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輕輕笑了:“將軍,此事不難,可以在太原王氏身上做做文章。”呂布談了一口氣:“這事兒我不是沒想過,育陽侯剛把王淩調走,此時再去求老王述,豈不碰一鼻子灰?”“非也,王淩是平調,官場通例,本地人不能做本地官,尤其是兩千石的高官,這個老王述不會不明白。”


    賈詡頗有深意地望著呂布:“將軍忘了兩個人,王晉和王翰!”“哦!”呂布恍然大悟了!鮮卑圍城一役,王晉和王翰身負重傷,一直在晉陽將養,如今傷好得七七八八,王晉卻隻得了一個中郎將的空銜。


    老王述定是處心積慮想為王晉謀個出路,如果用郡太守的位置換取太原王氏的支持,想必太原王氏是願意做這筆買賣的。哈哈哈哈!呂布大笑起來:“文和兄,這筆買賣確實做得!一客不煩二主,就勞煩文和兄去晉陽走上一遭兒,順便為我上任打打前站!”


    “將軍,不僅僅是做一次交易,和太原王氏結成同盟豈不更好?”賈詡在一旁提醒呂布。呂布沉默了,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沒有世家大族的支持,拿什麽建設並州?拿什麽來爭霸天下?但是有得必有失,誰知道太原王氏會不會獅子大開口呢?


    “文和,此事甚大,還是先探探太原王氏的口風比較好。”呂布終於作出了決定。


    帶著呂布的期望,賈詡飄然去了,去完成他的第一次重要使命。


    呂布靜下心來,仔細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困局,賈詡的話提醒了他,欲破此局,必須迅速完成一係列交易!政治是肮髒的,官場也是肮髒的,但是政治和官也會帶給男人最大的,滿足。唯其如此,才有大把大把的英雄豪傑投身其中,為的就是最後勝利那一瞬間的快感!


    “將軍,前護匈奴中郎將臧旻,前破鮮卑中郎將田晏求見!”“快請!”呂布暗歎一聲,又一場交易來了!這是段繼明派係和張然明派係的交易。這次交易的好壞,將決定大漢軍界日後二十年的未來。


    “屬下前護匈奴中郎將臧旻,屬下前破鮮卑中郎將田晏求見!”臧旻和田晏依足了軍中規矩報名而進,這是以下屬自居的態度,顯然是得了段繼明的指點。“臧中郎、田中郎快快請起!都是老戰友老朋友了,何必客氣?”呂布大笑著雙手相扶。


    臧旻和田晏卻絲毫不敢大意,依足了參見上官的禮節行了大禮才敢坐下。官場就是官場,自有官場的尊卑上下,上官嘴裏說不必客氣,那是上官通情達理顧念舊情,並不等於屬下可以就坡下驢,不懂尊卑。


    “溫侯,我二人前日接到詔書,就立即起身,星夜兼程趕來九原城,恭喜溫侯賀喜溫侯!您已經成為大漢北部的唯一屏障了!我二人願意追隨溫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田晏首先表明了態度。


    臧旻也不是傻子,知道現在率溫侯呂將軍最擔心的是什麽。“數日前接到新豐縣侯段老將軍書信,特意囑咐我二人在將軍部下好生做事,切莫有絲毫懈怠。若是仗著自己有些許微功肆意行事,他就和我二人割袍斷義!”


    呂布明白了,這是段繼明派係的輸誠,我們是守規矩的,你盡管放心!


    “二位中郎過慮了,布乃是一介武夫,蒙陛下不辭拔擢才有今日,焉敢不知輕重擅作威福?段老將軍是大漢軍界元老,為大漢立下赫赫軍功,布向來以師禮待之。便是兩位中郎,布心中也是尊敬得很!”


    臧旻、田晏都是聰明人,自然聽明白了。“溫侯誠摯之心,我二人心甚感之!今夜當修書一封,將溫侯之意上稟老將軍!望老將軍以軍界元老之身,為朝廷之柱石,堅持定見以護良臣!此乃大漢之幸也!並州之幸也!”


    呂布哈哈大笑,這意味著張奐派係和段繼明派係基本達成了交易。


    “二位中郎,布是武人,向來以軍法理政,向來先小人後君子!布已出露布,臧中郎為雁門太守,田中郎為雲中太守。二位的職責有三,其一,賑濟災民,興修水利。其二,修葺城堡,訓練郡兵,防禦鮮卑。其三,整頓府庫,肅清吏治。為期一年,二位可願立軍令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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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旻、田晏大喜,連聲道:“願立!若事不諧,願以軍法當之!”


