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王妃和慶王妃離開的時候對金蘭的態度比先前恭敬了幾分,慶王妃不敢明目張膽打量她了。


    趙王妃倒是沉穩,雖然被金蘭當麵點破心機,自己臊了一會兒,過後還是和沒事人一樣和德王妃、慶王妃談笑。德王妃和慶王妃被金蘭嚇著了,不怎麽理會趙王妃。


    迴到東宮,金蘭和朱瑄說了宮門前的事“趙王妃這麽做,是不是為了趙王”


    趙王幾人已經離去,朱瑄麵色沉鬱,點了點頭“她這是做給昭德宮看的。”


    鄭貴妃喜怒無常,趙王、德王、慶王都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今天寵這個,明天疼那個,喜歡誰就抬舉誰。趙王不滿被德王、慶王搶走風頭,迫不及待想搶迴鄭貴妃的信任。趙王妃今天的舉動表麵上看是讓金蘭和周太後生嫌隙,敗壞金蘭的名聲,其實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討好鄭貴妃,給東宮添堵是她獻給鄭貴妃的投名狀。不論金蘭會不會上當,她迴去能對趙王有所交代。


    金蘭歎口氣。


    如果趙王妃隻是年輕不懂事,她不會直接給趙王妃難堪,她又不是不會裝傻,第一次去仁壽宮的時候她裝得很成功,周太後和宮妃儼然把她當成一個天真懵懂、被朱瑄寵得驕縱肆意的小姑娘,和她說話都不帶防備她怕的就是趙王妃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朱瑄,所以她不會給趙王妃轉圜的餘地,當場就戳穿了趙王妃的意圖。


    她性子柔和,如果不是真生氣了,不會當場動氣朱瑄神色緩和下來,輕笑“為了我才發脾氣”


    金蘭揚眉,點點頭“趙王和你說話的時候夾槍帶棒的我不喜歡他。”


    趙王給朱瑄行拜禮的時候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傻子都看得出來他肖想太子之位,而且杜岩和她說過每次宮宴上趙王都會找借口給朱瑄灌酒。別的也就算了,明知道朱瑄身體不好還逼他吃酒,真是小人行徑。


    朱瑄一笑,遞了杯鬆蘿茶給金蘭,“他小的時候不是這樣的當年我被送去昭德宮的時候,他還小,躲在宮女身後偷偷看我我被鄭貴妃罰跪,他看我可憐,偷偷拿羊肉饅頭給我吃他的字還是我教的”


    後來趙王漸漸長大,朱瑄又搬出了昭德宮,兩人日漸生疏。


    “我雖然和鄭貴妃交惡,還是把他當弟弟看,時不時打發人問他的近況他卻沒把我當哥哥”朱瑄垂眸,臉上神情淡然,“如果是鄭貴妃教他仇視我的,也就罷了他自己有奪嫡之心,誰也勸不住他。”


    同樣是鄭貴妃養育長大的皇子,德王和慶王老老實實,從不逾矩,趙王卻屢次針對朱瑄,他的生母馮娘娘曾私底下勸他不要和朱瑄作對,“你隻是鄭娘娘拿來惡心東宮的工具,以後東宮即位,鄭娘娘是太妃,聖人以孝治天下,不能拿鄭娘娘怎麽樣難道還不能對付你嗎兒啊,你莫要糊塗安安生生熬到出京就藩,做一個富貴閑王,誰也不敢動你”


    趙王冷笑,“東宮乃宮女所生之子,不過因為比我年長才會被冊封為太子,我是母妃所生,貴妃親自養育,父皇素來最疼愛我,我為什麽不能爭一爭”


    這番對話很快送抵朱瑄案頭,當時朱瑄剛剛整理了一箱子書,預備送給趙王。後來那箱書還是送出去了據說趙王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想從朱瑄的批注裏找到他不敬嘉平帝、鄭貴妃的言論,最後還真讓他找到了幾句感歎人生無常的句子,他特意拿給嘉平帝看,暗示朱瑄刻薄寡恩,德不配位。


