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平穩行駛著,許硯和董長山都有些期待。


    畢竟這一趟成了,藥廠的事也就落定,而且有了袁呈林這個助力,以後在白雲縣也不用擔心再遇到大問題。


    可剛進入縣城地界,許硯手機上卻突然來了條陌生短信。


    打開一看,許硯頓時麵色古怪。


    “小硯,家裏有事?”董長山注意到他臉色變化,趕緊減速靠邊。


    “不是家裏。”許硯皺著臉,把手機遞給他看。


    董長山探頭一瞧,卻見短信是馮文文發的!


    她表明身份,卻是邀許硯在縣城的一個賓館見麵,甚至還給了房號。


    董長山頓時也麵色古怪起來,擠眉弄眼道:“這……可以啊小硯,我就說這馮家姑娘,也對你有意思吧!”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許硯卻沒心情開玩笑,皺眉道:“怎麽偏偏這個時候聯係我,而且,為什麽還約在賓館,你覺得馮姑娘是這樣的人?”


    “對啊,這麽說是挺奇怪。”董長山也意識到不對了,“這該不會是馮家的陰謀吧?”


    “他們知道你今天要去給袁夫人根治,所以半路來搗亂?可他們咋知道的?”


    “這不重要。”許硯搖頭,想了想直接迴撥電話。


    本以為會被拒接,結果電話卻很快接通了。


    “馮姑娘?”許硯試探開口。


    “許大夫,很抱歉打擾你!”電話那端竟然真是馮文文的聲音。


    她情緒似乎很低落,聲音也有些沙啞,虛弱說道:“我……我想請你幫我檢查下身體!”


    董長山在旁邊聽得直瞪眼,咋又是讓小硯檢查身體的,而且又是個美女哇!


    許硯卻依舊皺眉,“馮姑娘精通醫理,又出身德馨堂,還需要我幫著檢查?”


    “我、我和德馨堂都解決不了,所以想麻煩許大夫!”馮文文聲音更低了些,“可以嗎?”


    許硯沉吟,有點鬧不明白這是個什麽路數。


    “馮姑娘,我現在要去袁家,等給袁夫人治療完,咱們再見個麵,怎麽樣?”


    “不行!”馮文文聲音陡然有些激動,隨即卻陷入沉默。


    許硯耐心等著,半天她才深吸口氣再次開口:“若見病者有輕重緩急,當以重急為先,此為……常理。”


    “好,我馬上過去!”許硯略微沉吟,直接應下來。


    “對不起……謝謝!”馮文文更咽說著,隨即掛斷了電話。


    董長山全程聽著,卻徹底懵了,茫然道:“這啥意思?”


    “不太對勁,可能有問題,直接去她給的地址吧!”許硯皺眉想了想,“跟袁呈林說一聲,晚點再過去。”


    “別啊小硯!”董長山一聽有點著急,“你也覺得奇怪了,這八成就是馮家的陰謀,指不定設下陷阱等著坑你呢!”


    “肯定是為了阻攔給袁夫人治病啊,畢竟咱們一旦跟袁家交好,德馨堂就全完蛋了。”


    “不行不行,咱們還是去袁家!”


    許硯沉默,當然明白他說的這些道理。


    馮文文主動來找,還是卡在這個時間,明顯是有問題!


    可問題是,就算明知道不對,許硯也沒法坐視不理直奔袁家。


    “她的唿吸聲不對!”許硯擰著眉頭道:“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麽迴事,可她既然說了她這邊屬於重急,那應該是有些危險,可能是發病了之類。”


    “走吧,去找她,袁家的事不著急,她這邊很可能耽誤不得。”


    董長山不願動彈,提醒道:“小硯,她可是馮家的人啊,你別忘了咱們跟馮家已經算死對頭了!”


    許硯卻再次搖頭,“她跟馮家其他人不同,何況也是她向袁呈林推薦的咱們。”


    “於情於理,我都必須先去見他。”


    董長山無奈,見他主意已定,隻好轉過街口朝賓館方向駛去。


    抵達賓館門口,董長山跟著下車,擔憂道:“我跟著進去,這附近也算是德馨堂的地界,搞不好就是仙人跳!”


    “我是來看她身體情況的,又不是來約會,怎麽仙人跳?”許硯搖搖頭,任由他跟著,直接進去上樓。


    來到馮文文給的房號前,許硯剛要靠近,董長山卻搶先湊過去,貼在房門上仔細聽了聽,搖頭示意沒動靜。


    “馮家不會傻到在這裏埋伏人手的,他們沒膽子再跟我動手。”


    說著話許硯拉開他,直接在董長山的忐忑中,敲響了房門。


    “門沒鎖,請進!”屋裏傳來馮文文的聲音,氣息很不穩。


    推開房門,兩人卻看到房間裏一切物品都沒動,馮文文也穿著整齊,麵朝窗外坐在椅子上。


    董長山見狀鬆口氣,心說這應該不是仙人跳了,還好還好。


    馮文文這時卻迴頭,神色複雜的展顏一笑。


    許硯兩人微愣在門口,都有些被這迴眸一笑驚豔到。


    之前見到的馮文文,一直都是戴著口罩的,根本瞧不見全臉。


    原來她不隻是眼睛漂亮,整張臉蛋也十分精致,隻是有些病態的蒼白憔悴,更添了一種我見猶憐的獨特氣質。


    這大概就是病美人吧!董長山移不開目光,忍不住心裏感慨。


    許硯迴過神,卻一個箭步衝過去,神色凝重地直接要拿她手腕。


    馮文文卻躲開了,轉眼柔聲道:“董先生,我能單獨跟許大夫聊聊嗎?”


    “哦哦……好吧!”董長山猶豫了下,實在不覺得她能對許硯有啥威脅,隻得莫名其妙地退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馮姑娘,你這是怎麽迴事?”許硯皺著眉,沒再去抓她手腕,凝重開口。


    馮文文仰頭看過來,眸子明亮卻神色複雜地緩緩開口。


    “許大夫的醫術,是我平生僅見,想來那些先賢大醫,也不過如此。”


    “聽說許大夫掌握著傳聞中的麵診術和息診術,我能有幸見識下嗎?”


    “可以!”許硯沒多說,直接麵對麵落座。


    很顯然,馮文文不讓他把脈,那麽讓他來不是為了求醫問藥。


    考校又或者要比試醫術嗎?也不像。


    許硯收斂心思,仔細看著她這張病態蒼白的俏臉。


    “麵色虛在下元腎水,虛火入鼻端,通肺腑。”


    許硯沉吟道:“腎氣先天之本,肺氣後天之用,看來馮姑娘是先天體弱,積虛火傷嬌髒,久而煉肺金太過,才氣虛多喘,藥不得發!”


    馮文文目光閃亮滿是欣賞讚歎,笑顏如花雨後梨花,“許大夫果然厲害!”


    “不錯,我就是個先天廢人,常人沒誰會去在意的唿吸,對於我,每一次都是烈火灼燒,痛苦難捱。”


    她笑著說著,仿佛在說一件趣事,“麵診術真是神奇,那息診呢?”


    “唿吸由表及裏,由裏達表,應該能判斷更多更細致吧?”


    許硯點點頭,麵色凝重道:“電話裏,我已經聽出你唿吸不對了。”


    “現在聽清楚了,你……中毒了?”


    馮文文眼中的讚賞變成了敬佩甚至崇拜,唿吸急促了些,勉強笑道:“原來息診術是這樣的……許大夫,真的好厲害啊!”


    許硯卻麵色鐵青,壓著怒火冷聲道:“馮家給你下的毒?他們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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