    呂布擺擺手:“二位都是良將良吏,在軍界的資曆也比我老的多,我就不多說了。還有些細務,如揀選精兵強將以充州軍,建平準倉以饑荒,建學舍以廣教化??????等等。二位上任之前可去見過賈詡、閻忠、高順,他們會有翔實的交代。”


    “謹遵溫侯之命!”兩人連忙表態,卻有些欲言又止。呂布笑了。“想必是夏育的事兒吧,這個無妨。隻要真心實意為朝廷辦事,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我呂奉先一律照單全收!”“如此,是夏育之福!我二人告退!”


    話雖如此,兩人心知肚明,呂溫侯的話前麵一句是虛文,最重要的是夏育要表明態度,是否會服從調遣勤懇做事,這將決定夏育的命運。是兩千石的太守,還是佐雜官吏,這要看呂溫侯對夏育的感覺如何了。


    落日原一役,呂布和田晏曾經發出鷹信,希望夏育率部迅速向西急進與大軍會合,然後合擊鮮卑。當時夏育剛愎自用,獨自和鮮卑決戰,以至功敗垂成,僅率數百人逃迴漢境。臧旻在權衡之後,立刻甩掉追兵,全軍疾馳向西,終於和大軍會合。


    如今臧旻、田晏封了亭侯,夏育卻削職為民迴鄉務農。往事不堪迴首,實在是令人噓唏!


    田晏到了傳舍,正要歇息,卻聽得從人來報,前護烏丸校尉夏育求見。


    夏育一身布衣,身軀依然魁偉,頭上卻有了絲絲白發,臉上疲憊不堪。那一種蕭索,那一種寂寥,從他的骨子裏向外發散開來,就像寒冰一樣使人無法接近。


    “夏老弟!你這是何苦呀!要是當初??????”田晏破有些感慨了,想到自己和臧旻剛領受了新職,自己的老戰友老夥計卻是這般境況,他眼角一酸,幾滴老淚奪眶而出了。“老夥計,你哭什麽!哭又有什麽用?就是哭個三天三夜,還能迴到落日原大戰之前嗎?”


    夏育的聲音嘶啞黯澀,但是仍然向以往一樣直白。田晏不由得笑了:“你個老兵痞!說話還是如此難聽!現在不是你我一同在段將軍部下的時候了,你也該改一改了!”夏育搖搖頭:“在洛陽城,段老將軍將我罵了個狗血噴頭!吐沫星子都夠洗幾天臉了。可是老將軍夠意思,罵歸罵,還是帶著我去了一趟張老將軍府上。”


    說到這裏,夏育半閉著雙眼,一副神往的樣子。“張然明如今闊了,兩百畝的大宅,裝飾得金碧輝煌,光西涼馬就養了兩百匹之多!僮仆家奴不計其數,據說新在洛陽城外買了五千畝良田。居移氣養移體,張老將軍保養得極好,比段老將軍年輕多了!最終喝了一頓好酒,西域的葡萄酒,十萬錢一鬥!敞開了喝!那一頓我自己就喝了三鬥!臨走前段老將軍還親手搬了一壇載迴家了。”


    田晏一聽就明白了,段繼明領著夏育去看望張然名,這就夠了,不需要在說什麽了。張然名大擺筵席款待段繼明和夏育,也是一種態度,更不需要再說些什麽了。“你臨行前,段老將軍肯定囑咐過你吧?”田晏知道老戰友性子粗疏,開始提醒他了。


    夏育想了一陣兒:“是有一句話,就一句:到了並州給老子好好幹!夾起尾巴做人!”田晏嘿嘿一笑:“老家夥,沒說給你什麽官兒吧?”“沒有!”“想過為什麽老將軍這麽說嗎?”“想過,沒想明白,就不想了。”


    田晏壓抑著想把酒壇扔過去的衝動,暗暗提醒自己:冷靜!這個酒壇興許不如夏育的大腦袋結實!“我就和你明說吧。如今,呂溫侯就是並州王,張老將軍礙於情麵不得不把你塞進來,可是讓你做什麽,還是呂溫侯說了算!”


    看著夏育一臉的桀驁不馴,田晏真想一巴掌扇過去。“像我一樣做一個兩千石的太守,還是做一個比三百石的兵曹史,呂奉先一言而決!”夏育有些愕然了,他的臉色立刻變得通紅,想必是因為氣血運行過盛的原因,說得嚴重一點兒,那叫怒氣勃然。可是片刻後,又變得灰敗,那自然是因為一股氣泄了。


    夏育離席,伏地拜倒:“田使君!夏育知錯了!還望您念及袍澤之誼,救我一救!久典兵權,一朝閑散,這孤墳野鬼的日子我夏育確實無法消受!”田晏連忙雙手將他扶起來:“老夥計,起來起來!何苦如此!不過你這桀驁不馴的性子也該改一改了!連我都想用大耳刮子抽你!”


    “抽!盡管抽!”夏育也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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