    金蘭心底冒起絲絲寒氣。


    那時候趙王才多大居然就有了這樣的陰險心腸,朱瑄是他的哥哥啊,他們還曾經互相扶持 朱瑄像是在迴憶其他人的事,臉上沒有一絲波瀾“那之後,鄭貴妃就更喜歡他了。”


    金蘭放下茶杯,走到朱瑄身邊,輕輕抱了一下。


    朱瑄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帶進自己懷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金蘭摟著朱瑄的脖子,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味。


    他身世坎坷,幼年在幽禁中長大,親眼看到母親慘死,經曆兄弟背叛,病痛纏身,孤苦無依難怪他身上偶爾會散發讓人不寒而栗的陰戾冷漠,這麽多痛苦加諸身上,誰能承受得住 朱瑄熬了過來而且未曾被擊垮意誌,他堅韌剛強,刻苦勤學,贏得朝野一片讚譽他發病的時候悄無聲息,皺著眉頭承受煎熬,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太多次,多到伺候他的宮人都習以為常他心裏還有一個深藏的秘密,一個讓他時不時流露出哀傷神情的秘密 金蘭覺得自己像吃了黃連一樣,從嘴巴到肺腑裏都泛著苦味。


    她替朱瑄苦。


    趙王和趙王妃出了東宮,立刻問“太子妃為人如何”


    趙王妃想起宮門前發生的事情,心中又惱又羞,掃一眼丈夫,斟酌了一下,避重就輕“看著是個綿軟和氣的,其實有些驕縱,我不過是攔著胡廣薇說了幾句話,她就給我臉色看。”


    “喔”趙王嘴角一勾。


    他知道胡廣薇,之前有人建議周太後把胡廣薇指給他,他聽人說胡廣薇是為朱瑄留下的,心裏膈應,托太監動了些手腳,娶了現在的趙王妃,要是胡廣薇真的成了他的王妃,他慪都要慪死朱瑄看不上的人,他也不稀罕 趙王冷笑“十幾歲的小姑娘一定是讓太子寵壞了,剛進宮就拉著手逛禦花園我這位皇兄倒是會疼人。他這些年慣會裝模作樣收買人心,到頭來卻娶一個驕縱的太子妃,真是色令智昏”


    趙王妃低頭看腳下的路,不敢說話。


    三位皇子是鄭貴妃養育長大的,從東宮出來,帶著各自的王妃去昭德宮拜見鄭貴妃。


    鄭貴妃格外怕熱,昭德宮內殿裏擺滿了冰盆,宮人站在冰盆旁邊搖動銅扇,送出縷縷涼風,鄭貴妃頭梳高髻,滿頭珠翠,金鳳口銜珠串,寶氣浮動,一身寶藍色五彩妝花遍地金氅衣,玉花結,鑲寶扣,耳旁一對黃金寶塔耳墜,懷裏抱了隻雪白滾圓的獅子犬,坐在榻前逗弄。周圍宮人侍立,一聲咳嗽不聞。


    趙王幾人進殿,鄭貴妃逗著獅子犬,撩起眼簾,掃了眾人一眼,閑話幾句,打發走德王和慶王夫妻,隻留下趙王和趙王妃。


    “見過東宮那兩位了如何”


    趙王上前幾步,親昵地道“太子妃果然是小門小戶出身,上不得台麵”添油加醋說了金蘭在宮門前給趙王妃難堪的事。


    趙王妃站在一邊,一聲不吭,發覺鄭貴妃的目光掃了過來才局促地點點頭。


    鄭貴妃大悅“我就說那個太子妃出身太低微了鄉野之地怎麽可能養得出貴人”


    趙王附和“可不是,皇兄放著宋家小娘子不娶,非要娶那個賀氏女,真是有眼無珠。”


    鄭貴妃臉色一沉,冷笑“宋宛是我挑中的,他自然瞧不上。”


