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的這話,自然讓李忘憂與一眾紈絝全都一愣,抬眼向下方望去,想看看什麽人口氣那麽大。


    能在大唐自稱公子,按理說可不是普通人。


    公子一詞,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被如此稱唿,隻有身份尊貴的年輕貴人才能被稱為公子。


    進來樓子裏的人,為首一名年輕男子,手搖折扇,臉上也帶著一副水晶墨鏡。


    很顯然,折扇、墨鏡被李忘憂搞出來後,不僅僅在長安城中流行,已然也成為大唐的潮流之物了。


    稍有身份地位的,都會想辦法模仿一二。


    對此,李忘憂很是不滿,這群土鱉,居然赤裸裸的抄襲!


    不過李忘憂倒也看不上製作出售折扇與水晶墨鏡的生意,所以也並未在府中,搞出這兩項產業出來。


    紈絝們伸長了脖子,仔細看了半天,卻也認不出下方說話那年輕人的身份。


    “直娘賊,那鳥人究竟是誰?敢在老子們麵前自稱公子?好大的口氣。”程處默罵罵咧咧的說道。


    房遺愛笑道:“怕不是風陵渡這地方什麽土財主吧?用子憂的話說,就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


    紈絝們聞言,全都哄堂大笑起來。


    對於他們而言,能讓他們退避三舍的人,全天下估計也不超過兩個巴掌之數,但肯定不包括下方那位不知所謂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在風陵渡似乎還挺有權勢,他出現後,原本喧鬧的樓子裏忽然安靜了下來。


    如此一來,紈絝們的笑聲,便顯得異常清晰刺耳。


    年輕男子聽到紈絝們的笑聲,頓時勃然大怒道:“哪來的田舍郎,居然敢在本公子說話的時候發笑?可是活膩了?”


    程處默這群紈絝,隻嫌不夠熱鬧,居然還從雅室之中探出頭去,衝著下方那人調笑道:“直娘賊,你這鳥人,好大的口氣!爺爺們就在這裏,你待如何?還公子,你這鳥人也配?趕緊有多遠滾多遠,休要打擾了老子們看戲的心情。”


    紈絝們的話,卻讓風陵劇院裏再次安靜了下來,鴇兒紅娘更是嚇得麵如土灰,身體抖如篩糠。


    而那年輕男子卻不怒反笑:“好,好!在這蒲州,本公子還是頭一迴見到如此不開眼的狂妄之徒!”


    他扭頭看向身後一群明顯是部曲的隨從,麵色猙獰:“還愣著作甚?去將那群田舍奴給本公子抓下來!本公子今日要打斷他們的狗腿!”


    “諾!”一眾部曲轟然領命,迅速向樓子二層跑去。


    鴇兒紅娘更是嚇得不知說什麽好,直接給那年輕男子跪了下去。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奴實在不知那些客人的來曆,讓他們驚擾了公子,皆是奴的錯,奴罪該萬死,還請公子原諒則個。”


    年輕男子淫笑著伸手拉起鴇兒姐紅娘,當著眾人的麵,直接將手探入了她的胸前,肆意揉搓起來。


    “哈哈,原諒?那得看紅娘你的誠意了。”


    鴇兒姐紅娘不敢有絲毫反抗,乖乖的任由男子非禮輕薄,隻是勉強笑道:“公子說笑了,奴這人老珠黃,殘花敗柳,哪裏有資格服侍公子,奴去喚樓子裏的……”


    她話未說完,卻聽啪的一聲,男子直接一記耳光甩到了她臉上。


    “本公子說話,你這賤婢聽著就好,再敢多嘴,本公子就命人將你裝麻袋沉到黃河裏去!”


    鴇兒姐紅娘被打得一邊臉立即紅腫起來,卻也不敢爭辯分毫,立即又匍匐到了年輕男子腳下。


    這一幕自然落在李忘憂與一眾紈絝,以及李承乾、李泰眼中。


    眾人不由麵麵相覷,沒想到此人如此暴虐。


    他們也是在長安城中待的時間長了,哪裏想得到其他州郡裏,這些人行事這般肆無忌憚,毫無顧忌。


    長安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即便如滎陽鄭氏這般千年世家,嫡子鄭康伯做事卻也得顧及幾分,不敢將事情做絕了。


    而下方那年輕男子,行事卻是毫無忌憚,不禁讓眾人全都蹙眉不已。


    “師長,此人究竟是何來曆?居然這般張狂,氣煞本宮了!”李承乾的小臉上,一臉的怒色。


    李忘憂聳聳肩膀,他哪裏知道那人什麽來曆,不過想來,也就是這風陵渡所屬的河東道,或者蒲州哪位官員的子嗣吧。


    他們說話時,雅室外卻已傳來了嘈雜之聲,夾雜著拳腳聲與人慘嚎的聲音。


    顯然,那是樓下那位年輕男子的部曲,衝上樓來後,與牛武等人發生了衝突打鬥。


    李忘憂與紈絝們,倒是絲毫不擔心牛武他們。要知道,李忘憂府上的這些部曲,可全都是金吾衛退下來的老兵痞子,尋常人哪裏是他們的對手?


    至於牛武,那更是出身前隋邊軍裏,最精銳的踏白軍的兵王。


    當日在翠微宮山穀,雖然是借助吉利服的幫助,但他與兄長牛勇,能夠悄無聲息的獵殺十名侯君集的部曲,而自己毫發無損,便也知其能耐了。


    甚至連程咬金、尉遲敬德這些軍方大佬,對於牛家兄弟的身手,都是讚不絕口。


    所以之前樓下那名年輕男子,命那些部曲上樓時,眾人不僅不會驚慌,反而都抱著一種看好戲的心態。


    片刻功夫,雅室外便再無聲響發出,李忘憂這才拉開了雅室房門。


    二樓的走廊中,躺倒了一地人,發出各種呻吟哀嚎。


    不少人的手腳都呈現怪異的扭曲,顯然已經被打斷了骨頭。


    牛武等人雖然沒有動刀兵,方才卻也是下了重手,將這群家夥揍得不輕。


    畢竟這群人被打了也是白打,雅室之中可還有太子殿下與越王殿下,牛武等人哪裏敢留手。萬一讓這群白癡驚擾了李承乾與李泰,那他們可承擔不起後果。


    “諸位兄長,走,去看看樓下那個白癡。”李忘憂好整以暇的拍拍手,與紈絝們說道。


    程處默他們自然大笑著跟了上去,這種熱鬧怎麽能少得了他們。


    一行人簇擁著李忘憂與太子、越王,身後跟著牛武等十幾名部曲,浩浩蕩蕩下了二樓,站到那年輕男子麵前。


    自家部曲衝上了樓,此時卻一個也沒迴來,而對方卻完好無損的站到了自己麵前,那年輕男子即便再白癡,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他強壓下心底的慌亂,指著李忘憂等人嗬斥道:“爾等究竟何人?敢在這蒲州打傷我薛家的部曲,可是不想活了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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