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羌族騎兵們頃刻間被射殺,他們重重地倒在沙包鋪成的道路上,留下了一地鮮血和殘肢斷臂。可是後麵的羌族騎兵們還在繼續衝鋒,數萬人一齊衝鋒的陣勢驚天動地,他們右手揮舞著彎刀,嘴裏大聲的喊著:“衝呀!衝上去!漢軍沒有強弩!衝進去他們就完了!”


    “第二排上!放箭!”帶隊的軍侯們冷冷地發出了命令,第一排弓弩手們迅速退後,第二排弓弩手們迅速向前,再一次萬箭齊發!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密集的箭雨再一次撲向急馳而來的羌族騎兵,頓時又有數千人馬發出悲慘的哀嚎,重重地栽倒在地。


    燒當羌王唿利基發出的命令是總攻,也就是說不計傷亡,不死不休!數萬人一起衝鋒,衝鋒的隊列過於密集,戰馬又是急速奔跑,前麵的人馬倒下了,後麵的看不見,還在繼續決死衝鋒。更要命的是,數萬人馬擠在四條兩百多步寬的狹窄正麵上,正好做了漢軍弓弩手的活靶子。五千漢軍,除了操作投石機的,都人手一副弓弩,排著隊上陣。


    呂安的兩千玄甲白袍,呂征的六百親兵,神臂弓是標配,再加上府令桑傑額外帶的八百副神臂弓,光是神臂弓,漢軍就有三千四百副。趙雲的六百踏白軍,都是善射的弓騎兵,三千二百人用三千四百副神臂弓,實在是奢侈得令人羨慕!


    馬超的兩千關西鐵騎並不用弓矢,他們用的是短矛。“投矛!”隨著馬超的一聲大喊,兩千關西兵高高舉起短矛,向後仰著身子,嗖的一聲把手中的短矛向著斜上方投出。隻聽得羌人隊列中一陣慘號,有很多人連人帶馬被紮了一個透心涼兒!關西軍的短矛勢大力沉,又是四十五度角傾斜著投出,羌人騎兵又擠成了一團兒,立刻便都著了暗算。


    四處寬約兩百多步的沙包長堤上,迅速地形成了巨大的屍堆,人和屍體,戰馬的屍體到處都是,鋪滿了整個長堤,滾落長堤之外的還沒有計算在內。四條長堤上到處都是鮮血和殘肢斷臂,破碎的旗幟、丟棄在地的彎刀,比比皆是,急馳而來的戰馬都無法落腳兒。


    前麵是巨大的屍堆兒,後麵的人衝不過去,再後麵的人正在源源不斷地向前湧來!羌人騎兵們大聲吆喝著,咒罵著,竭力操控著戰馬在密集的騎兵隊列中穿行。四條長堤上擠滿了人,戰馬身上發出的汗臭味兒,屍體上的血腥味兒,騎兵們身上的臭汗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極其妖豔、極其誘惑人心的奇怪味道兒,刹那間彌漫了整個戰場。


    呂安站在漢軍大寨中央的望樓上,冷靜地看著四周的戰局,此時此刻,他的胸中熱血沸騰。這才是真正的戰爭!所有人都是棋盤上的小卒子,按照統帥的命令進攻,一個個流盡最後一滴血,頹然地倒下。在他們的身後,更多的小卒子們大喊著衝上來。


    “戰場便是棋局,戰前比的是誰能騙過對方,等到打起來,拚的便是耐力。誰能撐到最後一刻鍾,誰就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一將功成萬骨枯,就是這個道理。慈不掌兵,義不聚財!為了取得勝利,你們都要收起心中的憐憫,無論是對敵人的憐憫,還是對自己人的憐憫!”


    這番話是他的恩師,涼州三明之一的張奐張然明在並州講武堂的課堂上講的,當時呂安聽得一頭霧水,作為一個統帥,難道不應該憐憫愛護自己的士卒嗎?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統帥需要憐憫的是士卒的整體,而不是個體,個體接連死去,而整體永存!


    “投石機,發射!”看到四條長堤上羌人的騎兵擠得密密麻麻,呂安果斷地下達了命令。“諾!”轟然應諾之後,等候多時的輜重兵和呂征的親兵們立刻用木槌敲開了機栝。轟!轟!轟!十枚圓滾滾的投石唿嘯著撲上天空,準確無比地落在了長堤上羌人騎兵們中間。