    世人都以為鄭貴妃選中宋宛是為了控製東宮鄭貴妃確實是這麽打算的,不過她還真沒有加害朱瑄的意圖,她隻是想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而已。可是朱瑄實在可惡,完全不給昭德宮留一點顏麵。


    趙王笑著說“娘娘看中的人,必定才貌雙冠,蕙質蘭心,皇兄看不上,是皇兄沒這個福分。”


    趙王妃看一眼趙王,臉上微微變色。


    鄭貴妃鄙夷地輕哼一聲,“東宮就是塊朽木”


    說著讓人拿出給趙王妃的禮物,不過是一匣子尋常首飾而已早就聽說鄭貴妃貪婪吝嗇,沒想到出手這麽小氣趙王妃臉上沒有一絲異色,笑著接了匣子。


    待趙王夫妻告退出去,鄭貴妃笑向身邊的宮人道“枉我提心吊膽,怕那小兒娶一個賢內助進宮,讓那小兒如虎添翼,沒想到小兒好色,居然非要娶這麽一個驕縱的烈貨”


    左右侍立的宮女和內侍哄然大笑,他們哪裏聽不出來趙王有意誇大了事實但他們知道鄭貴妃不需要事實。


    “可不是,先前錢公公和鄭大人還怕太子娶胡司正的妹妹進宮,拚著得罪太後也要攔著不許胡廣薇入選,結果胡司正還是讓她妹妹入選了,奴婢們也都懸著心呢,那胡廣薇要是進了宮,仗著太後給她當靠山,和胡司正一唱一和的,娘娘以後可不得堵心”


    說到這裏,宮女故意停下來,眉飛色舞地環視一圈,拖長調子,笑嘻嘻道“誰能想到最後卻是太子自己不領情,寧可挑一個鄉下人也不要胡家女兒,太後這迴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白費力了”


    眾人哈哈大笑,內殿氣氛輕鬆愉快。


    鄭貴妃誌得意滿,靠著枕頭,慢悠悠地撫弄懷中那隻獅子犬,笑意幾乎要從眼睛裏溢出來。


    太子年歲越長,就越來越不可控製。以後要是太子登基,她這個和太子之間橫亙著殺母之仇的貴妃必定下場淒慘,所以她決不允許太子順利繼位。但是太子是長子,又早早冊封太子,地位越來越穩固,皇帝懦弱,既聽她的,也聽朝臣的,搖擺不定。她除了時不時讓太子惡心一下,一時之間還真沒法動搖太子的地位。


    周太後早就和她撕破臉了,事事和她對著幹,見她忌憚太子,仁壽宮那邊就幫著太子來對付她。這迴周太後賣力插手選秀的事,想把自己選中的胡廣薇送進東宮,她倉促之間還真想不到應對的法子,隻能讓錢興去阻撓選秀,宋宛就是錢興挑中的。


    萬萬沒想到,周太後煞費苦心為太子籌謀,太子卻一個都不要,中了魔似的非要娶賀阿妹。


    當初一聽賀阿妹這名字鄭貴妃就知道太子妃肯定是個沒見過世麵、有貌無才的村丫頭,周太後會怎麽想,鄭貴妃不知道,反正得知太子妃閨名後她可是足足笑了半個多時辰。


    鄭貴妃覺得自己真是出了一口惡氣。


    太子這些年總是給她添堵,周太後也不讓她省心。這迴倒好,太子自己鬼迷心竅,既打了周太後的臉,也打了他自己的臉。


    朝臣總說太子清心寡欲、謙恭謹慎,幾乎沒明著批評皇帝沉溺美色,現在他們口中的好太子為了一個村丫頭暴露本性,他們以後還有臉諷刺皇帝嗎 天下男人都一樣,不管是皇帝還是平頭老百姓,平時裝得再正經,見了喜歡的,尾巴搖得比狗還歡。


    就像皇帝,平時最軟弱的一個人,對周太後言聽計從,卻能為了她連廢兩個皇後,寧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娶她。


