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科學呀,實在是不科學。”


    切完脈,秦碩連連搖頭。


    一隻手有脈象,另外一隻手卻沒有脈象,這種情況,他是第一次遇到。


    “小兄弟情況如何?”


    秦碩沒說話,怕自己剛才診斷錯誤,又重新將把下脈。還是與剛才一樣,左手有脈象,右手沒有。


    “魏導,我就實話實說了。”秦碩轉過身,“不過在這之前,我得詢問幾個問題。”


    “你問,我知無不言。”


    秦碩坐直身體正色道:“想必這幾年來,為了令愛的事情,你肯定找了很多醫生。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哪怕是一些偏方你都試過,對吧?”


    魏九鼎點點頭:“你說得對,任何有一點希望的方式我都找過了。甚至我還相信一些巫術,準備給女兒配陰婚。當時條件都談好了,隻是對方那一家以我女兒還活著為由,再加上身邊的人勸說,我才打消這個念頭。”


    秦碩心裏輕歎一聲。


    要不是被逼到沒路可選,誰會相信這種迷信的東西。


    整理一下思路,秦碩繼續問道:“這幾年令愛的身體大小檢查肯定做過不少,我想確認一件事,之前讓醫生來診斷,她右手是不是沒有脈象。”


    “是的。”提到這個,魏九鼎也說不明白是怎麽一迴事,就連那些醫生也解釋不了。


    “如果說一隻手脈強,一隻手脈弱,這個還說得過去,脈象弱一般是由於氣血虧虛引起;但完全沒有脈象,這很不科學。”


    剛才秦碩用在古代一種倍受推崇的診脈方法,叫持脈輕重法。


    這種診脈方法,由《難經》首創,也見於《脈經》。直到現在,由於脈學的文典比較難理解,很多沒翻譯成通俗,導致這種診脈方式逐漸消失。


    目前,懂得持脈輕重法的並不多。


    秦碩的持脈輕重法是跟孫思邈學的,這個可以用來分辨沉脈與浮脈,很多病隻需要通過診脈就可以判斷出來。


    譬如一些外感傷寒,其脈浮,經過治療,若脈浮的程度有增無減,說明表邪未除;若其脈由浮轉為不浮不沉,說明表邪已除,正氣已複。若其脈由浮轉沉,若沉的程度較重,則應詳察是否表邪入裏。


    但魏安然的情況就算用持脈輕重法來診斷都不行,因為右手沒有脈象。


    “現代西醫也解釋不了?”秦碩又問道。


    “不能。”魏九鼎歎一聲,“有一些醫生判斷,安然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清醒過來,可能與右手沒脈象有關。脈象與心髒相通,其中一處沒脈象,可能是脈管阻塞,這才導致心血不能相互疏通,她才會一直昏迷。”


    “有這個可能性。”


    停頓片刻,秦碩問道:“既然這樣,為什麽不選擇通脈管。按現在的醫學,通脈管是很普通的一種治療。”


    “試過,但是沒有用。”


    秦碩凝下眉頭,這個倒是有點棘手了。


    沉吟一會,秦碩說道:“魏導,令家的病情恐怕有點麻煩。雖然現在以氧氣還有輸液維持,但剛才我診斷過,右手沒脈象,左手的脈象已經開始逐漸弱,怕很快就熬不住……”


    “啊。”


    旁邊的鍾夢月聽到這話,一下子就昏倒在地上。


    魏九鼎連忙把她抱起來,將她扶到另外一個房間。


    “小兄弟,你先自便,迴頭我再過來。”


    盡管秦碩的話還沒說完,鍾夢月也聽得出來。哪怕早就有心裏準備,真正麵對這一天的到來,這樣的結果根本就接受不了。


    魏九鼎夫婦出去後,秦碩盯著魏安然看了一會。


    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幹涸,但不能掩飾她是一個美人胚子的相貌。從五官輪廓來看,魏安然長得像鍾夢月。


    想到鍾夢月那一股風韻猶存樣子,秦碩這種快要過期的罐頭很自然就往一些不好的畫麵飄過去。


    “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聽到慕菲菲的話秦碩連忙迴過神,順便將一些邪念摒棄掉。


    再次對魏安然診斷一次,秦碩答道:“按照她這種脈象,恐怕熬不過七天。”


    秦碩走到床頭,稍微動了下魏安然的頭,一紮頭發掉下來。


    “看到沒,頭發與人的身體狀況息息相關。她這種掉頭發的情況與我們平時掉頭發的不一樣,隻要我稍微用力,她頭上所有的頭發都可以扯下來。”


    小心翼翼的將魏安然的頭挪迴原處,秦碩接著道:“不要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如果沒辦法解決右手脈象的方法,那麽隻能聽天由命了。”


    慕菲菲看著躺在床上的魏安然,那一張俏臉,如果身體健康的話,與自己不分上下。她才二十歲,其中還有三年是在床上躺著度過。


    花季少女,就此隕落,心裏莫名的湧出一絲悲傷。


    慕菲菲問道:“真的沒有一絲辦法?”


    “目前沒有。”


    走出房間,魏九鼎正好走出來。


    “嫂子情況如何?”


    “剛服了一些鎮定藥睡了。”


    走下客廳,魏九鼎問道:“小兄弟,真的沒有一點辦法嗎?隻要你能夠救小女,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都行。哪怕日後給你做牛做馬,亦在所不辭。”


    秦碩暗歎一聲,他不是不想救,而是沒辦法救。


    “我迴去想一想辦法。”秦碩道,“可以沉睡三歲,至少不是得到無藥可救的癌症。我迴去翻一翻手中的古籍,看看有沒有治療這種病症的方法。”


    停頓一會,秦碩坦白道:“不管醜話說在前麵,我隻能盡力,假如真的沒辦法將令愛救迴來,可不要把這筆帳算在我頭上。”


    現今醫患關係這麽緊張,秦碩還是一個學生,連行醫的資格都沒。


    假如魏安然在他治療期間不小心出事,魏九鼎無法麵對痛失愛女這個事實,迴頭把他告了,這就真的要洗幹淨屁股在牢裏坐了。


    從魏九鼎家裏迴到醫大學,慕菲菲沒有跟著迴來,她還要去值班。秦碩迴到宿舍,他也沒去哪裏,隻想立刻進入聊天群跟孫思邈他們探討一下關於魏安然病情的事。


    剛關上宿舍的話,電話響起,看到是李思思的地方,順手按下接聽鍵。


    “李……”


    “秦碩,快來救……”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被掛斷。


    秦碩愣了一下,連忙拿著手機衝上樓。


    “李學姐!李學姐!”


    猛拍宿舍的門,可是沒有人應。


    看了一眼趙清影的宿舍門,秦碩走過去猛拍幾下,見到門沒鎖,顧不上那麽多,直接就衝進去。


    趙清影正洗完澡裹著浴巾出來,看到秦碩突然闖進來,連忙拉過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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