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帝如此說話,何進連忙上前一步,撩衣跪倒:“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隻求平安讀過餘生,不想被陛下不次拔擢,以至高位。陛下以赤心待臣,臣敢不盡犬馬之勞?唯有直言麵聖,老實做事兒而已!”皇帝本是念舊之人,一聽何進此語,眼圈兒頓時就紅了。


    “遂高,遂高,快快請起!按百姓的禮節,你是我的大舅哥兒,妹夫與大舅哥兒說話向來是不見外的,切莫如此!切莫如此!你知道我最想聽的就是真話。”看到皇帝如此表示,何進在地上行了個禮,重新坐起來,用衣袖擦擦眼睛,這才侃侃而談起來。


    “陛下,首先說說王國,韓遂、馬騰、王國三股叛軍合流,雖然推王國為主,其實王國不過是個牌位罷了,實權掌握在韓遂。馬騰手裏。如今生擒王國,雖然可以昭告天下,平羌之戰取得了巨大勝利,可是隻要韓遂、馬騰仍在,羌亂就仍然有死灰複燃之時!”


    “哦!原來如此!朕倒是未曾想到過這一層,多虧遂高提醒。依你之見,這羌亂到底會如何?何時才能徹底平定?”何進費勁千辛萬苦,等得就是這句話。“陛下,以臣看來,隻要韓遂、馬騰尚未授首,這羌亂便不會平定。必須繼續進剿,挖地三尺也要把馬騰韓遂找出來。至於何時能刪夷大亂,那就看大司馬呂布肯不肯繼續進軍西涼了。”


    說到這裏,何進看了一眼皇帝的眼色,皇帝正在聚精會神地傾聽。“如今大司馬呂布出動十萬並州軍,在上卦大敗西涼叛軍,生擒十三萬,陣斬五萬,這的確是數年以來難得的大勝!其功勞勝過張溫多矣!隻是,十萬大軍西征,耗費甚巨,以並州一州之力,恐怕難以支持。從今日起,朝廷必須要負責並州西征軍的糧餉了。”


    皇帝長歎了一口氣,顯然心中有些躊躇。“大司馬此次出兵,未曾向朝廷要過一兵一卒,自備糧草軍餉為朝廷平羌,不到一個月,就取得了如此大的勝利,實在是功莫大焉!有人總是提醒朕,說呂布心懷叵測,有不臣之心!朕當時就問他一句,要你自備糧餉,自己招募士卒,訓練軍馬為朝廷平羌,你能做到嗎?即便能做到,旬日之間,又能取得如此大捷嗎?”


    “陛下此語,可否寫在詔書中,昭告天下,以示朝廷對大司馬呂布的倚重?”何進在邊上插了一句嘴。皇帝稍稍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如今朝廷負大司馬呂布和並州多矣,何苗一案已經把朝廷的臉麵丟得光光。雖然未曾擺到桌麵上,可是雙方心中早已暗生嫌隙,這個疙瘩兒一日不解開,朝廷和並州就一日不得安。


    若是朝廷詔書褒獎,昭告天下,以示一秉大公之意,那就無形中對呂布和並州軍拋出了橄欖枝,也主動為呂布和並州洗清了一些嫌疑。可是,既然朝廷都如此明詔褒獎昭告天下了,總要給一點兒實惠才是,若是在空言撫慰,口惠而實不至,豈不成了大笑話?


    “這個倒也使得,隻不過朝廷艱難,手裏沒什麽東西,大司馬呂布又已經位極人臣,賞無可賞,封無可封,這可如何是好?”皇帝終於說出了心中的隱憂。何進連忙膝行上前,在皇帝麵前密語道:“陛下,此時的漢家天下,能否離得開大司馬和並州軍?”


    “不能?絕對離不開,水旱災荒頻仍,民變迭起,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亂。四五年內,朝廷實在離不開並州軍這一支勁旅!然而,能夠號令並州軍的,隻有大司馬呂布!所以,在對並州軍的處置上,朕一直沒什麽良策。此事軟硬兩手都不行,實在是難煞朕了。”


    皇帝的話,何進立刻就聽明白了。並州軍戰力如此強大,陛下和朝廷又愛又恨,可是,隻要天下仍然有禍亂,就不得不用並州軍。可是,長此以往,隻有大司馬呂布才能指揮得動並州軍,並州軍豈不是成了呂布的私軍?


    並州軍早已是大司馬呂布的私軍了!何進心中暗歎,可是,是私軍又如何?至少並州軍沒有公開反叛朝廷。“陛下,朝廷的難處在於,天下一十三州,根本就沒有和並州軍匹敵的軍事力量,若是有上兩三支,陛下也不會如此勞神了。臣以為,一來要重建五校,二來要編練各州軍隊,哪怕隻記得上並州軍戰力的五成,也很可觀了。”


    “此言大善!”皇帝霍然而起了。“遂高,此事需得好好籌劃一番,另外,如何封賞並州軍和大司馬呂布,朕還要再仔細想一想。”何進連忙點點頭,在他心中,重建五校,定是依照舊例,軍權歸於大將軍,如此一來,手中就有了一支禁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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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思索了一下,終於下了決心:“遂高,西征軍的糧餉朝廷必須出了,這個你去籌措。萬一大司馬迴師並州,西涼立刻就要淪陷了。還有那個董卓,就宣詔斥責,令他戴罪立功吧。萬一大司馬迴師,他就是西涼唯一一支漢軍了!”