    世人譏笑,群臣反對,太後當初甚至以撞柱自盡來做要挾,皇帝不為所動,即使落一身罵名,還是給了她貴妃之尊。


    可是皇帝還不是三宮六院,後妃成群


    再寵愛她,也攔不住他往其他女人的床上跳。


    最近宮裏又晉了一位美人


    宮女還在你一言我一語譏笑太子妃村氣,小黃門跟著附和,時不時一陣哄笑。


    鄭貴妃突然覺得意興闌珊,一句也沒聽進去。


    既然皇帝愛她,為什麽不能冊封她為皇後


    隻因為她是宮女出身,又比皇帝年長,就不配當皇後 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想冊封她當皇後,大臣憑什麽反對 關國本什麽事


    關那些酸臭儒臣什麽事


    關民間那些賤民什麽事


    他們情投意合,想做一對恩愛夫妻,有什麽錯


    一個個的非要多事,天天上書罵她是妖精,一個接一個往宮裏塞美人,企圖分她的寵,害得她當不了皇後,害死了她的寶兒 鄭貴妃眼皮低垂,臉上的笑容像是被北風吹過的雪,凝凍在枝頭。


    一股說不盡的淒冷之氣。


    宮女看她麵露疲倦之色,以為她累了,忙和其他人對了一個眼色,上前服侍她寬衣就寢。


    獅子犬搖了搖尾巴,從鄭貴妃的膝上跳了下去。


    宮女笑著啊了一聲,指著獅子犬直笑,“真是淘氣。”


    鄭貴妃低頭一看,獅子犬的爪子勾破了她衣服上的金線花紋,帶出長長幾根勾絲。這衣裳是江南送來的新料子製的,一匹據說價值百金,花樣紋路新鮮,闔宮隻有鄭貴妃宮裏有。


    她拍拍被狗爪子撓爛的地方,笑罵一句小畜生,目光落到自己手背上,心裏驀地一驚。


    這是她的手嗎


    幹枯,蒼老,布滿皺紋。


    她記得自己的手圓潤白皙,五指修長。以前當宮女時每天要做活計,其他宮女的手都很難看,唯有她的手潔白修長。她最得意自己的一雙手,不止一個人對她說過她這雙手看起來像貴人的手,她以後肯定是享福的命。


    這話後來應驗了,她真的成了貴人。


    當上貴妃以後她不用做活,每天錦衣玉食、唿奴使婢,連路都不怎麽走了,人養得越來越胖,皮膚一日比一日白嫩,宮女每天用花露給她洗手,抹香膏,搽香脂,她平視都戴護甲,指尖養得鮮花一樣嬌嫩。


    皇帝最喜歡拉著她的手和她說心事,她的手怎麽會這麽難看 鄭貴妃覺得自己可能眼花了,定了定神,抬起手細看。


    她沒看錯,這真的是她的手。


    一雙老去的手。


    年華易逝。


    一晃二十幾年過去了,皇帝還正值中年,她卻不再年輕了。


    她是凡人,不可能永遠年輕。


    再美的美人也有白頭的那一天,古往今來,誰能青春永駐 一種難以言說的失落湧上心頭,鄭貴妃沒讀過書,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心頭湧動的那種無力和蒼涼,她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什麽不知名的東西緊緊攥住了,那東西很強大,很強大,強大到即使連皇帝也幫不了她 她不自覺發起抖來,心在發顫,雙手也在顫。


    宮女見她望著自己的手發怔,小聲喚她“娘娘”


    鄭貴妃抬起頭,盯著宮女那張年輕漂亮的臉看了半天,再低頭打量自己,暗紋薄紗底下的肌膚衰老鬆弛,不複年輕時的緊致,最近胳膊上還長了幾點圓斑。


    趙王妃、德王妃、慶王妃,不論高矮胖瘦,都是青春年少的美人,站在一起給她行禮的時候,一把水蔥似的。


    鄭貴妃每天耗費在鏡台前梳妝打扮的時間越來越長,粉撲得越來越厚。


    前幾天皇帝還和她開玩笑“貴妃近來胖了些,瞧著更像菩薩了。”


