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蘇長卿說讓他畫畫換錢,讓李忘憂突發奇想。


    畫普通的畫賣錢他自然不行,可如果是裸體素描呢?


    對於大唐這些隻看過浮誇不已、遮遮掩掩春宮圖的男人來說,完全寫實風格,並且具有立體感的人體素描對他們的衝擊,恐怕不亞於精神炸彈吧?


    李忘憂中學學習過素描,尤其因為年輕人那躁動的荷爾蒙,對於人體素描情有獨鍾。


    他當時臨摹了很多人體素描作品,可以說是最拿手的了,所以李忘憂第一時間想到了在大唐賣人體素描圖的主意。


    不過普通宣紙太薄,並不適合畫素描,他便想到了用桑皮紙來作畫。


    至於來長安賣畫,完全就是奔著平康坊這個潛力巨大的“消費市場”而來的。當然,在戶縣認識他的人不少,他也不好意思賣這人體素描圖。


    這事要是傳出去,可好看不好聽啊。


    即便李忘憂臉皮夠厚,也不想變成唐寅唐伯虎那樣的風流浪蕩子。


    明代唐伯虎就是以畫春宮圖而出名,自號為“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卻因為缺錢而畫了不少春宮圖維生。《王蜀宮妓圖》、《陶穀贈詞圖》、《鴛鴦秘譜》都是唐伯虎畫的春宮圖。


    而且要是讓蘇長卿知道自己畫人體素描賺錢,自己不要麵子了啊?


    所以他跑來了長安,還背著牛家兄弟,生怕被他們發現了。下午畫的那張人體素描居然真的以十兩黃金賣出去後,李忘憂更是興奮不已,也不顧天色已晚,連夜掌燈開始作畫。


    他倒不指望靠畫這人體素描能發家致富,更不用說靠這還清欠的那一百多萬的公廨錢。


    今天能賣出十兩黃金,完全是遇到冤大頭。


    李忘憂估計,自己這畫,一張大概賣個二三十貫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是希望靠這賣畫的錢,解當前的燃眉之急。


    想到一個月後開始蔓延關中的蝗災,李忘憂就心中焦急,這錢就是他和蘇長卿以及李衡佩蘭四人的活命錢。


    十兩黃金能兌換六十貫錢,也就是六萬錢。


    現在米價三百六十文一鬥,這錢能買一百多鬥糧食,倒是夠他們一家四口度過難關了。


    可定周村那些村民怎麽辦?


    遠的不說,這次陪自己出來的牛家兄弟呢?自己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


    想到這裏,李忘憂長歎口氣。


    走一步算一步吧,自己盡人事聽天命,到時候能救一個算一個。


    搖曳的燈光下,李忘憂再次附身開始畫畫。這黑白分明的人體素描,在他的眼中,那就是救命的糧食……


    李忘憂埋頭作畫的時候,買畫胖子坐著馬車在暮鼓聲中返迴了自家府裏。


    他家所在的宣陽坊就在平康坊的南麵,與李忘憂暫居的崇仁坊中間隔著平康坊而已。


    長安城裏,不同的坊內居住的人群都是不同的。


    108坊可以理解為108個小城,有點類似後世配套齊全的社區,每個坊外有坊牆圍起,高度不等。


    南城的那些裏坊,坊牆都是黃土堆鑄,這裏居住的大多都是平民,人口稀疏,而且不少坊內都是農田。


    長安北城是皇宮和官府所在,城東是達官貴人的宅邸所在。尤其是城東北地區,因為靠近皇宮大內,所以官僚宅地密集。


    城西則因有西市,加之西市的貿易又極為繁盛,各國各地區的商人都在西市附近的裏坊居住。所以有人戲稱是“富人雲集之地”,長安城由此形成了“東貴西富”的局麵。


    這胖子家中雖是商賈,卻在城東宣陽坊購置了產業。


    宣陽坊也是長安城城東萬年縣,縣廨所在地。


    胖子騎馬直接跑迴了宣陽坊內一處府邸之中,府門上書“仇府”二字。


    “父親大人,我迴來了!”迴到府裏,胖子在小廝的伺候下跳下馬背,拿著李忘憂賣給他的素描圖撒腿就往自己父親書房跑。


    “昆兒,你怎麽迴來了?今晚不在平康坊過夜嗎?”書房中,一位看上去麵色和善,身體也相當富態的中年人正愁眉苦臉,盤腿坐在塌上看著賬本,見到自己兒子忽然迴來,相當詫異。


    等他目光看向兒子手中拿的畫時,臉色不由變得發黑:“昆兒,你又買東西了?”


    “嘿嘿,今天我遇到寶貝了。”


    “多少錢買的?”


    “便宜,才十兩黃金。”胖子仇昆一屁-股坐在軟塌上,得意的說道。


    仇元良太陽穴突突直跳,惱火的瞪向兒子仇昆的貼身小廝。


    那小廝哪裏還不懂主人意思,連忙彎腰躬身:“主人,今天郎君真買到寶貝了。”


    “什麽寶貝?拿來我看看。”仇元良朝兒子一伸手。


    仇昆獻寶一般,小心翼翼將那張桑皮紙展開,鋪在幾案之上。


    仇元良定睛看去,卻忍不住嘴裏也倒吸一口涼氣:“這……這畫……”


    “嘿嘿,父親大人,如何?今天我買的這畫是寶貝不?十兩黃金值不值?”


    桑皮紙上,一個妖嬈女子半躺在床榻之上,惟妙惟肖,一絲不縷的曼妙身材居然如同真人一般。


    隻一瞬間,仇元良甚至都覺得自己身體有些反應了,連忙輕咳一聲以作掩飾。下一刻,仇元良激動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兒子的衣袖。


    “這畫何處買來的?”


    “在平康坊內,遇到一名少年郎賣給我的,他開價一百兩黃金,被我砍價砍到十兩黃金。”仇昆得意笑道。


    仇元良追問道:“你可知道那少年郎居住何處?”


    仇昆傻眼了:“這我哪知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難道你還想找他退貨不成?那可不行,這畫我要自己留著收藏。”


    “胡鬧!你可知這畫能救我們仇家上下的性命?”


    仇昆看著父親,眨巴眨巴眼睛:“畫的技法是很獨特,如何談及救命?我仇家又有何危機?為何我不知道?”


    “哎,之前告訴你也沒有用處,便沒有讓你知曉。”仇元良長歎口氣:“明日為父與你一同去平康坊,能否找到那少年郎關係我仇家生死存亡啊。”


    仇元良的話讓仇昆楞住了,自己隨便買張春宮圖,怎麽還和家族存亡扯上關係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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