,愕然發現,他們兩人居然成了利州最大的紈絝。


    於是兄弟二人從小心翼翼到肆無忌憚,不過用了短短兩三年時間,便徹底的放飛了自我。


    平日在府中,當著武士彠的麵,這兄弟二人還稍微裝裝樣子,一旦出了門,那就成了利州一霸,無人敢惹。


    才十三四歲的兩個小混蛋,便已經學會了男女之事,而且樂此不疲。在利州這兩年時間,也不知糟蹋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了。


    今日他們二人領著大群府中仆役,來這酒樓用膳,卻恰好瞧見酒樓內那名新來賣藝的樂姬。


    見那樂姬長相清秀,這兄弟二人便動了歪心思,非要將樂姬買迴府去,服侍他們二人。


    這樂姬隻是在酒樓之中彈琴賣藝而已,清白人家,如何肯答應這種事情,自然鬧騰了起來。


    李忘憂詢問清楚這些事情,更覺惱火,朝牛武吩咐道:“再抽這兩個小混蛋一人十鞭子!”


    說完便讓府中部曲給他搬來胡凳,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酒樓大堂之中,等待武家的仆役搬救兵來。


    原本李忘憂是不想暴露身份的,但既然這事已經插手管了,而且武家兩個小混蛋打也打了,自然無法再偷偷溜走。


    如此一來,表明身份,也就無可避免了。


    好在李忘憂倒也不怎麽擔心,畢竟利州到長安城,即便是快馬加鞭,八百裏急遞,也得七八天時間才能將消息送到。


    若是武士彠將他出現在利州的消息送去長安,待李二再派人來利州,一來一去,也差不多大半個月過去了。


    那時候,他早就領著蘇長卿等人,不知去向了。


    隻要屆時刻意隱瞞一下行蹤,李忘憂就不信會被人抓住馬腳。


    另外李忘憂主動暴露身份,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因為武媚娘。


    這武家兄弟二人如此混蛋,李忘憂卻是也有了一些別的想法。


    牛武將武士慶、武士爽打得連哭的聲音都小了許多時,從酒樓外的大街上,終於傳來了急促馬蹄聲。


    “住手!爾等是何人?膽敢如此羞辱某的嫡子!”一名五十來歲的老者,滿臉怒色跳下了馬背,衝還在揮動馬鞭的牛武吼道。


    不過牛武的眼皮子都沒抬一下,繼續揮動手中馬鞭,按照李忘憂的吩咐,將最後兩鞭子結結實實的抽了下去。


    牛武如今可不是當初定周村中,窮困潦倒的前隋老府兵。


    跟在李忘憂身旁,作為李府的部曲統領,平日裏見慣了李二以及一眾國公大佬,武士彠這種一州都督,還真沒放在他的眼中。


    別說如今李忘憂身為開國縣公,即便是開國縣侯、縣伯,難道這些都督還能炸刺不成?


    武士慶與武士爽,敢在李忘憂麵前自稱“老子”、“爺爺”,即便李忘憂隻是當初那小小的開國縣男,若要較真追究起來,這兄弟二人不死也得脫成皮。


    如今隻是每人抽了三十鞭,已然便宜他們了。


    武士彠哪裏知道這些,但見自己發話後,毆打自己兒子的人卻絲毫沒有反應,也不見任何驚慌之色,便知道對方來頭肯定不小。


    他也不是衝動之人,扭頭看看被打得屁股紅腫,青一塊紫一塊的兩個兒子,深吸口氣,朝李忘憂拱了拱手,問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武士彠是貞觀二年年初,來利州上任的,這兩年都未曾迴過長安。而那時候,李忘憂還蹲在定周村中玩泥巴,兩人自然無從交集,從未見過麵。


    對於曆史上鼎鼎有名的武則天的親爹,李忘憂卻也有幾分興趣,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武士彠,才笑著開口說道。


    “見過武公,某姓,名忘憂字子憂。”


    “李忘憂?李子憂?”武士彠覺得這名字甚是熟悉。


    武士慶與武士爽兩兄弟,見自己父親來了,正大喜過望,掙紮著起身準備告狀時,卻愕然看見自己父親居然朝那名該死的青年躬身拜了下去。


    “下官武士彠,見過戶縣公,下官不知戶縣公駕臨利州,多有得罪。”


    李忘憂晉封開國縣公,此事早已通過朝堂邸報與宮門抄,傳遍大唐各州。


    武士彠雖然沒見過李忘憂,卻同樣知道眼前這位少年郎,便是如今大唐最不可招惹的人物之一。


    且不提他的縣公身份,即便是李忘憂的太子帝師,當今皇上侄子這兩個身份,說出來已經足夠嚇死很多人了。


    武士慶與武士爽兩兄弟,見父親到了,以為自己的救星來了。


    但武士彠的話,卻讓兩人懵逼了,戶縣公?開國縣公?是說眼前這位比他們二人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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