    那不是發胖,她隻是不再年輕罷了。


    鄭貴妃慢慢抬起臉,雙眼血一樣紅。


    宮女被她陰鷙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


    這一個畏懼的姿態徹底激起鄭貴妃的火氣,她突然一巴掌朝宮女臉上甩去“賤貨”


    宮女冷不丁挨打,趔趄了一下,沒敢哭出聲,先穩住身形,低頭跪在腳踏上,瑟瑟發抖。


    鄭貴妃看她細膩潔白的臉上迅速浮起的紅腫,怒火更盛,坐起身,扯住宮女的衣裳,硬把人提了起來,劈裏啪啦又是幾個大巴掌“賤人,你也想勾引皇上”


    宮人們都被鄭貴妃這突如其來的火氣嚇著了,一個個呆立不動,不敢上前。


    鄭貴妃手上戴了護甲,金鐲也厚重,磕在臉上就是一道傷口,眼看宮女被打得奄奄一息,眾人心底生寒,怕貴妃真把人打出個好歹,想勸,又怕貴妃遷怒。


    還是小黃門機靈,忙弓著腰往前跨一步,拉開滿臉血的宮女,賠笑道“娘娘息怒,她哪裏來的膽兒呢宮裏誰不曉得娘娘是爺爺心尖尖上的人”


    一邊說,一邊推搡著宮女,一邊輕輕扶住鄭貴妃的胳膊,托著鄭貴妃保養得宜的手,心疼道,“哎喲,娘娘仔細手疼,奴看了都心疼,爺爺曉得了,又要罵我們伺候不盡心。”


    其他人這才迴過神,忙拉開挨打的宮女,取來銅盆熱水巾帕香皂,伺候鄭貴妃洗手。


    被打的宮女披頭散發癱在地上,一張好臉被打得稀巴爛,連求饒的力氣都沒了。


    其他人怕鄭貴妃還要打她,七手八腳把人拖了出去。


    趙王妃迴到自己的寢殿。


    陪在她身邊的宮女是她從家裏帶來的大丫鬟,一邊幫她拆頭上的珠翠首飾,一邊小聲問“剛才在昭德宮”


    她不敢說了。


    趙王妃知道她的意思,神色疲憊,淡淡地道“娘娘想聽什麽,爺就會說什麽。”


    趙王不止添油加醋,還扭曲了事實,隻對鄭貴妃說太子妃如何跋扈如何驕縱,不說太子妃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直接給了她一個沒臉,她輸得一敗塗地。她沒有戳穿趙王,因為她早就知道趙王會如此。


    “爺不關心我會不會受委屈,不在意我得罪太子妃以後會不會被報複他逼著我給太子妃難堪,隻要我出手了,他就可以去鄭娘娘跟前討好,鄭娘娘就會更信任他。”


    趙王妃眼中淚光閃閃。


    太子妃待她很和氣,一望而知很好相處,可趙王早在去東宮的路上再三叮囑她一定要找機會為難太子妃她和趙王成婚才多少天趙王一點都不心疼她。


    宮女不敢多說趙王的事,岔開話題,歎道“太子妃看著溫婉和順,沒想到脾氣那麽大您不過是叫住胡廣薇敘舊而已,她至於動那麽大的氣麽”


    趙王妃拔下發簪,咬牙道“你也聽說了,太子和太子妃如膠似漆,琴瑟相和太子對太子妃那麽好,去仁壽宮的時候一定要牽著她的手,還親自教太子妃讀書怕風吹著了太子妃,舉起袖子給太子妃擋風如此寵愛,太子妃驕縱一些又怎樣”


    都是皇子,皇太子清冷端正,卻那麽憐愛他的太子妃,趙王的名聲不差,卻這麽急功近利,利用新婚妻子 趙王妃心中氣苦,閉了閉眼睛,唰啦一聲扯下頭上的金絲髻。


    一陣叮鈴叮當,金絲髻上鑲嵌的珍珠滾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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