    投石淩空而下,唿嘯著落在長堤上,長堤上的羌族騎兵們頓時被砸倒了一大片!羌人騎兵們被砸得飛上天空,以各種各樣的形態重重地落在大地上,他們的災難並沒有完結,碩大的馬蹄子重重地踩在了他們的身上,五髒六腑就像水泡兒一樣破裂而出,全身的骨骼發出一聲聲脆響,大片的鮮血在一瞬間湧出。馬蹄聲終於遠去了,大地上剩下的隻是一堆兒碎肉了。森森的白骨浸泡在黑褐色的鮮血中,發出妖異的暗紅色,這便是羌騎留下的唯一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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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石落地之後又重新彈起,沿著長堤滾向了急馳而來的羌人騎兵,又是一陣血雨紛飛,又是一陣淒慘的哀號!投石橫衝直撞,在接連跳了四五次之後,圓滾滾的投石終於停住了,在它的身後,是一道道鮮血和屍堆鋪就的血槽,至少有數百具人馬的屍體倒在路上。


    “投石機!發射!”第二波投石又唿嘯著升上了半空,重重地落在了四條長堤上!羌人騎兵們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所有人都在操控著戰馬,四散奔逃躲避著唿嘯而來的投石。“散開!散開!都他媽的散開!”軍官們聲嘶力竭地喊著。“這是什麽鬼東西?快跑呀!”羌人騎兵們大聲嚎叫著,躲避著這種從天而降,發出巨大聲響的圓滾滾的石頭。


    衝鋒?你的腦子沒有毛病吧?衝鋒的唯一好處便是,明年這片土地會變得異常肥沃!身經百戰的羌人萬戶長、千戶長們紛紛策馬上前,大喊著讓部隊撤下來。雖然這些瓜娃子們都是生瓜蛋子,可是都是很有潛質的兵員,絕對不能讓他們白白地消耗在這裏!


    “這個老格日力,又在杞人憂天!”羌王唿利基剛剛看完了格日力老爹送來的布條兒,他隨口兒罵了一句,心中某個地方兒突然熱了一下,老格日力畢竟還惦記著我。“傳令,格日力官複原職!”不知為什麽,唿利基嘴裏突然冒出了一句話。“諾!”桑巴一聲應諾,撥馬便走,一邊策馬飛奔,他一邊大聲喊道:“王上麵諭,格日力老爹官複原職了!”


    就在此時,漢軍的投石機開始投石了!唿利基在後麵看得不甚真切,隻看到所有人好像突然間停滯了一下,短暫地讓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緊接著便聽到了一陣巨大唿嘯聲和坍塌之聲,沒錯兒,就是坍塌之聲!就像巨大大河堤在洶湧的巨浪擊打之下轟然坍塌一般。


    這是為什麽?難道是漢軍有大殺器不成?他們可是連強弓硬弩都沒有呀!是下令立即退兵,還是再看一看?正在他心中猶豫不決之際,漢軍的第三波兒投石升空了!此時此刻,唿利基終於看明白了,羌人騎兵們的衝鋒已經完全失敗了,所有人都在瘋狂地打馬飛奔,隻不過他們飛奔的方向是自己的本陣!在他們的身後,是不斷跳動著的投石!


    正在這時,漢軍的西寨門轟然打開了,五千漢軍滾滾而出,最前麵的是兩千六百名全身披甲的重騎兵,竟然連戰馬身上都披著重甲!最前麵的是兩員小將,都是白盔白甲,悍勇異常。馬超手握虎頭湛金龍騎槍,趙雲手握龍膽亮銀槍,兩個人連人帶馬身披重甲,就像兩隻出海蛟龍一般,直奔燒當羌王唿利基而去。“莫要走了唿利基!大公子有令,生擒活拿!”


    趙雲今年二十三歲,馬超今年十六歲,兩個人正是年輕氣盛之時,又都是驍勇善戰的英雄豪傑,心高氣傲之輩。今日被羌人獨門堵門堵了一個多時辰,心中早已萬分憤懣了,隻是呂安沒有下令,隻得暫且忍耐。聽得呂安一聲令下,頓時第一個衝了出來。


    英雄相見,又都是萬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萬人敵,不免相互間存了比試的心思。兩個人各自率領一千三百鐵騎,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向了金牛旗所在之處。他們倆人手中的兩杆亮銀槍上下翻飛,跑得慢些的羌人騎兵們立刻被他們挑下馬來,一路之上擋者披靡。


    在重騎兵的後麵,是呂征的六百親兵,這些人都是打老了仗的老油條,不疾不徐不緊不慢,臉上帶著冷漠,卻把呂征緊緊地護在中間兒。出征之前,桑傑老爹把軍侯、屯長、都伯們聚在一起,低聲吩咐道。“和西羌打仗兒,就是陪小主公玩耍兒,莫要當真!我們隻要護住了小主公,讓他廝殺個痛快便是!其他部隊有難,再上去救援!”


    適才呂征夾雜在弓弩手之中,著實過足了癮兒,他的個子大,身體又結實,尋常人等看不出他是誰。他接連射死了五六個羌人騎兵,興奮異常,練了好幾年,今日總算是見血了!此時,他騎在馬上,手持神臂弓,在親兵們的簇擁下,抽冷子便射,玩兒的很是過癮。


    他奶奶個熊!老子要過的就是這種緊張刺激,刀頭舔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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