    “諾!”何進大聲應道,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兒,他不得不未雨綢繆。


    二月初一,晚,並州太原郡,晉陽,大司馬府。


    “靈騅,今年你已經虛歲十四了,隻比蔡文姬小一歲,也該定親了,文姬可是定了河東衛氏的衛仲道。”嚴嫣一邊看著呂玲綺拿著毛筆寫字兒,一邊和靈騅說話。“文姬是才女,玲綺隻見了她幾麵,就纏著文姬要讀書,不過四五個月,字都能寫上幾百個了。”


    靈騅的臉立刻就紅了,她走過來偎依在嚴嫣身邊,把臉貼在嚴嫣的膝上,有些躊躇地說道。“娘,我不要嫁個書生,我要嫁個武將。”“吆,書生多好呀,溫文爾雅,風流倜儻,像那衛仲道,詩書名門出身,出身好,人長得又俊俏,是多少女孩子心中的如意郎君呢。”


    數年昭懿夫人做下來,嚴嫣早已變得老練無比了,既然靈騅有了這番表示,就不急在一時,母女倆個慢慢敘話,總要把靈騅心中的真實想法摸清楚。“娘,如今亂世將至,書生手無縛雞之力,肩不能挑嗎,手不能提,能做得甚事?”


    “我的靈騅營已經有了五部一萬人,四部八千人都是女子,八九成的人都出身貧寒,她們選擇丈夫的標準就是能對老婆好,心眼實在,再有點兒本事就更好了。”靈騅黑如點漆的雙眼望向前方,好像要透過無邊的黑暗,看穿一切似的。


    “是呀,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們靈騅大小姐性子剛烈,受不得書生的酸氣,一定要尋一個頂天立地的偉丈夫,就像你父親一樣。”嚴嫣的手撫摸著靈騅的頭發,微笑著說道,此時此刻,她的心中萬分焦急,臉上卻仍然是一派雲淡風輕。


    “要啥樣的,年紀多大的?娘托人仔細問問,看看可有什麽英雄好漢配得上我們的靈騅大小姐?”“娘,我心中其實有了一個人,可是,不知道人家啥意思。”靈騅終於說出了這句話,羞得滿臉通紅,捂住臉不敢看人。終於說出來了!嚴嫣心中的那塊兒石頭終於落了地,隻要說出來就好!不管是誰,總有時間去措置。


    “吆,靈騅大小姐竟然害羞了?這可是五百年不遇的事兒!”嚴嫣嘴上調侃著,心中的那一顆心卻揪得緊緊地。這個人究竟是誰?可是我知道的那個?“是誰呀,說出來讓娘聽聽,看看配不配得上我家靈騅?萬一配不上,也好早點兒想辦法,是吧靈騅?”


    “配得上!”突然,在一邊寫字兒的呂玲綺突然奶聲奶氣地插了一句嘴。嚴嫣立刻就笑彎了腰。“玲綺,為啥配得上,你說說看。”呂玲綺小手一揮,竟然在雪白的宣紙上寫出了兩個大字:張遼!“娘,我經常跟著文姬姐姐在靈騅營裏麵玩兒,她們都覺得我小,說啥話也不躲著我,隻不過聲音小一些罷了。”


    “哪知道我天生的耳朵靈。她們常常說得就是這個名字,都說張遼配得上呂靈騅,有人悄悄問過文姬姐姐,文姬姐姐一瞪眼,張遼肯定配得上靈騅,你們管好自己的那張嘴,別瞎咧咧。”說到這裏,呂玲綺瞪著黑漆漆的大眼睛,望向嚴嫣。“娘,文姬姐姐都說配得上了,那肯定就配得上了。可是,這配字兒是啥意思呀?”


    “哈哈哈哈!”嚴嫣笑得合不攏嘴了,好半天才說出話來。“玲綺呀,你文姬姐姐說配得上,就應該是配得上的,張遼快要做你的姐夫了!”“哼!”呂玲綺小手掐腰,恨恨地說道:“我一定要見見這個張遼!他憑什麽做我的姐夫!”


    嚴嫣趕緊抱起玲綺,大笑著說道:“玲綺說得對,咱們一定要見見張遼!”靈騅羞得滿臉通紅,心中暗道,迴營後一定要嚴肅軍紀,把那些嚼舌頭的丫頭狠狠收拾一頓!什麽話都瞎咧咧,竟然還被呂玲綺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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